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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祭牙連忙喊著:“回館驛么?咱們同行??!等等我,我沒帶輜車來,咱們共乘???嘶……我的腰……”祁律眨了眨眼睛,看著公孫子都和祭牙風風火火的離開,揉了揉額角,總覺得這一大早上的,好像還挺混亂似的。“太傅?!币粋€聲音從旁邊傳來,很低,很輕,祁律回頭一看,原是獳羊肩。獳羊肩身材很單薄,端著一盆水,很本分的說:“太傅,可要洗漱更衣?”祁律伸了個懶腰,不雅的打了個哈欠,說:“小羊啊,不行,本太傅要回去再睡個回籠覺?!?/br>獳羊肩十分無奈,說:“太傅,今日雖不用朝議,但太傅還要進宮去政事堂?!?/br>祁律一聽,頭疼欲裂,沒錯,今日雖然不需要早朝,但是太傅是需要“坐班”的,還有大量的文件需要處理,根本睡不了回籠覺。祁律深深嘆了口氣,走過去掛在獳羊肩的肩上,獳羊肩這個高度,正好給祁律做了“拐棍兒”,祁律懶洋洋的說:“小羊你說怎么辦,太傅不想上班?!?/br>面對祁律的“撒嬌”和“耍無賴”,獳羊肩似乎已經免疫了,說:“太傅還是快些洗漱罷?!?/br>祁律嫌棄的看了一眼獳羊肩,說:“小羊好無情?!?/br>祁律洗漱更衣,便準備進宮去,輜車停在府邸門口,祁律在前,獳羊肩在后,兩個人穿過府邸來到大門,祁律驚訝的說:“昨日宴席那么亂,你都收拾好了?”獳羊肩低垂著頭,本份的說:“是,都收拾好了?!?/br>祁律更是驚訝,他府邸里沒什么仆役,昨日那么多賓客都來宴飲,殘羹冷炙杯盤狼藉的,沒成想獳羊肩手腳如此麻利,竟然一晚上就收拾妥當。祁律說:“當真辛苦你了,今兒便別跟著我進宮了,若是累了,在舍中休息便是?!?/br>獳羊肩卻說:“小臣蒙受太傅大恩,不敢言累,太傅請上輜車罷?!?/br>他說著,幫祁律擺好腳踏子,請祁律上車。祁律搖搖頭,心想著小羊什么都好,就是太卑微,他的骨子里充斥著一股自卑的氣息,說話永遠不敢抬頭,也不多說一個字,這種感覺就仿佛是一個朝不保夕的蜉蝣。祁律乘輜車進了宮,在止車門下車,獳羊肩是不會跟隨進去的,等祁律下了車,便會讓騎奴將輜車停在公車署,然后在公車署等候,等每日散班之后,再讓騎奴提前將車子從公車署趕出來,到止車門等候祁律。祁律下了車,說:“你若是在公車署等著無聊,可自行先回去?!?/br>獳羊肩搖搖頭,說:“太傅快去政事堂罷,小臣就在這里等著太傅?!?/br>祁律也沒有再多說,便轉身往政事堂的方向而去。祁律走了沒多久,公車署的輜車很快多了起來,一輛緇車橫行霸道的沖過來,險些撞了祁律的輜車,獳羊肩就在旁邊,差點被剮蹭到,連忙退了好幾步。那輜車簾子一打起來,原是冤家路窄——衛州吁!衛州吁從車上下來,撣了撣自己的衣袍,說:“恁的不會趕車!如何這般顛簸?”那騎奴趕緊跪在地上說:“回君上,都是這小奴擋路,小臣這才沒有駕穩輜車,還請君上責罰??!”衛州吁抬頭一看,不由冷笑一聲,說:“哼!孤還以為是誰?!這不是孤丟掉的小嬖童么?怎么,如今跟了祁太傅,便越發的不把孤這個衛國的國君看在眼中了???”衛州吁說的好聽,說獳羊肩是自己丟掉的嬖童,其實哪里是他丟掉不要的,而是被祁律活生生搶走的,衛州吁不過給自己掙兩分面子而已。獳羊肩看到衛州吁沒事找事,知道他是為了那日的事情撒氣,如今祁律也不在身邊,他不過一個奴隸,便恭敬的說:“小臣無意沖撞衛公,還請衛公恕罪?!?/br>衛州吁“哈哈”大笑一聲,說:“好啊,孤也不是得理不饒人之人,你這小奴沖撞了孤,不若……陪孤頑頑,孤便慷慨一些放過你,如何?”他說著,笑瞇瞇的走上來,一把拉住獳羊肩,獳羊肩吃了一驚,他手臂上的傷口還沒完全好,被拽的生疼,連忙向后躲去。衛州吁見他躲避自己,立刻怒了,冷笑說:“你一個衛國人,氣性倒是不小,不愿意侍奉你的國君,卻跑到洛師來獻媚!好啊,今兒個孤便叫你看看厲害,還敢跑???”這地方雖說偏僻,卻有不少卿大夫陸續進入公車署,準備去政事堂議事,可因著衛州吁向來橫行霸道慣了,而且還有弒君的名頭,是個瘋起來六親不認的狠人,所以沒有一個人敢管閑事。獳羊肩被衛州吁拽著手臂,傷口險些撕裂了,他不斷的向后躲閃,衛州吁怒極,抬起蒲扇一般大的手掌,“啪!”一聲扇下來。“嗬……”獳羊肩倒抽一口冷氣,但并不是因為疼痛,那一巴掌并沒有扇在獳羊肩的臉上,一個人影突然從斜地里沖出來,直接擋在了獳羊肩面前,衛州吁那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了對方的身上。那人比獳羊肩高大不少,因此衛州吁的巴掌也沒有扇在他的臉上,而是打在了身上。硬邦邦的,仿佛打在了石頭上,疼的衛州吁“嘶!”大喊起來,定眼一看,震驚的說:“石將軍???”竟是石厚。石厚一身黑甲,腰配長劍,素日里他不穿甲胄,看起來便十足的威嚴,今日他穿上介胄,只覺那狠戾的氣息撲面而來,整個人仿佛一把開了刃的鋒利寶劍,但凡靠近之人,只要一不小心都會被其割傷。這年頭進宮還沒有解劍的“習俗”,無論是上朝,還是謁見,武將都可以佩劍,也因此春秋時期弒君且成功之事頻頻發生,已然變成了高發事故。石厚突然出現,攔在獳羊肩面前,倒是嚇壞了衛州吁。按理來說,石厚是衛州吁眼前的紅人,哪有君主害怕臣子的?但是衛州吁便懼石厚,不為別的,這衛國的天下,都是石厚給他奪下來的,如果沒有石厚,衛州吁這等囂張之人,怎么可能拿下衛國?衛州吁吃了一驚,趕忙松開獳羊肩,說:“這這……石將軍,你無事罷?孤……孤也并非有意?!?/br>石厚的手搭在寶劍之上,唇角卻透露著笑意,對衛州吁拱手說:“君上言重了,厚無礙?!?/br>衛州吁說:“石將軍,您這是……?”他說著,瞥了兩眼石厚與獳羊肩,難不成這小臣長得太過美貌,所以石將軍也看上了這個小奴?倘或如此,衛州吁便不敢與石厚爭搶了,但是又有些不甘心,自己乃是堂堂的衛國君主,而石厚雖然是自己上位的功臣,但說到底君是君臣是臣,他只不過一個臣子,如何能與自己這個國君搶奪美色?衛州吁臉色非常古怪,石厚則是淡淡的說:“君上,如今這小臣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