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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之外,更忌憚剛剛即位便如此風生水起的年輕天子,在這種情況下,一旦抓住了姬林,怎么可能養虎為患?公孫滑臉色難堪,但也只是難堪了一瞬間,很快恢復了平靜,笑容收斂了起來,掛上一副狠戾的表情,他一步步走上上手的席位,慢慢矮下身來,抬起手,竟是突然湊近天子。姬林坐在席上根本沒動,甚至連眼眸都沒眨一下,似乎根本不將公孫滑看在眼中,一點子也沒有人為砧板我為魚rou的感覺。公孫滑突然湊近姬林,在眾目睽睽之下,輕輕的在姬林的唇邊吐息了一口氣,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來,嫵媚的說:“天子,滑生得不好么?您若是能我家父平反,天子想要甚么,滑都心甘、情愿?!?/br>姬林面對著公孫滑美艷嫵媚的臉孔,稍微側了一下頭,平靜的直視著公孫滑的雙眸,公孫滑雖然說話帶笑,聲音溫柔,但是他的眼眸深處沒有一點子的溫柔,反而冷冰冰的。姬林淡淡的說:“公孫心甘情愿,倒也要問問寡人是不是看得上眼?!?/br>公孫滑瞇起眼目,那溫柔的嗓音瞬間消失,簡直是切換自如,一把鉗住姬林的下巴,別看他身材纖細,站在高大的姬林面前仿佛小鳥依人,卻透露著一股狠勁兒,沙啞的說:“天子,如今滑是給足了您臉面,倘或天子執意不要臉面,那可別怪滑心狠手辣了,今日天子若不下詔令,削去鄭伯寤生的爵位,替我父親平反,那滑……現在便割掉天子的舌頭下酒,如何?想必那滋味兒,必是甘美的?!?/br>公孫滑說到這里,下一刻“啪??!”的一聲,只覺得手背一陣刺痛,竟被人狠狠打了一記,直接將他捏著姬林下巴的手拍開。公孫滑吃了一驚,一來是對方出其不意,公孫滑根本沒有防備,二來這燕飲殿上之人,無論是諸侯還是卿大夫們,都應該吃了公孫滑親自料理的膳食,此時皆是疼痛難忍,軟倒在地上,根本拿不起勁兒來,哪里會有人生的出這么大力氣?公孫滑猛地側頭一看,竟是天子太傅,祁律!祁律深吸了一口氣,從姬林身后站起來,他長身而起,哪有一點子渾身無力的模樣?哪有一點子不舒適的模樣?哪有一點子被投毒的模樣?祁律站起來,幽幽的說:“律當真……忍你很久了?!?/br>“你怎么……”公孫滑狠狠吃了一驚,甚么溫柔,甚么狠戾,甚么陰沉,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瞠目結舌的看著站起身來的祁律。祁律挑唇說:“律怎么?公孫是不是想問,律怎么有力氣站起來?”祁律垂下目光,看了看案幾上的膳食,說:“公孫您不會真的以為,律在燕飲之前,進入膳房只是為了看一看今日的菜色幾何罷?”因著祁律平日也經常進入膳房,祁律除了理膳手藝高超之外,其實還是個吃貨,每日里都喜歡到膳房里轉轉,看看有什么可食的,所以膳夫們早就見怪不怪了,公孫滑也沒有任何防備。祁律幽幽一笑,說:“律進入膳房,特意問了膳夫今日有甚么菜色是公孫您親自掌勺的,不得不說,鄭宮的膳夫們都很熱情啊,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了律……”祁律前日做了馬賽克版的春夢,困意全無,便從房舍出來散一散,遇到了值夜的祝聃,沒成想兩個人正巧看到了滑甘手執司馬部門的符傳離開鄭宮的過程。那之后祁律便開始防備滑甘,他進入膳房可不只是為了看看吃什么,其實祁律早有準備,他看了滑甘準備的菜色之后,立刻來到了小膳房,鄭姬和幾個膳夫已然等在了小膳房中。祁律便把滑甘親自掌勺的菜色全都復述出來,滑甘知道天子喜歡祁律的手藝,一直模仿祁律的理膳,所以這會子倒是便宜了祁律,祁律和鄭姬來了一個偷梁換柱,重新做了一遍滑甘掌勺的菜色,在上菜之時,將滑甘的菜色偷梁換柱,全都換成了祁律與鄭姬趕制出來的菜色。祁律微微一笑,很是溫柔親和的說:“當真是罪過,浪費了那么多的好菜?!?/br>“不可能……”公孫滑喃喃的說:“你們分明……”分明毒發,全都癱坐在席上,根本動彈不了!公孫滑的話還沒說完,鄭伯寤生已然從席上站了起來,冷冷的一甩袖袍,剛才還胸痛難忍,根本沒有力氣說話的鄭伯寤生,竟然是裝出來的,他伸手將堪堪捋順了呼吸的祭仲從地上扶起來,說:“怎么,好侄兒,也有你沒想到的事兒?”公孫滑的目光明顯有些慌張了,顫抖了好幾下,還是搖頭,覺得不可能,因為就算鄭伯寤生演技出眾,就算天子和祁律搭配的天衣無縫,那卿大夫們呢?這些卿大夫們癱在地上,必然是中毒的表現,這么多卿大夫,如果不是中毒,如何能一個個裝的如此逼真?如何能沒有破綻?公孫滑可是個小心謹慎之人,倘或出現任何紕漏,他絕對會發現。祁律仿佛會讀心一般,了然的笑著說:“公孫您有所不知,在場卿大夫的確無一人中毒,只不過為了然讓大家的表演更真實一點,所以各位在場的卿大夫可能會有一點點腹痛,只是因著寒熱同食的緣故,并無大礙?!?/br>公孫滑這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中計了!這一切都是圈套,公孫滑千算萬算,只覺天衣無縫,卻還是掉進了祁律的圈套里,摔了一個頭破血流。祁律看到公孫滑恍然大悟的失落表情,心中那股酸酸的滋味兒終于撫平了一些,無錯,是酸酸的滋味兒。祁律日前已然發覺,自己對天子存在著一股莫名的占有欲,公孫滑方才突然挨近天子,又是獻媚,又是威脅,還說要割掉天子的舌頭下酒,說甚么天子的舌頭甘美之類的話。祁律那一刻心竅,險些被醋海給填滿,酸的直冒泡,天子的舌頭是否甘美,那也只能自己一個人品嘗滋味兒,雖祁律也是偷偷的品嘗,但怎么容得旁人置喙?祁律這個人,平日里看起來吊兒郎當的,但莫名的,他的占有欲竟然無比強烈,雖這個貌美的天子目前還不屬于自己,但獨占的欲望已經相當強烈。因著這些,祁律方才一個不小心,直接將公孫滑捏著天子下巴的手打掉了……公孫滑立在原地,本是一場天衣無縫的計謀,如今看起來卻如此的不堪一擊,他的眼眸快速的波動著,先是陷入深深的絕望,隨即猛的一米眼睛,突然拔身而起。別看公孫滑身段風流婀娜,但他其實是個標準的練家子,猛地向前一撲,“嗤!”一聲,直接從寬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眼眸一厲,扎向鄭伯寤生。公孫滑毫無征兆的突然暴起,祭仲嚇了一跳,下意識的一把抱住鄭伯寤生,他雖沒有鄭伯高大,也沒有鄭伯魁梧,卻用后背護住鄭伯寤生,似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