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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上早朝已經讓他不勝其煩,如今怎么下了朝還在議事?郁寧心中有些疑惑,只是他沒想到,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郁寧饑腸轆轆,起身出去看了眼,問文廷:“我能在這附近轉轉嗎?”文廷眼神為難,猶豫地看了眼御書房的方向,“院子里是可以的,但還請殿下不要去別的地方?!?/br>“多謝?!?/br>坐在屋里空等半天實在無聊,他想出去轉轉。不過這院子里也沒什么好看的,郁寧感興趣的只有院里那個據說為自己造的樹屋。那樹長的只比勤政殿的檐角高出一些,卻十分粗壯,大約四五個人合抱的寬度。已經入冬,巨樹枝椏雖看著光禿禿的,樹皮卻如幼苗一般青綠。郁寧走進一些,仰頭便能看見粗壯樹梢上的樹屋。只是那樹屋實在太小,以秦睢的體格根本不可能鉆進去。郁寧忍不住伸手,感受到指腹下屬于樹皮那種粗糲的質感,他心里不禁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轉頭問小林子:“這是什么樹?”“不知道……”小林子搖搖頭,“這樹存在很久了,聽說已經數百年沒有開花結果了?!?/br>郁寧:“既然已經數百年沒有開花結果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說不定這樹根本不會開花,也不會結果?!?/br>“殿下竟不知這樹的傳說嗎?”小林子肯定道:“相傳高祖皇帝當年稱帝之后便得了怪病,而立之年,容貌卻一日比一日衰老。御醫、高僧都請來過,卻依舊治不好這怪病。然而高祖皇帝病危之際,一個麻子臉衣衫破爛的游方道士突然出現在御塌前,手里還拿了顆金色的果子。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進來的,只知道高祖吃完這顆金色果子怪病很快就好了。而那游方道人自此也被封為我朝第一任國師?!?/br>郁寧恍然:“那金色果子便是這樹產的?”高祖皇帝跟國師的故事郁寧自然是聽過的,只是他竟不知道中間還有這樣的隱情。小林子點了點頭:“后來,按國師所說的位置,高祖將那樹周圍幾百里封禁,就此成了皇家獵場?!?/br>“那陛下將這樹搬到宮里,竟沒有言官反對嗎?”郁寧忍不住驚嘆。這都算神樹了吧,秦睢居然也能隨隨便便地拔走挪過來嗎?哪想到小林子卻欲言又止,神情古怪地看著他。郁寧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也是,他祖父就是負責諫諍的言官。可身為言官之首的祖父都因為那道荒謬的賜婚而大病一場,其他臣子自然也不敢對此事多言,生怕下一刻就輪到自己遭殃。郁寧:“回去吧?!?/br>樹屋也看過了,如今天氣愈寒,在這站了會他還挺冷的。主仆倆沒逛一會兒就又回去了,室內炭火正旺,郁寧捧著杯熱茶,一時有些依戀這樣的溫度。左右也是閑著無聊,郁寧便讓小林子把甘泉宮里那本沒看完的雜記拿過來。人一走,空蕩蕩的后殿里只剩郁寧一人。他閑的無聊,不禁又好奇起秦睢在忙什么,自言自語道:“最近是有什么大事發生嗎……”“皇后娘娘想知道嗎?”郁寧話音剛落,耳旁突然出現一陌生男聲。殿內不知什么時候,居然出現了第二個人!郁寧手中熱茶差點沒潑出去。他尚未找到聲音來源,身前房梁上忽地就倒吊下一個人。郁寧:“……”“你是誰?”郁寧被嚇了一跳。這人不會是刺客吧。“娘娘放心,臣不是刺客?!蹦凶涌闯鏊壑械慕鋫?,輕輕笑了一下,“你看,我沒有蒙面,更沒有要傷害你?!?/br>郁寧神情依舊戒備:“那你先下來?!?/br>話音剛落,那人便一個飛身,利落地梁上跳下來,穩穩落地。好俊的身手!郁寧看的眼前一亮,等到看清來人的臉之后,又忍不住贊嘆了一聲。這人一身藍衣勁裝,身形修長,頭發高高束起,俊秀的臉上還帶著微微的稚氣,眼神狡黠靈動。“賀烺見過皇后娘娘?!蹦悄凶庸Ь垂硇卸Y。“賀烺?”郁寧肯定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不過剛剛男子的表現已經讓他確定這人不是刺客。只是郁寧也猜不到他的身份。看模樣不像是太監,是侍衛又長的不夠威嚴……該不會是哪家的小公子吧?不過看他身在宮中也自由散漫,郁寧猜他地位一定不低,要不就是與秦睢關系很好。不過暴君也有朋友?“娘娘不是想知道陛下在忙什么?”男子眉峰微挑,眼睛圓而明亮,“臣知道,娘娘要聽嗎?”郁寧:“我可以聽的嗎?陛下知道了不會殺……不會不高興吧?”“怎么會呢?”賀烺一笑,露出唇邊的小虎牙,“咱們陛下可是最仁慈的君主?!?/br>郁寧:“……”你說是就是吧。賀烺嘆了口氣:“其實陛下這幾日都在為仙臺郡的雪災忙碌?!?/br>“雪災?”郁寧想起前幾天秦睢還因為此事被文廷叫走了。“是啊?!辟R烺眼神沉凝:“這幾天愈發嚴重,仙臺郡四五個鎮都損失慘重。大半房屋倒塌,流民增加,路邊凍死的乞丐更是不計其數……若是不加以緊急救治,來年甚至極有可能會爆發瘟疫?!?/br>“這么嚴重……”郁寧忍不住擔憂起來,“那朝廷撥款了嗎?”“陛下召集三公來,正是為了此事?!?/br>郁寧暫時放心,卻不禁更好奇起賀烺的身份。察覺到自己正被打量的賀烺:“娘娘還有什么想知道的嗎?”郁寧收回目光,搖搖頭:“沒有了?!?/br>這事也便罷了,其他的事,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那不知娘娘來找陛下是何事呢?”賀烺笑瞇瞇地托腮,歪著腦袋看他。“我來給陛下送些東西?!庇魧幷Z焉不詳道。賀烺眼神戲謔:“哦~陛下和娘娘感情可真好?!?/br>兩人又閑聊了會,接近中午秦睢才匆匆趕來,他臉色陰沉,眼下青黑愈發明顯。像只英俊的惡鬼。他進來時看見一旁的賀烺,倒也不驚訝,只是面色不善地看著他,沒好氣道:“誰讓你跟他說話的?”郁寧:“……”排擠也不用這么明顯吧。“賀烺見過陛下?!辟R烺起身行禮,上下掃了秦睢一眼,眸光一亮:“陛下近來狀態愈發好了,看來娶妻之后確實不一樣?!?/br>“擅離職守,廢話過多,先去刑堂領二十刺魂鞭再來找朕述職?!鼻仡±鋻咚谎?,隨即在郁寧身旁坐下,順便將郁寧要的那本雜記給他。郁寧猜估計是秦睢知道有別人在這,便沒讓小林子進來。“多謝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