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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人?”眾人面面相覷,又不相信吐真水的威力,又不敢真的以身試水,最后就聽“天子,與夷愿一試!”公子馮吃了一驚,轉頭去看,果然見到宋公與夷已然從班位上站了起來,長身拱手而立。宋公與夷臉上掛著一抹譏笑,說:“各位都不敢以身試水,那正好,與夷蒙受不白之冤,險些被冤枉成了挾持太傅之人,心中當真是不平的很,愿以身試水?!?/br>祁律看了一眼姬林,姬林便點頭說:“好,既然宋公如此有膽有識,那太傅便圓了宋公的忠心罷?!?/br>立刻有寺人捧上兩只羽觴耳杯,祁律當即將瓶中的吐真水倒出來,一個耳杯一半,對宋公與夷說:“宋公,飲水之前,律便斗膽發問了?!?/br>宋公與夷瞇眼說:“太傅請問便是?!?/br>祁律笑瞇瞇的說:“宋公可是指使刺客,劫持于律的主使之人?”宋公與夷長身而立,他身材雖不高大,相反腰身還挺精瘦,一身國君黑袍,腰配四指寬玉帶,站在幕府大帳之內,臉色一點也沒變,底氣很足,正色說:“與夷從未指使任何人,謀害祁太傅?!?/br>“好!”祁律親自捧起羽觴耳杯,笑著說:“律敬宋公?!?/br>宋公與夷接過羽觴耳杯,在眾人的矚目之下,深吸了一口氣,屏住呼吸,猛地一仰頭,一口悶了羽觴耳杯中的漿液。吐真水一口下肚,宋公登時“嘶……”抽了一口冷氣,他雙唇微微開啟,牙齒輕輕咬著舌尖,不停的抽氣。眾人則是死死凝望著宋公與夷的表情,幕府大帳中一時鴉雀無聲,等了很久也沒聽到與夷的咳嗽和噴嚏之聲,除了表情略微有些“猙獰”之外,好似沒什么不妥。祁律笑瞇瞇的說:“敢問宋公,這吐真水是什么滋味兒?”宋公與夷屏住呼吸,咽下一口氣說:“這……這味道十足怪異,與夷從未嘗試過如此怪異的味道,只覺口舌麻得很?!?/br>眾人吃了一驚,太傅所言非虛,吐真水下肚,沒有說謊的人口舌麻痹,竟真的有如此神奇的效果。姬林微微一笑,說:“看來宋公忠心不假,的確沒有加害太傅?!?/br>宋公與夷忍受著口中麻嗖嗖的感覺,拱手說:“天子英明!”蔡侯措父一看這場面,越來越心驚膽戰,與夷飲下吐真水,竟真的唇舌發麻,他那模樣應該沒有和祁律串通一氣,吐真水豈不是真的?如此一來,只要刺客飲下吐真水,自己便要危險!祁律說:“如此大好,接下來便是刺客?!?/br>祁律又對刺客說:“律再問你,指使你劫持律之人,到底是誰?可是鄭公?”那刺客也親眼看到了吐真水的威力,有些心驚膽戰,但竟硬著頭皮,一口咬定,說:“小人便是鄭國人,只聽國君一人命令,令小人劫持太傅者,便是鄭國國君!”祁律微微一笑,說:“好,你既然不改口了,讓他飲水罷?!?/br>立刻有虎賁軍上前,壓制住那刺客,另外的虎賁軍將羽觴耳杯舉起來,往他嘴里灌進去。刺客非??咕?,似乎也是害怕自己說出真話,使勁搖頭,吐真水灑了大半,但還是被迫喝進去一些。“咳?。?!”“阿嚏——”“咳——咳咳咳咳咳——”“阿嚏!阿嚏!”吐真水剛下肚沒多久,那刺客竟然真的咳嗽起來,又是咳嗽又是打噴嚏,眾人登時一片嘩然。“真有此事?”“當真是神了!吐真水當真是神了!”“此水神奇!這刺客說的是假話!君前狂言,當真可恨!”姬林都有些震驚,好奇地看了一眼祁律,不知他到底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神器之事的,真是比巫人還要厲害。祁律哪里是什么巫人,他穿的是春秋年代,又不是異世界,祁律根本沒什么巫術,也沒有異能,其實這吐真水十足簡單。方才祁律讓公子馮出去,就是現成調配吐真水的,祁律讓公子馮去膳房,抓一把花椒粉溶于水中。日前祁律之所以從刺客手中逃脫,便是因為花椒粉,這個刺客花椒過敏,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畢竟在這個年代,花椒可是金貴的東西,倘或祁律不是太傅,他也吃不起這么多花椒,古人很多一輩子都沒吃過花椒,更別提對花椒過敏了。刺客花椒過敏,喝了花椒水自然打噴嚏咳嗽,幾乎是涕淚橫流,而且需要持續一段時間,而宋公與夷對花椒并不過敏,他只吃過花椒的味道,但是花椒水他肯定沒喝過,因此喝下去之后覺得味道十足怪異,一杯花椒水下肚,嘴唇能不麻么?麻的舌頭直跳!祁律用了一些花椒粉,騙了一大幫子精明人,連天子都給他唬住了,鄭伯寤生還因為一把花椒粉,欠了他一個人情,這一把花椒簡直金貴了。刺客不住的打噴嚏流鼻涕咳嗽,嚇得蔡侯措父一時間面無人色,冷汗順著衣袍滾下來,后背愣是濕了。眾人嘖嘖稱奇,祁律則是笑瞇瞇的說:“各位,各位聽律一言辭?!?/br>他這么說著,大家才安靜下來,幕府營帳中復又安靜下來,只剩下刺客不停打噴嚏,不??人缘穆曇?。祁律說:“各位,這吐真水雖然威力無窮,但有一個弊端,便是發作太慢,這刺客說了謊話,因此要打上一陣的噴嚏與咳嗽,不如暫且將刺客收監,好生看管,等明日一早,各位再行提審刺客,那到時候,便算是硬骨頭的死士,也會老老實實的開口說話!除非是死人,不然律便有十足的把握,問出這賊子的主使之人?!?/br>除非是……死人。這一句話簡直一語驚醒夢中人!蔡侯措父鎮定下來,讓自己冷靜,無錯,吐真水還有一晚上才可發作,倘或這天晚上刺客死了,那么死無對證,便不會把自己供出來。蔡侯措父似乎被祁律提醒了,瞇了瞇眼目,眼神中閃過一絲狠辣。姬林說:“好,既然是如此,虢公?!?/br>虢公忌父立刻上前,拱手說:“忌父在!”姬林說:“今日便勞煩虢公遣人看守賊子,不要出任何差池?!?/br>“忌父敬諾!”虢公立刻應承下來。祁律鬧騰了一陣子,說實在的,頭有些昏沉,又有點疼,臉色也不是很好了。姬林看在眼中,便說:“既然吐真水明日才能發作,那各位今日便散了罷,明日一早幕府之中,再行提審?!?/br>“天子英明!”眾人立刻跪下來叩拜,在山呼的叩拜聲中,姬林從天子席位上長身而起,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到祁律面前,伸手把祁律扶起來。祁律能感覺到,眾人雖然盡數叩拜在地上,但是他們都用余光瞥著天子的動作,因此天子扶祁律起來的時候,祁律也被順道圍觀了,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