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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們送來之后就回家了,大哥是第二天早上回的家。至于趙向明,我就不知道了?!?/br>梁楨走進去查看一圈,就算有什么痕跡,很大概率也已經被服務生清除掉了。他蹲下去觀察那些歐式家具,沙發和茶幾的角落都沒放過。還有一個麻將桌,只能聞到淡淡的煙味。麻將桌的一角有一塊痕跡,梁楨用指腹觸碰,好像是被人用什么東西刻上的文字?!耙苍S是鑰匙,”孔珧忽然開口,注意到梁楨懷疑的目光之后補上一句,“我瞎猜的?!?/br>梁楨將這個奇怪的痕跡記在心里,然后起身:“我能問問這里的接待人員嗎?”“最好不要,”孔珧搖搖頭,面露難色,“這家店有日本人參股。你用我的會員進來的,我不想惹麻煩。小段先生,拜托了,我大哥要是知道,會殺了我的?!?/br>梁楨把孔珧送回了家,然后開車回君臨別院。別墅只有二樓的次臥亮著燈,透過窗簾的剪影判斷,秦月朗似乎在看書。梁楨不是很喜歡這個女人,說不上來的感覺,好像她在入侵這個家——他的領地意識很強。“秦jiejie,”梁楨打開門,和不知什么時候走到樓梯口的秦月朗打招呼,“我叔叔睡了嗎?”“他還沒回來呢?!鼻卦吕识酥璞?,看樣子是出來接水的。梁楨抬手看了下表,已經十二點半了,段士淵竟然還沒回來。他今晚要跟誰吃飯來著,梁楨心里想,新政府的人,汪精衛的走狗們正在邀請北城商會入伙。不知道叔叔會怎么選擇,中國人的良知還是安穩立足的金錢。段士淵的司機盧九早上六點的時候瘋狂敲門,然后抓住睡眼朦朧來開門的梁楨,激動地說道:“有人,有人把老板帶走了!”梁楨瞬間清醒:“你別著急,慢慢說?!?/br>“昨晚舞會,老板讓我在外面等。我不知怎么就,在車里就睡著了,然后早上醒來,老板不見了,舞會的服務生說有他跟著一群男人走了,那些人都穿著黑衣服,好像還帶了武器!”“告訴我,舞會的地點?!?/br>“小少爺,”盧九攔住他,“那群人……那群人往轎車的窗戶縫里塞了一張紙?!北R九從口袋里拿出那張紙,洋洋灑灑的幾行字,只說了一個意思——不準報警,準備贖金。報警?作為巡捕,梁楨知道巡捕房里面都是群怕死的廢物。他將那張紙攥得變形,他飛快地想著,到底是誰綁架了段士淵,這些人和趙向明的失蹤有沒有關系。這張紙上寫,三天內籌集十萬美金送到閘北的一處荒廢別院,梁楨拿不出這么多錢:“盧九,帶我去找趙子孝?!?/br>趙家公館的書房里,趙子孝看到那張紙的時候表情很難看,梁楨知道他的制藥廠出了些事情,而且自己跟他又不是那么熟悉,沒辦法開口就要十萬美金。但是段士淵不能不救,梁楨幾乎是紅著眼眶求他:“趙爺爺,我給你寫欠條,利息多少都行?!?/br>“孩子,”趙子孝長嘆一聲,“我知道你心急,北城商會的公款我們誰都不能動,這是規矩。我手里有三萬美金的現款,讓破曉給你送過去,其余的……”梁楨打斷他,言語激動:“其余的我會想辦法,謝謝趙爺爺?!?/br>“你一個二十一歲的毛頭小子,從哪弄錢?錢的事情你別管了,”趙子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擔心這件事情沒那么簡單。上海灘很亂,他們挑這個時候綁架人、要贖金,不太對勁。有可能,贖金只是他們拖延的借口,還是該想想辦法,把人救出來?!?/br>梁楨站在他身前,一時不知如何應答。他應該相信趙子孝嗎?梁楨也是偽滿洲死人堆里摸爬滾打出來的,他當然嗅得出這里面陰謀的味道,可是籌錢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驟,是保險牌。十萬塊錢,趙子孝愿意拿出來?錢的問題也許可以交給趙子孝,那救人呢?軍統?他們會救人嗎?“三千,你相信我,段士淵是我當干兒子養大的,我也不想看他出事,”趙子孝站起身,“但是,現在的上海,任何小小的動作都會帶來想不到的后果,所以,他被綁架這件事得瞞下來,為了北城商會?!?/br>“嗯,我知道怎么做?!?/br>梁楨離開了趙子孝的公館,讓盧九先去找一批信得過的江湖兄弟,然后獨自一人前往小弄堂的包子鋪。老板看到他過來立刻用肥胖的身體擋住門口,梁楨直接將他拽開走到后院,推開了暗室的門。“你,”老高,就是梁楨和趙妍的上級高承志,有些詫異他的到來,“你沒有任務,你不應該主動聯系我,就算是聯系,也應該通過趙妍。你身后有沒有尾巴?我們有沒有暴露?”梁楨承受下這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說道:“老高,我真的是有緊急情況?!?/br>“你說!”“我叔叔段士淵被人綁架了?!?/br>“他?”高承志有梁楨的資料,雖然資料上的原名還是段良楨,“他的確是個不小的人物。你知道是誰干的嗎?因為什么嗎?”梁楨都快急出汗來了:“我不知道,所以我想查,我需要人手和情報。關于昨天晚上新政府召開的那場舞會,都有誰參加,誰最有可能見到綁架者,我想知道情報。老高,他是我親叔叔,我不能什么都不做?!?/br>高承志臉色陰沉:“你這樣容易暴露,你把黨國的利益放在什么地方?!?/br>“如果我叔叔出事,”梁楨咬著牙,一字一句說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報仇,無論會不會暴露?!?/br>高承志挑眉:“你在威脅我嗎?”梁楨搖頭,語氣堅定:“我只是在陳述,我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但我也懂得計算。趙向明的失蹤和日本人的地下煙館有關系,我叔叔也可能是被日本人帶走的。他們一定想要什么東西,如果真的得到了,對黨國才是真正的不利?!?/br>高承志盯著他,末了譏諷似的笑了一聲:“你真不愧是廖向生的徒弟,做起事情來兇狠,完全不計后果的兇狠。如果你不是老廖的人,或者上海站還有更好的狙擊手,我現在就把你斃了?!?/br>“我沒有違規,我只是尋求幫助?!?/br>“好,我可以給你情報,但是不能幫你救人,軍統沒有義務為一個可能親日的中立派犧牲任何時間或者經費?!?/br>“那我就要情報?!?/br>“你說的俱樂部我知道,那條線是中共地下黨在跟,我們說好的,軍統不碰那條線。而昨天的舞會,中共的人也參加了,如果你想,可以聯系他們。我會給你聯絡方式,但是如果出事,或者被上面知道了,這就是你私自聯絡共黨,接受處分或者坐牢,都是你自找的?!?/br>梁楨點點頭,湊近些許。“彩云照相館,說,‘我來取李老板的全家福,法國教堂那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