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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鬼。祁律撐著身子站起來,說:“攔住潞國國君,不能讓他入內,律這就出去會會這位潞氏國君?!?/br>小土狗蹙著眉,立刻“嗷嗷”叫了兩聲,祁律現在中了毒,醫官剛說讓他靜養,祁律卻要勞心勞力的去和潞國國君周旋,公子萬也皺起眉頭,說:“太傅,如今太傅身體不適,還是應該靜養,這潞國的事情,不如交給我來處理?!?/br>祁律卻搖頭,說:“這種時候律怎么可能靜養,是決計也靜不下心的,必須親自出去看看才能安心?!?/br>小土狗雖然心疼祁律,但是他深知祁律的為人,別看祁律什么事兒都怕麻煩,但是一旦決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黑肩說:“黑肩與太傅一同前去?!?/br>祁律點點頭,有黑肩助陣,祁律也放心一些,眾人便從天子營帳中出來,剛一掀開帳簾子,就聽到外面嘈雜聲音,因著天子營帳的簾子很厚,才搪住了外面的嘈雜。石厚阻攔著潞國國君,潞國國君說:“孤好心來探病,嘗聽你們周人禮儀周到,沒成想卻是如此對待客人的?不僅把孤拒之門外,竟然還要兵戎相向?”石厚已然攔在門口,冷冷的說:“天子正在休養,一概人等不得入內,石厚是個粗人,只知天子之命,不懂甚么禮儀?!?/br>潞國國君說:“會盟祭祀被打斷,孤是會盟一員,周王養病,總要給個交代,怎么?叫我們空等著不成?天底下哪有這樣一個道理?”潞國國君的話剛說完,“嘩啦!”一聲,帳簾子已經被掀開了,周公黑肩一臉笑容,禮儀周到的說:“潞國國君息怒,息怒,是咱們招待不周,天子因著這些日子忙于公務,過于勞累,洛師距離北疆遙遠,加之水土不服,才會偶然抱恙,還請潞國國君稍待幾日,等天子休養好身子,便可會盟?!?/br>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黑肩這笑容十分真摯,說話又體面周到,潞國國君也不好發威,只是說:“我潞氏前來會盟,第一次是因著假天子的事情被打斷了祭祀,第二次這真太子又無緣無故的抱恙,如此三番兩次的打斷,是否你們周人對我潞氏有甚么看法,沒甚么會盟的誠意??!”潞國國君的態度比之前強硬了很多,分明是來求和的潞國,隨著天子昏厥,那氣焰竟然囂張了起來。祁律聽他咄咄逼人的口氣,冷冷一笑,說:“潞君,這成王敗寇,自古以來都是敗者拿出誠意來,從未聽說讓勝者拿出什么誠意,如今我王會盟于此,也是潞君自愿的,如今潞君這么一說,敢情像是我們周人不懂禮數,逼良為娼似的?”祁律的言辭十足犀利,這么一說,潞國國君的臉色瞬間不怎么好看,因為祁律說對了,潞國明明是戰敗國,一直以來的態度都很恭順,這會子潞國是想要趁火打劫,周公給足了潞國國君的面子,潞國國君卻如此咄咄逼人,祁律覺得,軟的不行,還是要來硬的。這潞國國君之所以如此咄咄逼人,必然是認定天子出了什么事情,潞國拿捏到了洛師的短板,祁律偏偏反其道而行,那底氣橫的不行。祁律冷淡的說:“天子舟馬勞頓,又忙于公務,再硬朗的身子骨兒也有個頭疼腦熱,潞國國君若是連這個也等不得,那依律看來,可以立刻離開會盟大營,我們周人絕對不強人所難?!?/br>潞國國君眼眸微微一轉,天子從祭臺上掉下來,大家有目共睹,那滿臉的鮮血,看起來仿佛下一刻便不行了一般,潞國國君本想來試探一番,哪知道祁律態度這么強勢,潞國國君心里便沒了底兒,倘或周天子真的不行了,這幫子王室大夫還不自亂陣腳,絕不可能如此四平八穩。潞國國君瞬間被祁律的話給鎮住了,改了一張笑臉,說:“祁太傅您錯怪孤了,孤并非等不得,是當真擔心周王的病情,因此前來探病的?!?/br>祁律說:“潞君的心意天子心領了,只不過天子的病情,醫官也說了,需要靜養,因此潞君還是請回罷?!?/br>潞國國君不怎么甘心,又說:“這周王勞頓,孤也能體諒,但……我潞氏來到長子邑,這駐兵的糧草,每日的開銷,也都是有個限度的,前些日子已經拖延了會盟的時期,潞國之中也有許多公務需要孤來打理,這……如今還要拖延,不知祁太傅可否給個準信兒,總不能讓孤的軍隊一直駐在這里罷?”什么時候能會盟,要看天子什么時候醒過來。天子如今中毒已入臟腑,醫官也不知什么時候天子才能醒過來,潞國國君讓祁律給一個準信,倘或時日太長,潞國絕對會借機撒潑,倘或時日太短,醫官救不得姬林,到時候“跳票”,可謂是失信于天下。潞國國君這是給祁律開出了一個難題。周公黑肩皺了皺眉,那偽善的笑容終于繃不住,慢慢冷下臉來。祁律瞇著眼睛,神態自若,臉色不見一丁點的變化,淡淡的說:“天子并非患了什么大病,不過是一些小恙……三日,至多三日,三日之后便可會盟?!?/br>他的話音一落,別說是潞國國君吃驚,就連自己人都吃驚不已,三日?三日之內,天子真的可以轉醒過來么?方才聽醫官的口氣,天子能不能醒過來還是未知之數,祁律竟然一口答應下來三日。潞國國君一聽,眼眸微微轉動,說:“三日?好,好得很,看來周王當真只是小恙,那孤也就放心了,請周王安心養病,那孤就先告辭了?!?/br>潞國國君爽快的離開了天子營帳,武曼沉不住氣的說:“太傅……”他的話還沒說完,祁律抬起手來,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即眾人轉回了營帳之中,放下帳簾子,這才開始說話。武曼低聲說:“三日?太傅,三日之內,醫官都沒有把握可以為天子清毒,到時候……”祁律瞇了瞇眼睛,說:“三日,不是給天子清毒的時日?!?/br>“那是……?”武曼震驚的說。祁律抬起頭來,說:“是控制會盟營地的時機?!?/br>他這么一說,眾人心中都是一震。祁律幽幽的說:“天子一天不露面,諸侯們便會猜疑一天,時日一長怕是誰也瞞不住,因此三日,最多三日,這是控制會盟營地的期限,這三日之內,還請各位卿大夫們鼎力相助,穩住會盟營地。倘或天子可以醒來,那便是皆大歡喜,倘或……”祁律說到這里,瞥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天子,天子面色蒼白,出氣多進氣少,毫無生氣,連眉頭也不知道皺一下。祁律的話音就此斷了,這個倘或誰也不愿意提起,祁律更加不愿意提起。祁律回過神來,面色無比的冷靜,說:“如今是我洛師共存亡之時刻,有叵測之人想要瓦解洛師王室,看我們的笑話,諸位都是天子的心膂之臣,扛鼎之臣,還請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