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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逛,便不能這樣大張旗鼓,他們只吩咐了幾個暗衛不遠處守著,連文廷和小林子都沒帶。兩人找了一條人少的街,離榮親王府不遠。也正是因為離它不遠,所以人才少,因為今天不少人都去瞧熱鬧了。兩人也沒換衣服,他們今日穿的衣服雖然昂貴精致,卻十分低調,倒也并不顯眼。如今還是隆冬天氣,郁寧披了個斗篷,細白的絨毛擁著一張雪白的臉,看著便讓人心生好感。穆清低頭望了他一眼,主動道:“喜歡什么?拿來試試?!?/br>帝后關系一向極好,他前幾日的冷淡說不定已經有人生疑,趁著郁寧現如今還沒發現,穆清也想趁機修補一下關系。他能看出來,郁寧還是十分在乎秦睢的,左右現在是他頂著這張臉,對于郁寧來說應該都一樣吧?“這個還不錯?!庇魧幰伯斦媛犃怂脑?,在一個攤前拿起一個木偶人細細看著。那木偶人十分普通,便是尋常人,也不一定能看得上眼的程度。穆清只瞥了一眼便移開眼,眸中多了幾分不屑,卻道:“你若喜歡,那買就是了?!?/br>“這個也不錯?!彼喙馄骋娨幻毒碌拇扇?,道:“不如選這個吧?!?/br>“大人既然割舍不下,不如兩個都要了吧?”攤前的小販趁機道。郁寧搖搖頭,舉著手中的木偶人,笑著反問他:“您不問問我為什么選這個嗎?”穆清一愣,下意識順著他的話問:“為什么?”“這木偶人雖然普通,卻也實在?!?/br>郁寧放下木偶人換了瓷人,一邊打量一邊道:“反倒是這瓷人,用著別人光鮮的外表,內里卻不知裝了什么骯臟的東西!”隨著最后一個字落音,瓷人應聲落地,郁寧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狠狠摔碎了那精致的小瓷人。穆清臉上劃過一抹愕然,他尚未反應過來,一旁的小販先不滿的大聲嚷嚷起來,不遠處的暗衛們滿臉茫然地望一眼同伴,都在猶豫要不要過來。“你先去別的地方?!庇魧幦舆^去一錠銀子,那銀子夠買一個攤位的東西,小販立馬噤聲離開,一旁的穆清也終于回過神來。他目光復雜地望著郁寧,問他:“什么時候看出來的?”什么時候?在“秦睢”推開他的時候,在“秦睢”吵架之后沒有追上來的時候,在“秦睢”與他冷戰了這么多天卻沒來過一次的時候,在“秦睢”不會再沒有緣由地維護他和他的人的時候。“你演的真的很差?!庇魧幰蛔忠痪涞?。“我不覺得?!?/br>穆清用著秦睢的臉露出一個笑容,“起碼他們都沒有發現,不是么?”“況且,便是你說出去,他們也只會以為你得了失心瘋?!?/br>他說的這些,郁寧自然更加明白。他知道自己應該做的是按捺下來找機會告訴賀烺這些親信們,再想辦法驅逐這個占了秦睢身體的男人。可他忍不住。他由衷為這些日子與眼前之人的接觸感到惡心。他想要的從來就不是眼前之人高貴的身份地位,亦或者是這具優秀的皮囊。他只要那個與他心意想通的靈魂。那才是他要的秦睢。見郁寧不說話,穆清心神微定,又道:“你知道你這話說出去的下場吧?”“你若是配合,我便饒你一條性命?!?/br>“他還能回來嗎?”郁寧卻好像根本沒聽見他的話。穆清瞧著他那張臉上隱隱的希冀,故意道:“不會了?!?/br>“好?!庇魧幠樕戏炊∑鹨荒ㄎ⑿?,他閉上眼,仰著臉,唇角勾起,道:“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吧?!?/br>“……”穆清忍不住咬牙切齒道:“你是不是瘋了?”他還從未見過這樣的人。他們不是一個皮囊嗎?何至于就到了求死的地步?況且郁寧若是現在死了,自己身上惹來的懷疑絕不會小,穆清自然不可能殺他。兩人正僵持之際,身旁突然出現一只蒼老骯臟的手。“施主,算命嗎?貧道想討個酒錢?!?/br>郁寧聞聲睜眼,卻見一破爛的老道拎著一個酒葫蘆搖搖晃晃地站著,正笑瞇瞇地望著自己。他身上倒也不臟,就是衣服太破,頭發也常年疏于打理,看著便讓人想敬而遠之。察覺老道對自己并無惡意,郁寧警告地看了眼不遠處意欲沖上來的暗衛們。他從懷中掏出剩的銀兩都遞給他:“道長,拿了錢買酒喝吧,不要再過來了?!?/br>“那怎么行?貧道可不是只收錢不辦事的江湖騙子?!崩系烙l不肯走,非拉著郁寧的手要給他算一卦。“你若不走,我便讓那些人把你殺了,埋尸京郊亂葬崗?!蹦虑逍闹斜揪蜔┰?,見這老道糾纏不休,更是起了殺人的念頭。“施主的手相是天生富貴命。雖說子女緣薄,可總能遇到一些貴人相助……”道長一邊替郁寧看手相,一邊淡定拋出一顆驚雷:“小友不要如此急躁嘛,你師父當年可比你沉穩多了?!?/br>穆清的聲音壓在嗓子里,他看著老道嘴里絮絮叨叨似乎在念著什么,正要開口,忽地感覺腦袋一陣劇痛。那種痛超脫身體上的疼痛,他連靈魂疼的蜷縮,一瞬間就要暈倒過去,卻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一點點抽離。與此同時,長樂宮的某個靜室內,盲眼道人與對坐的少年道士齊齊噴出一口鮮血。秦睢的身體軟了下來,被老道隱晦地扶著。“施主莫怕?!崩系酪琅f笑瞇瞇的,他將人交給郁寧扶著,正要從懷里掏出些什么,忽地又看見郁寧手上戴著的手釧。“正好,不用貧道拿東西了?!崩系里w快剝離郁寧手腕上的手釧,又將其戴到秦睢手上。他從懷中掏出一疊符遞給郁寧,道:“符紙燒成灰,每日服取一杯?!?/br>“多謝道長!”老道動作太快,郁寧直到此時才反應過來他都做了什么。他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起來,看向老道的目光多了幾分崇敬,“不知道長姓名,還請留下來,我、我請您去喝京城最好的佳釀!”“施主客氣,要說你小時候老道還抱過你呢?!?/br>郁寧已愣,尚未明白老道話中的意思,就見老道士笑瞇瞇地晃了晃酒壺,只道:“這京城最好的酒,正在老道的葫蘆里呢?!?/br>隨著話音落下,他的身影突兀地消失在空氣之中。郁寧猜測應該是什么陣法,可他已經沒有去追人的功夫了。秦睢被他扶著,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此刻頭暈目眩,他的記憶仍停留在昏迷那日。“這是哪兒?”秦睢皺眉,強壓下大腦的疼痛,低頭望著懷里的郁寧。他們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