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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那些醫官,大喊著:“我的孫兒??!孫兒——你怎么了!滑兒你看看我呀!看看我呀!我是你大母呀!”武姜沖進來,公孫滑氣息奄奄,渾身還都是潰爛,武姜看在眼里,氣的渾身發抖,指著那些醫官怒吼:“你們是干什么吃的???公孫中了什么毒???說!說?。?!我滑兒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要你們的命??!”武姜一面咒罵著醫官,一面又看到了守在一邊的祝聃,立刻指著祝聃說:“誰!是誰下的毒???是誰這么狠心要害我孫兒?!”祝聃跪在地上,沉著臉色,說:“除了晚間送來膳食的牢卒,沒有任何人接近公孫,一直都是卑將看守,一刻也不曾錯眼?!?/br>“那便是你??!”武姜立刻撲過去捶打祝聃,說:“是你??!定然是你!是不是你?!你說!你一直看守在這里,不是你下毒,還能是誰下毒?!你好狠的心??!我記起來,我記起來了,是你!原是你??!當年攻進京城的人,是不是你!我記起來了!你害我兒還不夠,還要害我孫兒,嗚嗚嗚——”武姜沖進來又打又罵,公孫滑本就氣息奄奄,聽到武姜的吼聲,勉強睜開了一絲眼眸,唇角竟然微微一挑,很快便要陷入昏迷之中。祁律眼看到這場面,突然皺了皺眉,他一句話也沒說,大步走過去,竟然伸手撥開礙事的武姜。武姜正在撒潑,捶打著祝聃,祝聃沒有任何反抗,只是跪在地上垂著頭,別說是醫官和牢卒了,就連鄭伯寤生似乎都拿武姜沒有辦法。而這個時候祁律突然走過去,還撥開了武姜,武姜的哭聲一斷,有些怔愣的看著祁律。祁律走過去,先是查看了一眼冷掉在地上的菽豆飯,隨即轉頭對祝聃說:“祝將軍,公孫滑進入圄犴,只吃過這么一餐?”祝聃點頭說:“是,只吃過這么一餐,菽豆飯也是卑將親自檢驗之后,才送進牢房的?!?/br>武姜一聽,更加篤定是祝聃謀害公孫滑,只是她還沒有哭出來,祁律已然走過去,單膝跪在奄奄一息的公孫滑面前,伸手掀開公孫滑的袖袍,袖擺一掀開,下面的紅斑更是可怖,仿佛要爛了一般,大小疊在一起,一塊塊紅腫的鼓起來,仿佛堆疊的豆瓣。公孫滑沒有力氣,呼吸困難,任由祁律剝開他的袖擺,隨即祁律又伸手剝開他的衣領,竟然拽開了他的前襟。姬林眼看著祁律去脫公孫滑的衣裳,雖也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卻酸的不行,幸而祁律沒有徹底剝開公孫滑的衣裳,只是看了一眼。祁律立刻對身邊的醫官說:“應該是菽豆不服,先催吐?!?/br>隨即對上公孫滑那奄奄一息的虛弱目光,祁律笑了笑,很溫柔的說:“想死?哪有那么容易?!?/br>菽豆不服,其實簡單來說就是大豆過敏。大豆和奶制品一樣,其實都是易引起過敏反應的過敏原。在古代沒有過敏這個說法,因此就是不服,最常見的不服之癥那當然是水土不服。千萬別小看了過敏,輕度過敏只是引起一些小小的不適,例如起疹子,皮膚瘙癢等等。也有很多過敏體質的人,非常容易過敏,吹風、換環境,甚至是塵土都能引起過敏。過敏之時皮膚上會起大片的疹子,猶如豆瓣一樣堆疊成片,一片壓一片,鼓起來泛在皮膚上,有的時候如果不吃過敏藥,這樣的紅斑兩三天都無法消失。更嚴重的過敏反應可以令人窒息,引起各種各樣的病根,例如哮喘等等。而在古代,對過敏的研究很少很少,尤其是春秋這會兒,根本沒什么名醫,后世的過敏癥狀也只是流于表面的去疹,一直到了宋朝才開始講究調理內里來防止過敏。公孫滑的這個過敏反應應該算是嚴重的,身上的疹子堆疊起來,如今的醫術還被當成是巫術,因此這些醫官看不出過敏,還以為是投毒,一直往投毒的方面去查,自然醫看不好公孫滑的病情。醫官門一聽,不服?他們都沒往這方面想,被祁律一提點,立刻圍攏過去,又有人去取水來,開始給公孫滑催吐。其實祁律起初也沒有發現公孫滑是過敏反應,因為公孫滑的過敏太過嚴重,臉上潰爛成片,而且呼吸異常困難,祁律乍一看也以為是中毒了,但公孫滑自己的反應卻很奇怪。祁律明顯看到,他方才笑了一記,倘或是被別人投毒算計,依照公孫滑這種性子,他怎么能笑的出來?所以祁律篤定,必然是公孫滑自己“服毒”,因此他才這般“安逸”,分明是自己“中毒”,他卻像是個看熱鬧的勝利者。公孫滑知道,一旦自己死了,武姜必然會鬧得鄭國天翻地覆,四國聯軍雖然撤兵,但還未走出鄭國地界,危機不算解除,鄭國正面臨著外憂,如果這會子再加上內患,怕是要變成了馬蜂窩。如果是公孫滑自己服毒,毒從哪里來?武姜篤定是祝聃下毒,但祁律是知道祝聃為人的,祝聃是個老實人,鄭伯寤生讓他看守公孫滑,祝聃沒有道理下毒毒害公孫滑,最后祝聃還要落一個玩忽職守,這對他根本沒有一點子好處。毒藥從哪里來就是個問題了,剛才祁律問過祝聃,公孫滑接觸的人很少,而且菽豆飯還是祝聃檢查之后才給他吃的,因此祁律便想到了過敏癥狀。在膳房之時,公孫滑從來不用菽豆做飯,祁律給膳夫們寫過很多菜譜,有很多用大豆的美味,但是公孫滑也一個都沒做過,如今一聯想起來,祁律便更加肯定,公孫滑是有過敏癥狀。醫官門快速給公孫滑催吐,他胃里的菽豆還沒有完全消化,畢竟菽豆這東西很難熟爛,給圄犴之人吃的菽豆也不是什么太好的豆子,熟了就行,不講究軟爛,因此難以消化。公孫滑吐出來好多菽豆,雖身體虛弱,但用力掙扎著,似乎不怎么配合醫官的治療。公孫滑果然是菽豆過敏,而且他自己知道自己有這個不服之癥。被關入圄犴后,晚膳之時牢卒就送來了菽豆飯,不過當時公孫滑沒有立刻吃,而是靜靜的對著菽豆飯坐了良久。這么一說起來,祝聃也有印象,祝聃奉命看守公孫滑,因為知道公孫滑詭計多端,所以他一刻也沒有放松,晚膳的菽豆飯全都涼了,公孫滑卻在和菽豆飯相面。現在想起來,當時他不吃,是因為公孫滑沒有做下最后的決定,畢竟這是一個自我了斷的決定,而公孫滑還如此年輕。公孫滑一直和菽豆飯相面,一直過了子夜,祝聃還以為他不愿意吃飯,想要讓人將菽豆飯撤走之時,公孫滑才顫抖著手,捧起來菽豆飯,一點一點的往嘴里塞。祝聃完全沒想到,這么普通的菽豆飯,竟然就是毒藥,他只是記得當時公孫滑吃菽豆飯的表情很奇怪,仿佛做了什么巨大的決定一般,如今想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