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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你這樣做是壯大潞氏?這一切只不過是你的野心作祟而已。你聯合甲氏、陳鐸和留吁,這三個部族哪一個是善茬?不都是想要趁機傾吞我潞氏的外敵么?你引來外敵的兵馬,讓潞氏公然與周人為敵,哪一點子是為了潞氏好?說白了,你根本不管潞氏的百姓死活,你也不管潞氏的將士死活,你只為了自己的野心,潞氏在你的眼中,在你的手里,不過是滿足你野心的工具罷了!這就是你口口聲聲,壯大潞氏的做法!倘或只有如此才不是一個懦夫,那子儀……甘心做一個懦夫?!?/br>“啪啪啪!”姬林輕聲撫掌,說:“沒成想潞太子看的如此透徹,不……寡人此時,應該喚你一聲潞公了?!?/br>姬林抬起手來,黑肩立刻走上前來,手中捧著一卷文書,姬林又說:“這是我大周草擬的會盟文書,潞公心思純善,不愿干戈,我周人也不想與潞氏兵戈相向,今日愿與潞公在此會盟?!?/br>潞子儀瞇著眼睛,伸手接過文書,其實文書他早就看過了,條件也合情合理,只要簽下文書,從今日開始,潞氏便是大周的一員,正式成為周天子的封國。潞子儀將自己的太子印信取出來,在文潞大喊著“不能簽??!你這個懦夫”的凄厲嗓音中,在文書上蓋上了印信。黑肩將文書呈給姬林,姬林輕笑一聲,說:“從今往后,潞公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禮?!?/br>隨即看向晉侯和文潞,晉侯感受到姬林的目光,狠狠一顫,說:“不不,你們不能殺我,我好歹……好歹是晉國的國君,我是名正言順的晉國國君!你們不能……不能殺我……”祁律盯著晉侯,眼底閃爍出一絲寒意,他一看到晉侯,便想到小土狗被砍中的模樣,躺在血泊之中。雖小土狗的命已經保住了,但是不知怎么的,這些日子還沒有醒過來,祁律仍是忍不住的擔心。祁律瞇著眼目,說:“請晉侯放心,天子仁宥,怎么會做這種屠夫之事呢?”晉侯狠狠松了一口氣,哪知道祁律輕笑一聲,說:“潞國叛賊文潞,與晉侯在圖謀不軌之時,發生了一些小小的口角,遂起殺心,謀害了晉侯……”祁律笑瞇瞇的說著,語速很平緩,嗓音也很平靜,就仿佛在拉家常一樣,晉侯的眸子緊緊縮起來,說:“不能,你們不能……”祁律沒有說完,目光緩慢的旋轉,釘在了文潞身上,繼續說:“潞國叛賊文潞殺死晉侯,不甚葬身火海?!?/br>晉侯大喊著:“天子!天子,您不能啊……不能……”他的話還沒說完,姬林只說了兩個字:“帶走?!?/br>虎賁軍立刻沖上前來,將晉侯和文潞全都拽起來,晉侯失聲慘叫,文潞則是大吼著:“潞子儀??!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一行人很快便被拉了出去,帶出幕府營帳,喊叫的聲音被營帳厚重的簾子阻隔,慢慢聽不清楚了。曲沃公眼看著晉侯被拉走,唇角掛起猙獰的笑容,卻拱起手來,擦著沒有眼淚的眼目,說:“晉侯受到潞國叛賊蠱惑,實乃我晉國不幸,天子,老臣懇請天子立晉侯之子為晉國新君,臣愿輔佐新君,忠心我王!”祁律看了一眼曲沃公,不得不說曲沃公真的相當聰明了,在翼城走下坡路的時候,曲沃卻一直在走上坡路,晉侯伏誅,曲沃公卻沒有提出讓天子立自己為晉侯的想法,而是主動請求天子立晉侯之子為晉侯。而晉侯還很年輕,他的兒子年紀很小,雖名正言順,但顯然無法穩住翼城,更別說和曲沃對抗了,如此一來,翼城的晉侯不過是一具傀儡,曲沃距離取代翼城又前進了一步。曲沃公言辭切切,姬林也沒有理由拒絕曲沃公無比合理的提議,便說:“周公草擬文書,晉侯被刺,立晉侯之子為新任國君?!?/br>黑肩拱手說:“是,黑肩敬諾?!?/br>會盟無比順利,潞氏歸順了大周,愿意稱臣,會盟結束之后便是燕飲,諸侯齊聚一堂,把酒言歡。潞子儀身為新任潞公,很多人都來為他敬酒,潞子儀飲了兩杯之后,借口不勝酒力,便離開了燕飲的營帳,獨自一個人走出去。營帳外面已經漆黑一片,然而就在這漆黑的夜色中,遠方卻冒著滾滾的濃煙,火光沖天,有什么營帳起火了,卻沒有人救火。潞子儀望著那濃煙和火蛇,他很清楚那是什么火,他也很清楚,那是什么煙,從今天起,他成為了潞國的國君,卻再也沒有一個親人。潞子儀瞇著眼睛,負手而立,“踏踏”的腳步聲在潞子儀背后響起,他不用回頭,只聽跫音便知道是誰,必然是大司馬武曼無疑了。武曼見到潞子儀走出燕飲營帳,心中有些擔心,便跟了出來。今日雖然是潞子儀成為國君的日子,但也是文潞伏誅的日子,武曼嘴上不說,心里擔心潞子儀,他來到潞子儀身后,又不知說什么,兩個人就這么站著。潞子儀突然淡淡的開口了,說:“從小到大,我們兄妹的感情是最好的,其實叔父對我們也很好,到底是什么,讓子儀走到今日,演變成了孤零零一個人?”武曼聽著潞子儀沙啞的嗓音,心中一震,心口發熱,便脫口而出說:“你不是還有我么,怎么會是孤零零一個人?”武曼說完,后知后覺臉皮發燙,睜大了眼睛,這才發覺自說了什么,簡直太羞恥了,就聽到“呵呵”一聲輕笑,潞子儀轉過頭來,分明說著悲傷的話,眼眸里卻藏著笑容,說:“沒成想大司馬早就把自已當成自己人了?”武曼已經夠羞恥的,竟然還被潞子儀給笑話了,臉上更是燒燙,惡狠狠地說:“好啊潞子儀,你剛才是故意賣可憐么?我就不應該可憐你!”武曼說完轉身要走,剛一背過去,突然被潞子儀來了一個后背殺,雙手將武曼摟在懷中,一瞬間,武曼的背心抵在潞子儀的心口上,能聽到“咚咚、咚咚”的心跳聲,如此真切,如此清晰。潞子儀的嗓音在武曼的耳邊響起,帶著一股麻嗖嗖的沙啞,輕聲說:“別動,讓子儀依靠一會子,就這樣……”武曼已經分不清楚了,潞子儀有的時候像小白兔,有的時候則像大灰狼,有的時候笑著說最悲傷的話,真假參半,而此時此刻的潞子儀,武曼看不到他那張臉,只聽到他的嗓音,總覺得他的嗓音無比的悲切。武曼真的沒有動,兩個人靜靜的站了一會子,潞子儀又開口了,說:“子儀已經成為潞國的新君,會盟之后,便要離開長子邑,北上回到潞國,而大司馬卻要南下回到洛師,今日……便是分別之日?!?/br>武曼心頭一震,是了,他險些給忘了,潞子儀是潞國的國君了,從明天起,他便要離開會盟大營,回到潞國去,而自己身為洛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