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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慢慢的,慢慢的往幕府大帳而去。天子要審訊刺客,三國的國君已經全都在坐了,等了好一會子,天子就是不來,只聽到“慢點,慢慢走……別著急,頭疼不疼?傷口會不會震的疼?”這溫柔似水的聲音,恨不能捧著怕碰了,含著怕化了的聲音,竟然是天子的嗓音!緊跟著幕府大帳的簾子被打了起來,天子扶著祁律慢慢從外面走進來,動作十足小心翼翼,不止如此,眾人打眼一看便知道,祁太傅昨日里不只是睡了天子的軟榻,而且今日還穿了天子的披風!“唰!”祁律只感覺無數目光利劍一樣扎在自己身上,都快把自己扎成馬蜂窩了,一雙雙眼睛滿含探究,nongnong的好奇,全都死死盯著自己,但祁律看過去的時候,那些目光又裝作正好劃過,與祁律的目光堪堪錯開,僵硬的轉移。祁律:“……”姬林扶著祁律走進來,先讓祁律坐下來,自己這才走到幕府上手的天子席位上坐下來,臉色瞬間改變,仿佛變臉一樣,從那溫柔的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突然變得陰沉冷酷起來,說:“虢公,人犯何在?”虢公忌父立刻拱手,讓人將刺客帶進來。刺客很快被押解進來,五花大綁,脖頸上架著枷鎖,身邊還跟著四個虎賁將士,將刺客使勁往地上一按,讓他跪在地上無法起身。姬林說:“太傅,你來認一認,劫持太傅的,可是此人?”祁律被劫持的時候,見到過那刺客的正臉,只看了一眼,立刻說:“回天子,正是此人?!?/br>那刺客還穿著膳夫的衣裳,身材非常高大,長相有些兇神惡煞,并不是個大眾臉,所以祁律一眼便能認出他來。姬林聽到祁律肯定,眼眸不由又冷了下來,凝望著那刺客,唇角輕輕一挑,說:“你是何人,為何劫持太傅?”刺客還沒說話,宋公與夷立刻從班位上站起身來,拱手說:“天子明鑒,這刺客并非我宋國之人,與夷見所未見,還請天子還我宋國一個清白??!”宋公與夷生怕蔡侯提早安排了刺客,會讓刺客指證宋國,他昨夜已經知道中計,一夜都未曾睡好,因此今日提前站出來喊冤。不過宋公與夷不知道的是,其實蔡侯措父不只是想要陰險他一個人,還想要把鄭國一起拉下水,所以這個刺客不會誣陷宋國,反而會誣陷鄭國。姬林淡淡的說:“宋公放心,劫持太傅之主使,寡人必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讓任何一個居心叵測之人蒙混,也不會錯冤一個好人?!?/br>他說著,“噠噠”兩聲,輕輕用食指敲擊著案幾,說:“寡人把丑話說在前面兒,只要查出這個主使之人,寡人必然嚴懲、不貸!”班位上的國君與卿大夫們立刻拱起手來山呼:“天子英明!”宋公與夷一面擔心,一面又慶幸,擔心的是蔡侯會栽贓給自己,慶幸的是自己并不是劫持祁律之人,看著天子今日這個態度,若是查出誰是幕后主使,怕這個人是吃不了要兜著走的!鄭伯寤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至今他也認為,是蔡國和宋國之間的窩里反,那和自己便沒有什么關系了。而蔡侯措父則是不著痕跡的陰沉沉一笑,雖栽贓宋國的事情失敗了,但刺客乃是鄭國關其思之后人,與鄭國有血汗深仇,不共戴天,絕不可能把自己供認出來,一定會死咬著鄭國不放??上Р荒芤徊⒆永滤螄?,但也算是差強人意罷。眾人各懷心思,姬林冷冷的說:“說罷,你是何人,為何劫持太傅?!?/br>那刺客跪在地上,眾人還以為他會寧死不說,哪知道刺客態度竟然十分配合,平靜的說:“小人乃是鄭國人,是國君派小人來挾持太傅?!?/br>他的話音一落,幕府大帳之中立刻喧嘩起來。“甚么???鄭國人?”“主使竟然是鄭伯?!”“不是宋國么?”宋公與夷大吃一驚,側頭看向蔡侯,蔡侯穩穩當當的坐著,而被指證的鄭伯寤生瞬間火了,“嘭??!”狠狠拍了一下案幾,怒喝說:“大膽賊子,你竟誣陷于孤?!來人……”鄭伯寤生做了這么多年的霸主,周平王都要供著他,給他道歉,如今他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霸主的包袱,想他鄭伯寤生何等的傲氣,何時受過這樣的栽贓陷害?一聽之下立刻怒火沖天,便想要將這滿口放屁的賊子剁成rou泥,因著霸道慣了,竟在天子面前直接僭越。祭仲皺了皺眉頭,立刻拉住鄭伯寤生,低聲說:“君上!”他說著,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姬林的方向。鄭伯寤生心中的火氣這才熄滅了一些,不是他不生氣了,而是他有些恍然。雖如今鄭國仍然強大,但已然被堪堪即位的年輕天子捏住了好幾個把柄,因此他絕不能在天子面前僭越。天子還沒說話,鄭伯寤生卻自作主張的喊人,這不是僭越么?鄭伯寤生趕緊拱手說:“天子恕罪,寤生一時氣憤不過,還請天子恕罪,這賊子口出狂言,陷害寤生,當真可惡,還請天子為鄭國做主啊?!?/br>那刺客卻時候:“小人的確是鄭國人,國君說了,痛恨太傅有寵于天子,動搖了國君的地位,因此國君想要除掉太傅,派小人出馬,解決后顧之憂?!?/br>刺客還對著鄭伯寤生的方向磕頭,說:“君上!小人無能,無法替君上鏟除后顧!”鄭伯寤生聽著那刺客“忠心耿耿”的話,氣的頭皮發麻,他本就是個暴脾性,只表面看起來很能沉穩,但熟悉鄭伯寤生的人都知道,頭脾性不算好,正是因著這暴脾性,才生出嚴重的頭疾,平日不得生氣,一生氣便會發作。鄭伯寤生氣的頭疼欲裂,晃了一下,祭仲趕緊扶住他,說:“天子,我鄭國忠心耿耿,絕不敢做這種大逆之事,天子英明,還請天子徹查?!?/br>祁律一直沒有說話,坐在席上,眼眸轉了轉,盯著那刺客的面相看了很久,祁律發現,他說起鄭國的時候,分明口頭上全都是為國君分憂的話語,但是眼神卻不像。那刺客看向鄭伯的眼神,透露著一股狠意,仿佛和鄭伯有什么血海深仇似的。蔡侯這個時候站起來,說:“你這大膽刺客,竟然誣陷鄭公?誰不知道如今鄭公有寵于天子,天子雖然信任太傅,但同樣信任鄭公,鄭公乃我等諸侯習學之楷模,你竟大放厥詞,實在可恨!令人憤毒!”刺客還是很平靜,頭頭是道地說:“小人之言字字屬實,因著國君憤恨天子欲要削掉其卿士的頭銜,所以才先下手為強?!?/br>“一片胡言!”鄭伯寤生頭疼欲裂,卻容不得他如此栽贓,氣的臉色都青了。祁律瞇了瞇眼目,突然說:“天子,想要知道這刺客所言是否屬實,其實再容易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