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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書五經都會,廿五史還沒讀完?!?/br>眸中復雜情緒一閃而過,秦睢道:“那你從開始背吧?!?/br>“好!”郁寧整個人興奮起來,略一思索就大聲背起來:“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于至善……”秦睢一愣,繼而笑出了聲。“背的不錯,繼續背,不許停?!狈笱艿乜淞艘痪?,秦睢便去了隔壁湯池。泉水溫熱,浸潤身體的一瞬間撫平所有疲憊,常年的頭疼此刻似乎也減輕不少,秦睢靠在池邊闔上眼假寐,耳邊是郁寧的背書聲。不知過了多久,久到秦睢也難得多了幾分睡意,耳畔的背書聲卻突然停了。“郁寧?”秦睢睜眼,叫了聲他的名字。“嗯……”屏風后傳來郁寧的聲音,聽著格外困倦。秦?。骸皠e睡?!?/br>“好?!?/br>聲音漸漸輕了。一炷香后。秦?。骸盎屎??”“……”沒有回應。心頭涌起一股煩躁,秦睢閉上眼不欲再管,默了一瞬,終究還是從湯池中起身。隨意擦干身體,秦睢穿好衣服,轉身去隔壁湯池。原先還在池邊趴著的人此刻已經快將自己整個人都沉入水底。秦睢垂眸,看著泉水沒過少年的唇,漸漸侵入鼻間。他再晚來一會兒,人就要被淹死了。長臂一伸,秦睢架著胳膊一把將人撈出來。卷攜而來的水花將秦睢剛換上的衣服弄濕,身體承受不住重力而微微趔趄,秦睢后退一步正要站穩,身前的郁寧卻突然掙扎了一下,緊接著便將整具身體的重量都壓了上來。“——砰!”重物落地的聲音格外沉悶,后腦勺的傳來陣陣鈍痛以及身體壓上來的沉重讓秦睢不禁一聲悶哼。“……”秦睢躺在地上緩了一會,將身上的郁寧翻過去,終于有了站起來的力氣。地上的郁寧依舊沉睡,白皙秀美的臉上毫無防備,往日那雙清亮的雙眸緊緊閉著,看著有幾分乖巧無辜。“就該讓你淹死?!?/br>秦睢彎身,將湯池旁準備好的衣物展開,胡亂把人包裹了一通,抱著就出去了。文廷和小林子此刻都在湯池外守著,看見秦睢抱著郁寧出來,臉上都不可避免地閃過幾分訝然。秦睢目光毫無波動地從他們身旁走過,忽地又停下來,轉頭看了眼小林子,目光冰冷。小林子打了個寒顫。“皇后身邊若再有酒,朕就砍了你的頭?!?/br>.郁寧是被馬車顛醒的。宿醉引發的頭痛,加上顛簸帶來的不適,郁寧剛醒就想吐。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了。“小林子,倒點水來?!庇魧庻局?,眼神尚未聚焦,手里就被遞過來一個水袋。幾口水壓了壓,郁寧終究覺得好受些。意識在此刻清醒,郁寧看向四周,頓時明白剛才那股顛簸感從何而來。——他在馬車里。郁寧:“這是在哪兒?”一轉臉,他看見身旁坐著秦睢。狹小的馬車里,只有他們兩人。郁寧打了個激靈,身體本能貼在身后的馬車上,昨晚的記憶也漸漸回籠。“陛下……”說完,他臉上后知后覺掛上一抹笑。秦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醒了?”想起自己昨晚都干了什么好事,郁寧不禁縮了縮身子。“嗯……”秦睢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將一切都想起來了,眉峰微挑,他漫不經心開口:“很好,看來皇后還沒忘自己昨晚都做了什么?!?/br>“臣妾有罪……還望陛下寬恕?!庇魧幧碜右欢?,要不是馬車里空間太小,他險些跪下來。身體斜靠在扶手上,秦睢單手撐臉,垂著眼看著身旁的郁寧拼命找補。“臣妾、臣妾一時貪杯,無心沖撞陛下,臣妾一定好好反省己身,不再飲酒,不再……”“行了?!毙蕾p完他的恐懼模樣,秦睢出聲打斷,微笑著威脅:“若有下次,朕便將你雙手雙腿打斷,塞進酒桶里?!?/br>郁寧順著秦睢的話稍一聯想,渾身的汗毛就都豎起來了,他看著秦睢,保證脫口而出:“絕對沒有下次了,如果有我就少喝點?!?/br>秦睢臉一沉。郁寧身體一抖,后知后覺地找補:“這么點兒……”他掐著指尖比了一下。秦睢哼笑一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一路無話。中途郁寧掀開簾子看了眼,這才發現他們居然已經在回宮的路上了。接近傍晚時車隊到了皇宮。一番收拾整理之后,天已經黑透了。郁寧久違地躺在甘泉宮的大床上,居然還有幾分懷念。秦睢則一回來就被等候多時的三公叫走了,郁寧看他走時臉都是臭的,心里還有些暗爽。年關將過,他們離開的這幾天宮里也多了幾分過年的氛圍。內務府忙前忙后,幾乎將所有住了人的宮殿都送去紅綢和花燈等一應用具。甘泉宮自然也送來了不少新鮮玩意兒,正好等郁寧回來之后親自吩咐布置。郁寧自然是樂意之至。秦睢忙著處理堆積的政務和那封密函,這幾天幾乎沒來過。郁寧樂得自在,親自帶著宮人們掛彩綢花燈,收拾了兩天之后,又去向李魚和小林子學剪紙。小林子剪的不怎么好,李魚卻格外擅長,聽他說入宮以前跟他娘學過幾次,郁寧讓他剪什么他都剪的惟妙惟肖。一來二去郁寧也上了癮,夜里就著油燈跟李魚學,現在也能剪得很像了。郁寧想起秦睢,還剪了只狐貍貼在軟塌旁的窗紙上,想了想又揭下來。“殿下剪的真好,怎么又揭下來了?”小林子好奇地問。郁寧想起這狐貍代表的是誰,不禁抖了抖身子,心有余悸道:“我怕做噩夢?!?/br>突然,小林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娘娘,過兩天就到宮里一年一度放河燈的日子了。宮人們會去碧波湖里放疊好的河燈,寫下祝愿,流向宮外。您要去嗎?”郁寧一愣:“不是只有宮人們去嗎?”“前幾年是這樣的?!崩铘~微笑著補充:“陛下后宮尚無嬪妃,湊熱鬧的自然只有那些宮人們,今年便不同了?!?/br>“是啊?!毙×肿拥溃骸芭怕犝f先帝時不少后妃都來呢。她們思念家中親人或悼念過世親人,便以河燈寄托,十分靈驗?!?/br>他一番話說完,郁寧卻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稍斂,垂眸道:“那我也去吧?!?/br>說起來,過了年便是他娘的忌日了。兩天時間一晃而過,夜里郁寧去碧波湖旁看,果然見不少人在這放河燈。水光盈盈,河邊擺著長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