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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么???”他的話音剛落,就聽一個聲音冷酷的說:“說法?說法便是天子太傅被人擄劫,如今生死不明,而就在這個當口,宋公竟然想要帶兵撤離會盟營地,這天下怎么會有如此巧合之事?”宋公與夷心頭一震,祁太傅被人擄劫?自己要帶兵撤離,這么巧,祁太傅就被人擄劫了,又這么巧,太子下令封鎖營地,就把自己抓了一個正著,別說是旁人了,連宋公與夷也覺得實在太巧了!而宋公震驚的還有另外一重,因著這說話之人,便是宋公昔日里的堂弟——公子馮!公子馮從遠處走過來,蒼白的臉色透露著一絲狠戾,瞇著眼睛凝視著宋公與夷,沙啞的說:“宋公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下作不堪,除了下毒,這會子改為明搶了么?宋公以為劫持了太傅,能悄無聲息的從會盟大營離開么?”“子馮??!”宋公與夷怒不可遏,氣的騎在馬上,鞭子直抖的指著公子馮,說:“你憑什么誣陷孤???毒是我下的,我承認,但人不是我抓的!一個手下敗將,你憑什么如此與孤說話!”“他不配與宋公說話,那寡人呢?”宋公氣焰非常大,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登時一抖,僵硬的轉過頭去,果然看到一身黑袍的天子從燈火通明的營地中走了出來。姬林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的身上也蹭了獳羊肩的血,卻顧不得這么多,大步走過來。宋公膽子再大,也不敢坐在馬上與天子說話,趕緊退下馬來,拱手說:“拜見天子?!?/br>姬林瞇著眼眸,他心中心急如焚,獳羊肩受了那么重的傷,如今祁律不知去向,更是不知生死,讓他如何能不心急?面子上卻一片鎮定,拿出天子的威嚴來,震懾住宋公,說:“宋公,寡人在問你的話,寡人問你,寡人可配與你說話?”宋公與夷趕緊低下頭來,說:“天子言重了,與夷乃天子之臣,實在不敢在天子面前托大?!?/br>姬林冷冷的說:“好,那寡人問你,馬上便要到子時,宋公為何半夜帶著如此多的兵馬離開會盟大營?”“是……是因著……”宋公與夷支支吾吾,是因著他想要給天子甩臉子,但如今被抓了一個正著,他又不敢明著說。姬林冷聲說:“寡人再問你,宋公的大軍隊伍里,可有寡人的太傅?”宋公與夷立刻說:“天子明鑒!天子,與夷……與夷忠心耿耿,怎么……怎么可能做出劫持太傅這等下作事兒呢?”他一說完,公子馮沙啞的冷笑一聲,宋公與夷雙手藏在袖袍里,聽到公子馮的冷笑,幾乎摳爛了掌心,但是也不敢多說一句。就在此時,其他國家也被驚動了,鄭伯寤生和太宰祭仲一并子走出來,前來的還有“堪堪被驚醒”的蔡侯措父。蔡侯措父便開始裝白蓮花了,跑過來受驚一般的說:“哎呦喂!哎呦!這是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呦!天子,宋公,二位這是……這是怎么的?”宋公不傻,他看到蔡侯措父一臉驚慌,剛剛醒來似的跑出來,心里立刻一陣發涼,怕是中計了!這天底下哪里有這么巧的事情,宋國準備逃跑,天子太傅就被綁架了,天子剛剛好堵住了逃跑的宋國,這么讓人誤會的巧合,絕對是有預謀的,而這個預謀之人……宋公與夷瞬間明白過來,什么君子協議,分明是被蔡侯擺了一道,沒想到蔡侯如此陰險,那個綁架走祁律之人,八成就是蔡國的人!雖宋公現在明白過來,但這是君子協議,沒有證據,簡直是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蔡侯措父還在裝好人,似乎剛剛明白這是怎么一回事兒,說:“天子,宋公,二位賣老夫一個薄面,二位看,這絕對是一場誤會,宋公乃坦蕩之人,如何會做出綁架太傅這種下三濫之事兒呢?必然是一場誤會。依老夫之見,不如請天子與宋公各退一步,天子派人搜查宋公的車隊,看看車隊里有沒有太傅,這不就一清二楚了么?”“不可??!”宋公與夷一聽,立刻慌了,大喊出聲,他一喊出聲,仿佛做賊心虛一樣。但宋公與夷并非做賊心虛,而是因為蔡侯措父!倘或這一切都是蔡侯措父的陰謀,宋公與夷是個聰明人,已經大約可以猜測到,祁太傅本人,必然就在自己的車隊里藏著,只等著天子令人來搜查,然后抓自己一個人贓俱獲!公子馮瞇著眼睛,眼看著宋公與夷一臉慌張,說:“為何不可?”孔父嘉聽到宋公這般說,也吃了一驚,低聲對宋公說:“君上,這……”宋公與夷心里慌得不行,臉色慘白一片,低聲說:“你還不了解孤么?孤急著要走,抓一個太傅做什么?怕是蔡侯做的好事兒?!?/br>孔父嘉一聽,也覺得不能讓人來搜查車隊,否則真的是百口莫辯了,但是就算不讓人來搜查車隊,就不是百口莫辯么?一樣是做賊心虛!宋公與夷沒想到,自己小心為上,步步為營,處處算計,結果反而被蔡國這個同盟狠狠擺了一道!姬林瞇著眼睛,臉色黑的猶如這夜色一般,森然的說:“如今太傅被綁,行轅迅速封鎖,賊子不可能逃出營外。不只是宋國,包括鄭國和蔡國的營帳兵馬,都要給寡人搜,徹徹底底的搜!”鄭伯寤生不知道這計策中還牽扯到了自己,他明白天子對祁太傅的寵信,因此沒有阻止,而且還十分配合,拱手說:“太傅乃我朝扛鼎之臣,安危關系到大周的江山社稷,我鄭國愿配合天子,竭力搜查!”蔡侯措父冷笑一聲,立刻也假惺惺的拱手說:“我蔡國也愿配合天子,竭力搜查!”祁律眼前一片黑暗,他昏厥了過去,但并沒有昏死過去太久,右手用不上力氣,疼痛的鉆心,讓他從混沌中蘇醒了過來。祁律一醒過來,立刻與那裝扮成膳夫的刺客對上了眼目,如今的環境非常擁擠,祁律與那刺客便擠在一個狹窄的空間里,祁律定眼一看,這個地方他認識,可不就是存放食材的庫房么?這里挨著大膳房十足的近,但非常偏僻,外面傳來“踏踏踏”的腳步聲,想必是刺客擄劫了自己之后,正在躲避巡邏,想要把自己帶出去。祁律的眼眸轉了兩下,他的右手疼痛不已,雙手還被綁在身后,腦袋鈍疼,一陣陣發惡心,應該是被打的腦震蕩了,而那刺客力大如牛,反應也快,自己一個不會武藝之人,按理來說根本沒辦法從這樣的刺客手上逃脫。祁律冷靜下來,深深的呼吸,即使腦海眩暈,胃中惡心,也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外面的士兵還在巡邏,而且非常平靜,應該還沒有發現自己被綁,必須拖延時間,一旦天子發現自己被綁,肯定會封鎖營地,倘或被刺客帶出了營地,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