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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律拱手說:“天子,兵貴神速,‘潰癰雖痛,勝于養毒’?!?/br>姬林收攬由余,就是為了打山戎人,如今屠何自己找上門來,姬林已經不是那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并不會被屠何人的假下馬威給嚇怕,沉聲開口說:“由余聽詔?!?/br>由余立刻說:“卑將在!”姬林便說:“屠何山戎犯境,欺我大周無人,今命由余親率虎賁兩千,立我大周之威?!?/br>“卑將領詔!”天子下令,讓由余領兵痛擊屠何人。屠何在凡國邊邑不遠的地方扎營下來,如此一來,送親的隊伍也沒有法子出發,鄭國和齊國的隊伍也被攔了下來。祭牙當即便一拍板,打算一起攻打屠何人,不為別的,這屠何人十分囂張,不只是sao擾凡國邊境,還一度南下,直插鄭國,多次sao擾鄭國,公孫子都重傷失憶,就是屠何人的杰作,祭牙提起屠何人,牙根兒直癢癢,這會子可讓他找到了機會。洛師虎賁軍和鄭國的軍隊打算一起夾擊屠何人,齊國的公孫無知則是持觀望態度,山戎人的活動范圍很廣泛,臨海的齊國也被sao擾過,但目前并不嚴重。公孫無知打算觀望一番,如果虎賁軍和鄭國的軍隊真的能打屠何人,到時候自己也增援一番,既能拉攏天子,又能建功立業,如果真的拿下這份戰功,往后回了齊國,豈不是便能蓋過太子諸兒一頭?最害怕的要數凡國人了。凡伯之前和山戎作戰被打怕了,山戎馬賊只是屠何的一個分支,已經把凡國打得丟盔卸甲,凡伯很難想象屠何的大軍是什么模樣,只要仔細一想,便覺得毫無希望,這一場戰爭絕對會敗,說不定凡國還會被滅國!凡伯害怕的不行,但天子已經下令讓由余領兵,等兵馬和糧草準備好,立刻出征。凡伯便找到了凡太子,說:“廖兒啊,你說說,這事兒可怎么是好?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可咱們不成啊,山戎人是招惹不得的,凡國好不容易安居樂業起來,倘或屠何真的來血洗凡國,這可……可怎么是好??!”凡太子面色十分平靜,說:“君父,不必擔憂?!?/br>“你讓孤怎么不擔憂??!”凡伯說:“廖兒,旁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么?山戎人詭計多端,而且驍勇善戰,他們適合山地作戰,虎賁軍雖然精銳,但山地作戰的經驗有限啊,而且那屠何人顯然有備而來,咱們……咱們是輸不起??!”凡太子瞇起眼睛,眼神有些幽幽的,說:“君父的顧慮確有道理,屠何這次來勢洶洶,怕是有詐?!?/br>凡伯說:“廖兒你不是與天子太傅的干系不錯么?看你們平日很是聊得來,這樣罷,你便走動走動,去勸勸太傅,孤是知道的,太子最聽太傅的話,你若是能勸動太傅,說不定天子便會回心轉意?!?/br>凡太子搖搖頭,說:“君父您還沒看出來么?最看重由余的,不正是祁太傅么?因此勸說祁太傅兵沒有用,倘或君父一心想要避免這場血戰,只有一個法子……”“甚么法子?”凡伯急切的問。凡太子淡淡的說:“偷偷將由余獻給屠何人?!?/br>“甚么???”凡伯大吃一驚,說:“將由余送給屠何人?可……可天子和祁太傅都不同意啊,咱們又怎么能把由余送給屠何人?再者說了,別看這由余年紀輕輕,但是武藝超群,怕是……怕是沒人能擒得住他,怎么才能將由余獻給屠何人?”凡太子的表情始終十分溫柔,說:“廖兒自有辦法,君父安心便是?!?/br>由余需要點兵,還需要安排糧草和作戰路線,一直忙到深夜,這才稍微空閑一些,準備回屋舍去歇息。他走到自己的屋舍門口,不由皺了皺眉,臉色立刻戒備起來,一手推著門板,另外一手壓在腰間的佩劍上,舍中明顯有吐息聲。吱呀——舍門輕輕被推開,由余的動作很小心,慢慢走進去,一雙虎目瞇著。由余本以為是舍中混進了刺客,畢竟屠何王想要殺自己,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過定眼一看,應該不是刺客。因著誰家的刺客,會這么明目張膽的坐在主人家的席子上,還悠閑的飲著水。那黑影坐在由余的屋舍中,正襟坐在席上,手中端著一只羽觴耳杯,款款的飲水,動作不急不緩,見到由余進來,將羽觴耳杯輕輕放下來,發出噠的輕響。由余走進來,看清了來人,關上門,把手從佩劍上滑下來,說:“怎么是你?”那黑影笑著說:“為何不能是我?”由余走過去,坐在黑影對面,說:“如此夜了,凡太子不安歇,到卑將這里來做甚么?”那黑影竟然是凡國的太子廖。凡太子身邊還放了一只木箱子,是他的藥箱,慢慢起身,離開了席子,反而坐到了由余的席子上。雖凡太子身材高挑,但由余的身材十分高大,兩個人擠在一張席子上,還是有些擁擠了。由余皺了皺眉,便聽凡太子的聲音很溫柔,吐息輕輕的灑在由余的耳邊,說:“由余將軍即將出征,不知傷勢可有痊愈?廖今日特來為由余將軍醫看傷口?!?/br>他說著,“嘶啦——”一聲,由余的衣帶竟然被凡太子抽走了,由余眼睛一瞇,啪的壓住凡太子的舉動,說:“不勞煩凡太子了,卑將的傷勢已經痊愈?!?/br>“痊愈沒痊愈,”凡太子輕聲說:“醫官說了才算?!?/br>由余盯著凡太子的眼神更加陰沉,充斥著一股暴躁,“嘭”一聲巨響,由余突然變成了一只豹子,而凡太子便是他的獵物,兩個人跌在席上,一下碰倒了案幾上的簡牘,滾落了滿地都是,發出咕嚕嚕的聲音。凡太子十足的順從,仿佛又變回了那個溫柔乖順的醫官,靜靜的凝望著由余,這讓由余的火氣更大,仿佛火上澆油,立刻低下頭,掠奪走凡太子的吐息。就在兩個人不斷的交換著吐息之時,由余突然瞇起眼睛,聲音沙啞的說:“你……”他的話音說到這里,“嘭——”一聲悶響,突然一歪,跌在地上,竟然昏厥了過去……第二日一大早,由余領兵的隊伍便要出發了,兵貴神速,打屠何人一個措手不及,因此速度非常重要。天子和祁律都起了大早,準備點兵出發,眾人來到演武場,士兵已經整齊的列隊,這次全都是步兵和騎兵,一個個鏗鏘有力,便就等著主將由余了。眾人等了一會子,眼看著就要誤了時辰,還是不見由余的影子,也不知是什么情況。天子等的有些不耐煩,低聲對身邊的祝聃說:“去看看,由余怎么還不過來?!?/br>祝聃點點頭,立刻轉身離開,快速往由余的屋舍而去。祁律也有些奇怪,由余這個人很守時,這么大的事情,總不能睡懶覺誤了時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