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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族,難道膳房里只有面粉一種東西臟衣服么……兩個人來到了膳房,這時候膳夫們都已經休息了,新天子上臺,不是那么喜歡排場和體面,所以飲食夠吃便行了,膳夫們晚上也不必留在膳房里等待傳喚,這會子早就散了,各自休息去。膳房里靜悄悄的,祁律便想著,黑肩失血過多,而且身子骨虛弱的很,這些天都不怎么進飲食,所以不能吃太硬的東西,說實在的,也不能吃太補的東西,有句話說得好,虛不受補。而且黑肩脖頸上有傷口,看他的體質必然是傷疤體質,傷口不好愈合,所以亦不能吃發物,以免傷口感染,引發其他疾病。祁律可是要“討好”黑肩的人,畢竟祁律的第二棵大樹,便選擇黑肩了,于是仔細想了想,打算做一點粥水。粥水好啊,特別養人,而且要熬得稀爛那種。雖然提起粥水,祁律最喜歡的就是潮汕的砂鍋粥,那砂鍋粥,海鮮一放,螃蟹、開背大蝦、瑤柱扇貝,再放兩顆新鮮的鮑魚,出鍋之前撒上一點翠綠的蔥末和一點脆口的榨菜丁,吃的時候還要點綴幾片炸的酥脆油香的薄脆,那滋味兒……祁律能一口氣喝好幾大碗!但是海鮮乃是發物,又太寒了一些。而且潮汕的粥水,講究水是水,米是米,祁律經??吹揭恍┦晨腿コ猿鄙巧板佒?,吐槽粥水熬得太簡陋,根本沒有仔細燉,米粒都沒爛等等。其實實乃誤會,潮汕的粥講究就這般,與其他地方熬得稀爛的粥米不一樣。黑肩現在不宜吃寒,粥水分明也不利于他的消化,怕是沒有這個口福享受祁律的海鮮砂鍋粥了。為今之計……祁律眼睛一亮,來點豬骨粥吧,要粥米熬得炸開,米花糯糯的,粥水稠稠的那種。祁律把豬骨拿過來,處理了一番,準備先燉上一鍋nongnong的豬骨湯,然后用豬骨湯熬上粥水,明日一大早,便能將香滑濃郁的豬骨粥端去給黑肩嘗嘗。黑肩日前都沒什么胃口,祁律敢保證,這一口豬骨粥下肚,鮮得他立刻便“不想死了”。藥補雖好,但是沒有食補精髓,吃兩次補血養氣的豬骨粥,黑肩的傷情估計也能好個大半。祁律燉上豬骨湯,轉頭一看,還有一只鱉,鱉雖然是水里的東西,水里的東西都寒,但鱉有涼血的功能,說白了,鱉既大補,能補血,又能涼血,不讓血氣外流。很多人都知道,手術之后要吃紅棗湯,因為紅棗補血。但是很多人又不知道,如果是處于還在流血,傷口沒有愈合的情況下,是不能進補紅棗的,紅棗的確補血,但在補血的同時又催發傷口流血,一邊流一邊補,那還不如不吃紅棗。而鱉湯就不一樣,鱉湯補血,同時涼血會抑制傷口流血,可謂是雙重保險,對于黑肩來說簡直是剛剛好。祁律打算把鱉和豬骨一起燉,這樣鮮味自然更上一層樓。祁律忙碌起來,仿佛一個陀螺,恨不能飛起多長兩只手。而且他這個人,一進入膳房立刻“六親不認”,沒什么比理膳更重要的了,立刻將尊貴的天子忘在了腦后。姬林本想幫忙來著,他是真心想要幫忙,并不是空撩,但是一看祁律忙碌起來,指尖恨不能生花,淘米、燉湯,動作行云流水,哪里是需要別人幫忙的模樣?而且祁律理膳的時候,神采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眸子熠熠生輝,那纖細的身板子,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卻猶如柳條一般韌性,好看的不得了,讓人挪不開眼睛,也不好去打擾祁律。姬林就退了兩步,站在一旁默默的當背景布,也沒有開口打擾祁律。很快,姬林便聞到了一股香味,鮮香又濃郁,說不出來的鮮,只是靠嗅覺,已經知道有多好吃。姬林這個人沒有食夜宵的習慣,在認識祁律之前,姬林從來也不覺得自己是一個追求口舌之欲的人,大父經常教導姬林,口舌之欲與私欲一樣,都是欲望,作為君主,要克服這種欲望。姬林本以為,自己沒什么口舌之欲,如今想來,可能是因為當時沒有遇到祁律罷……姬林本想嘗一口那咸香的甲魚豬骨湯,卻在這時候聽到“梆梆”的打更聲音,往膳房外面一看,月色當空,看這個時辰,竟已經是午夜了!姬林心頭一跳,午夜?灰姑娘的巫術莫不是又要來了?他心里沒底兒,倘或突然變成了小土狗,自己的身體豈非要倒在膳房?今日沒有飲酒,突然這般倒下來,很可能會造成朝中恐慌,并非一件小事兒。姬林轉頭看向正在忙碌的祁律,又看了一眼天色,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頭中有些眩暈,那種要“對月變身”的感覺浮現上來,越來越濃烈。他來不及去叫祁律,立刻大步搶出膳房,朝著路寢宮快速跑去,姬林身材高大,腿又長,跑速自然不慢,再加之他功夫不弱,一個拔身,白色的衣袍咧咧生風,直接從燕朝殿前翻身越過去,仿佛夜空中的一頭白鷹,快速沖入路寢宮寢殿。姬林剛到寢殿,踏進太室,“嘭!”一聲,身子一歪,猛地失去了知覺,直接倒在榻上,昏厥了過去……“嗷……嗷嗚?!”洛師館驛之內,小土狗的耳朵呼扇的動了兩下,突然抬起小腦袋,睜開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眼神中還充斥著一絲絲迷茫。“嗷嗚?”姬林:寡人……這是又變成灰姑娘了?小土狗低下頭來,像模像樣的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果不其然,又變成了小土狗這個模樣。他踉踉蹌蹌的爬起來,環視了一下四周,這里是館驛的房舍,應該是祁律暫時下榻的地方,因為他剛剛成為太傅,還沒有自己的府邸,所以仍然住在館驛。小土狗“咕咚!”小屁股往后一坐,兩條后腿坐在地上,還下意識的展了展袖袍,這才發現自己現在短胳膊短腿,好像沒有袖袍那種東西,無奈的搖了搖頭。小土狗的狗頭很疼,耳朵來回呼扇,也不知道太傅發沒發現寡人不見了,好不容易把太傅留在宮中過夜,結果寡人自己反而跑到館驛來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叫太傅出宮來的好……祁律把甲魚豬骨湯熬上,忙完之后一頭的熱汗,一轉身,這才發現天子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膳房里太無聊了,所以自行離開了。祁律拍了一下自己后腦,一忙起來,竟然將天子給晾在一邊,說不定天子生了悶氣,自己便走了。祁律把湯放在火上慢慢的熬,便一路回了路寢宮,路寢宮仍然沒有寺人,之前被姬林給遣走了,他身邊不喜歡留很多人伺候。祁律探頭探腦的走進去,試探的說:“天子?天子您在么?律拜見天子?”一直沒有回音,祁律還以為姬林不在,往里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