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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頭:“主子放心,我有經驗?!?/br>俞禮沒心思去多做強調,他照常以沐浴為由,去浴池放血,路過時,商熾抬眸看他,道:“你傷口還未好,不宜沾水?!?/br>“我就擦擦,太久沒清理,不舒服?!?/br>俞禮說完鉆進側門,而后將門關了個嚴嚴實實。商熾眉宇凜厲,強壓下想把那道門踹開的沖動。俞禮已經跟他說了,再過幾天就告訴他,可商熾越想越不對勁,也越想越忐忑。“影舞?!?/br>影舞出現在暗中,商熾冷聲道:“盯緊帝師的書童?!?/br>他不想再等下去,俞禮不肯說,又無法強迫,商熾只能暗中自己去查。復發的傷口,瓷片里的血腥,分給他的藥中加的料,這三個線索看似緊密相連,可又毫無聯系,因為缺少一個起因。或是真如俞禮所說,只是巧合?商熾煩躁得再看不進去奏折,浴室內,俞禮緊皺著眉,按了許久,傷口只流出沒用的鮮血,心頭那股精血始終冒不出。他臉色慘白,心道還剩幾天,不該這時候就沒血了。俞禮抖著手,發狠地擠壓傷口,疼得眼前一陣陣發黑,總算才讓傷口冒出最純粹的精血。強忍著暈厥感將血滴在瓷瓶里,肚子又尖銳地疼痛。俞禮脫力地倒在池邊,撫著肚子輕輕拍了拍,虛弱道:“乖,別鬧?!?/br>似乎真有效果,肚子的疼痛漸漸緩和,俞禮愣怔了片刻,隨后又苦笑著想,才一個多月,都還沒成形,怎么可能聽得懂。閏四初,攝政王府傳來消息,王妃病逝,請圣上主持。商熾事務太多,推了,讓攝政王自己安排后事。另一面,他還沒想好怎么跟俞禮說這道消息。還有一道消息從太醫營稟報御前,金佛寺的水果然有用,試驗藥物的幾名患者,在前日痊愈,觀察了兩天,才敢稟報給圣上。如今城門守衛森羅,一只蚊子都飛不出,不必擔心消息泄露出去,這道消息瞬間在京城中傳了個遍,原本毫無希望作困獸之爭的百姓們,重回希望,幾乎不敢置信,直到看見城門張貼的告示,才徹底確認,他們度過這個危機了。到處都是歡聲笑語聲,唯有攝政王府揚著白幡,一片哀寂。商熾讓傅丞相帶著幾位大臣監督贈藥的事,務必保證京城中再無患雙生病之人,另外派遣暗衛運著水,加急遠赴塞北,平息塞北之禍。緊接著,又另起一事,京中患病的人過多,藥材不夠用,就算掏空京中各個藥鋪的私庫,也湊不夠。事情一件接一件,商熾忙得腳不沾地,幾天來幾乎一直在御書房內,跟這波人說完,那波人又趕忙進諫,還沒處理完前一件,另一邊又徒生事故。特別是雙生病這事,幾經變故,眼看藥材告罄,從地方收購的藥遲遲沒到,即將陷入死境時,俞家藥鋪的人求見圣上,道:“我家老爺心存愧意,特送上本家所有藥,供大商度過此危機?!?/br>商熾危險地瞇了下眼,看了藥鋪老板片刻,心中火起。京城禁嚴,俞誠宗如何得知太醫找到治病的法子?藥鋪老板頭次面圣,額頭冷汗淋漓,低著頭不敢直視圣顏,勉強才穩住聲線:“老爺說,他不會將此事傳出?!?/br>去俞家藥鋪查驗真假的暗衛回來,附耳稟報商熾并無問題,俞家地窟里的藥,十分充足,像是一早就備好了的。國難之際,商熾不容猶豫,讓太醫驗了藥材可用后,對藥鋪老板道:“朕不是昭興帝?!?/br>藥鋪老板伏在地上,唯唯諾諾應是。京中無論是老百姓,還是權貴、富商,受病痛之苦良久,終于得救,對研制的太醫感激不盡,紛紛聚在疫區的太醫營帶著各自能備的,最好的東西答謝。這時卻聽疫區的小廝道:“藥方雖是太醫們弄出來的,但最關鍵的東西,熬藥的水源,卻是帝師大人找到的,沒有帝師大人,雙生病恐怕治不好?!?/br>聚在太醫營外的眾人愕然。不僅一個小廝這般說,疫區里的人都是如此說法,甚至連德高望重的老太醫也發聲:“帝師大人救萬名于水火?!?/br>當初新法頒布、金陵活埋,哪怕后者是一場誤會,也給俞禮帶來了不少罵名,一度說他禍國殃民,咒罵不得好死。就連那些才子,也寫了不少帝師亂朝綱之類侮辱性的詩詞。如今倘然聽此消息,曾參與辱罵的人都紛紛面紅耳赤。他們全家老小的命都是帝師大人所救,不僅救了小家,亦救了全朝。宮中,行舟剛從外面回來,步履輕快地進了御書房,對商熾道:“圣上,你要帶著帝師大人去看看嗎,宮門外跪了好多人,都在叩謝帝師大恩?!?/br>“沒興趣?!鄙虩肴嗔巳囝~角,放下連日來的繁重事務,才想起已經許久沒跟俞禮好好說說話了,每天只回去陪他喝了藥,連好好看他一眼都來不及,又被拉回去商議政務。他這才想起來,今天正是俞禮要告訴他所有事的最后一天。影舞居然這么久都沒找到他那書童的破綻。商熾起身往太和殿去,行舟還在后面嘰嘰喳喳道:“真不去看嗎,可有趣了,真的!”商熾沉聲:“滾?!?/br>太和殿內,靜寂得讓商熾心生一股慌亂,快步入內推開偏閣的門,看到那道清瘦的墨白身影,心緒才得到平復。俞禮正反反復復將一個小匣子打開又關上,匣子里是一個木質的小人,在盒子打開的那一刻機關轉動,小人蹦跳起來,手舞足蹈地跳著個十分好笑的舞,機關轉完,一舞落幕,關上又打開,小人繼續跳舞。那是俞浮禾曾送給他的。商熾怕擾了這一刻的寧靜,放輕腳步走過去,道:“我并非刻意瞞你?!?/br>“我知道?!?/br>俞禮長而濃密的眼睛微顫了下,關上那個小匣子,將之仔細放在柜子里。商熾拿起桌前的瓷瓶,里面的山楂糖已經沒了。他道:“你最近似乎很愛吃,比往日消耗得快了不少,當心牙疼?!?/br>“嗯?!?/br>俞禮彎了彎眼眸,他一直坐在那沒怎么動,臉上還蓋著粉,沒讓商熾察覺異樣,只說道:“你給我再添些?!?/br>商熾覺得不能讓他依賴上吃糖,說道:“不行,你先斷一陣子,我讓太醫來看看你的牙?!?/br>未了,商熾忍不住問:“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答應我的?”俞禮也沒強求要山楂糖,指了指尚還冒著熱氣的藥碗,輕聲說:“你喝完,我告訴你好不好?”商熾目光落在那碗烏溜溜的藥上,端起一飲而盡。他總覺得,哪里有些奇怪。俞禮有些奇怪。俞禮為什么不怎么動,俞禮的氣息為什么越來越虛弱。商熾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