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4
石厚仍然自顧自扒著碗里飯吃,再沒抬頭看姬林一眼。姬林淡淡的說:“寡人已經接到衛國石氏的移書,你不妨猜猜看,老宗主石碏有沒有為你求情?”姬林不等石厚回答,似乎也沒有想要他回答,輕笑一聲,說:“沒有,石碏不但無有為你求情,且還懇求寡人,成全他大義滅親之心?!?/br>“呼呼呼——”石厚仿佛沒有聽到姬林的冷嘲熱諷,依舊往嘴里扒拉著飯菜,將最后一點兒飯菜全都吃干凈,然后“啪!”一聲,將碗扔在一邊,兩只油乎乎的雙手也沒有擦,直接枕在腦后,向后一躺,翹起了二郎腿來。姬林被他鄙夷的動作弄得有些皺眉,似乎怕他把油碾子蹭在自己身上,稍微后退了兩步。姬林見到石厚這猖狂的舉動,不由又瞇了瞇眼睛,沉聲說:“說起來,寡人應該感謝你,你殺了衛州吁,倒是替寡人解決了心頭大患……寡人這里有兩條出路送給你,看你選擇哪一條?!?/br>姬林說著,展了展袖袍,又說:“第一條,幫助你的老父完成大義滅親之愿,寡人令獳羊肩蒞殺,斬下你的頭顱,送回衛國去,讓衛國的子子孫孫都以你為戒,以你為恥?!?/br>“第二條路……”姬林的話還未說完,石厚的眉頭突然一挑,突然“哈哈”笑了出來,聲音十分爽朗,說:“第二條路,放我一條生路,讓我歸順,給你效力?”的確如此,今日姬林并不是來純粹消遣石厚的,姬林才沒有這么閑得慌,他是來勸降的。祁律早就看出來了,說到底,石厚雖然是個瘋子、是個狂人,但是他的膽識很大,而且有勇有謀,如果不是獳羊肩的幫助,祁律和姬林都沒有把握能斗得過石厚。如今姬林初登天子之席,身側沒有多少可用的卿大夫,而蠢蠢欲動的諸侯越來越多,正需要這樣的狠人幫自己開路,所以姬林才會萌生出想要招降的心思。石厚哈哈大笑之后,突然翻身而起,說:“想要我給你賣命?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給你賣命?你怕是在做夢罷!”石厚的聲音肆無忌憚,說完之后又笑了起來。姬林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瞇著眼睛,聲音也變得沙啞了,說:“好,沒想到你還是個硬骨頭,既然如此,正好兒,寡人也思慮著,若是當真饒你一命,寡人心中亦十分不安,畢竟你那日險些傷到了寡人的太傅,這筆賬,寡人便要和你算一算!”祁律沒成想他們突然提到了自己,那日在路寢宮的太室之中,石厚叛變,突然暴起殺了衛州吁,因為一心求死,所以轉而刺殺祁律,姬林反應很快,撲過來替祁律擋了一下,后背有些擦傷,所幸誰也沒有大礙。這筆賬姬林還記得,清清楚楚,一方面他想要收攬石厚這個狠人,另外一方面他也記恨著石厚有心傷害祁律。如今石厚的態度再明顯不過,姬林也不必如此左右為難了,冷冷的說:“即使如此,你便安心等死罷,寡人已然許諾了獳羊肩,到時候……會讓獳羊肩親自蒞殺?!?/br>石厚并沒有因為姬林的“恐嚇”而懼怕,他的眸光突然晃動起來,在祁律與姬林身上在轉了好幾圈,突然笑起來,說:“我明白了?!?/br>明白了?別說是姬林了,連祁律都有些懵了,明白,明白什么?姬林瞇眼說:“你這逆賊,又要故弄玄虛?”石厚卻自言自語的說:“我明白了,明白了?!彼f著,目光落在祁律身上,他的眼神仿佛看穿了什么,特別的高深莫測。祁律被他看的有些奇怪,還回頭看了看,確定身后沒人,石厚就是在看自己。姬林沉聲說:“你明白甚么?”石厚的笑容慢慢擴大了,帶著一絲絲興奮與歡愉,說:“當局者迷,原是如此,原是如此!但我不愿意告訴你這個仇敵,你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明白?!?/br>祁律更是納悶了,到底明白什么,不明白什么,為什么石厚和姬林說話的時候,總是看著自己,難道明白的事情和自己有關系?姬林沒有再搭理石厚這個瘋子,冷冷一甩袖袍,轉身往外走,祁律立刻跟上去,也走出了牢室大門。姬林冷著臉,登上輜車,抱臂坐在輜車的席上,祁律跟上輜車,也坐下來,很快,輜車粼粼,往王宮而去。祁律見姬林去了一趟圄犴,沒有得逞,反而被氣得半死,不由搖搖頭,心說果然天子還是個半大的孩子,跟石厚這個老油條對上,吃虧啊……祁律便開口說:“天子若當真想要招降石厚,也并非沒有法子?!?/br>“太傅有法子?”姬林側頭看向祁律,一雙明亮、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著流光溢彩,極其專注希冀的凝望著祁律,好像……一只大狗子。祁律把“誹謗”天子的思路打消,連忙說:“回天子,律的確有一法,無論石厚如何猖狂,必然不叫石厚跑出天子的五指山?!?/br>姬林聽了卻又皺了皺眉,說:“只是……那逆賊險些傷了太傅,寡人咽不下這口氣來,又想招安他,又記恨極了他?!?/br>祁律眼皮一跳,天子的思維是不是有些奇怪,仿佛特別的曲折,天子記恨石厚差點傷害了自己?天子明明應該記恨石厚已經傷了他??!那寬闊的肩背上,赫然一條長長的傷疤,雖然說傷疤是男人的勛章,但是天子那美好的rou/體橫著一條傷疤,還是讓人見了便后怕,也不知醫官給的藥能不能祛疤。祁律把話題又牽了回來,說:“天子想要招降石厚,只需要略施小計便可?!?/br>姬林挑眉,說:“哦?小計?”祁律笑著說:“天子以為,倘或是將石厚比作一種動物,該當是什么動物?”姬林想也沒想,冷笑說:“野狗?!?/br>說完又覺不對,狗子多可人疼,畢竟自己午夜之后便會變成狗子。祁律卻說:“律私以為……是野馬。野馬可以馴服,為君所用,但是想要馴服野馬,只是給草料吃,是永遠也無法馴服的。天子自幼習武,善于騎射,律敢問天子,天子是如何馴服一匹野馬的呢?”姬林瞇了瞇眼目,祁律微微頷首,挑唇一笑,說:“打?!?/br>不知為何,姬林眼看著祁律那淺淡的笑容,耳聽著祁律口中陰測測的話語,突然后背一陣發涼。祁律又說:“無錯,便是打,只是給一匹野馬吃草料,野馬是無法馴服的,只有通過馬鞭狠狠的打他,讓他長記性,那桀驁不馴的野性才能根除,不是么天子?”姬林后背發涼的感覺不是錯覺,沒成想文質彬彬的祁太傅,也有如此“狠毒”的一面,不由咳嗽了一聲,說:“太傅……所言極是?!?/br>祁律的笑容慢慢擴大,雖他長相沒有石厚陰霾,沒有虢公忌父高大,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