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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知道主子是男子后,哭得可傷心了?!?/br>俞禮搖頭失笑,接過藥悶氣喝完,正打算吃顆山楂糖,才發現瓷瓶里只剩一顆了。他一時舍不得吃,將之收了起來,冬至節,商王朝歷來都是要跟家人在一起吃碗湯面,爹娘離得太遠,俞禮在京中唯一的親人只有俞浮禾,他便打算借此去看看阿姐。到恭親王府時,已過午后,一堵院墻將街上的熱熱鬧鬧隔絕開,府內清清冷冷,沒有絲毫過節的氣氛。一路天寒地凍,下轎時俞禮被風吹得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恭親王府的門牙瞧見俞家的轎子,忙差人去叫王妃,俞禮等人由王府的下人帶進廳中,等了片刻,俞浮禾急急地跑來,一眾丫鬟在她身后喊著王妃慢點。許久未見,俞浮禾瞧上去清瘦了許多,烏亮的長發上點綴著一朵淡綠色的絹花,整個人清麗脫俗,看上去像個尋常家的富貴小姐,沒有半分王妃的架勢。她大概是在午睡,聽說俞禮來了,連忙起身過來,鬢發都未來得及打理,翹起了一小搓碎發。恭親王妃跨過門檻快步走來,裙角微揚,俞禮握住她伸來的手,謙謙如玉地笑道:“阿姐?!?/br>俞浮禾眼眶一紅,怕俞禮瞧見自己這般脆弱的一面,忙將頭轉了過去,低聲道:“你一言不合就離京,可知阿姐有多擔心你?!?/br>“我這不是好好的,還做了不少好事呢?!庇岫Y像個邀功的小孩,黑紗后的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俞浮禾,道:“阿姐快夸夸我?!?/br>“你啊?!庇岣『唐铺槎?,刮了下俞禮挺翹的鼻子,江南特有的綿長軟腔溫柔得好似一灘春水:“阿禮真厲害?!?/br>她看著俞禮的眼中似有萬千星河,帶著期翼與喜悅,無比真誠,令人動容。俞禮被阿姐這般看著,連日來的苦悶與憋屈似乎得到了突破口,嘴唇哆嗦了下,終是忍了下來,沒在俞浮禾面前失態。他的阿姐也很難,他不能讓阿姐再生更多擔憂了。俞浮禾握著俞禮的手,這才發覺俞禮雙手冰冷得很,她握著搓了搓,又攏到嘴邊哈了口氣,待用自己的體溫將之搓暖了,才命人拿來暖爐給他捂著,邊說道:“我聽聞,你在金陵又大病了一場?!?/br>“嗯……”俞禮回想起自己病得厲害時,商熾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邊絮絮叨叨說許多廢話的模樣,不由笑了下:“雖在病中,但如今回想起來,倒并不難受?!?/br>俞浮禾瞧著他的笑恍了神,隨后問道:“阿禮在金陵,可是遇到心悅的姑娘了?”俞禮愣了下:“為何這么說?”俞浮禾但笑不語,小寺在一旁調侃了句:“主子剛笑得蕩漾,竟似動了春心般?!?/br>聞言,俞禮臉騰得紅了,他跟商熾?這哪跟哪!俞浮禾搖頭失笑,并沒過多插手弟弟的私事。絮叨了片刻,俞浮禾讓人拿來rou餡和餃子皮,跟俞禮一同包著今日的餃子,邊聊些家長里短,等餃子下鍋時不知不覺天色已黑,恭親王回了府,俞浮禾嘴角的笑容跟著散了下去。她起身道了聲王爺,與恭親王看起來并不像夫妻,反而如同陌生人。恭親王瞟了俞禮一眼,道:“明寂竟肯主動上門,正好有事找你,隨我來趟書房?!?/br>俞禮頓時緊張起來,他一直懼怕恭親王,這位文中刻畫野心勃勃的冷血王爺。俞浮禾察覺到俞禮緊繃的情緒,輕握住他的手,推拒道:“王爺,今日過節,有何事等以后再說吧?!?/br>俞禮第一次見阿姐這么強硬的一面,正想退讓時,恭親王卻諷刺道:“對于你來說,是不是節慶又有何區別?”俞浮禾看著他,輕咬嘴角,慘然一笑:“是,在這深宅中,無論哪一日對我來說都是行尸走rou,阿禮難得與我相聚一日,你竟也要奪走么?”炭爐竄起火焰,鍋里的水沸騰開來,咕嚕咕嚕響著,下人們全低垂著頭默然無聲,他們似對這樣的場面習以為常,并不摻和。俞禮打斷這份沉默,道:“好?!?/br>恭親王當先邁步出去,俞浮禾拉著俞禮的手微微顫抖,死也不肯放:“阿姐從不愿讓你插手進皇權爭斗中來,若是因為我的關系讓他們染黑你,我……”“不會,姐夫估計只是隨便找我說兩句?!庇岫Y笑了笑,抽回手道:“我去去就回來,阿姐給我留幾個餃子?!?/br>書房內,恭親王拾著殘局黑白子,對裝瞎摸索著進屋的俞禮道:“別裝了,過來跟我下一局?!?/br>俞禮:“……”有點尷尬。恭親王是在詐他還是真知道了什么?俞禮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假笑了聲,道:“姐夫在說什么?”恭親王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道:“你若真支持七皇子,又何必懼怕被我發現你不是個真瞎子呢?”俞禮心底生寒,黑紗后的目光從渙散到攏聚一點,轉瞬間已思考好退路。“我自然是支持七皇子的,更何況如今太子人都沒了,今日我來不僅是與阿姐過節,也給姐夫帶了禮物?!?/br>“哦?”孟常諸挑了挑眉,狀似期待道:“什么禮物?”俞禮走過去坐在棋局的另一側,纖長細指捻起一枚白子,道:“姐夫不是要下棋嗎,我許久沒動過了,你可要讓讓我?!?/br>恭親王自是有耐心跟他耗,拾了枚黑子率先占據一角。兩人落子都快,很快棋局進入白熱化階段,孟常諸每一子都咄咄逼人,俞禮看似的退讓,卻能在他不留意時,頃刻吞沒他半壁江山。到最后,竟是恭親王這位酷愛專研棋局的輸了。俞禮這才道:“圣上讓我肅清內閣,把內閣里幾只暗鬼揪出來,這其中可有姐夫的人,我怕一個不小心,大水沖了龍王廟?!?/br>恭親王摩挲著棋子道:“你查到有哪些?”“近乎一半我都有所懷疑?!庇岫Y跟恭親王打著太極,并不說確切的人名,只是將信與不信的選擇權交給他:“冬至,我送給姐夫的禮,就是入內閣的名額,姐夫可以派一個自己信任的人,待我肅清內閣填補空虛時,向圣上提議插進去?!?/br>俞禮料想恭親王叫他來也是為了內閣之事,說完便起身告退,留恭親王自己思索。他巧妙的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上,讓恭親王無暇計較他裝瞎之事。回到內廳,俞浮禾還在包餃子,而剛剛下鍋的那些全都已經煮爛了,糊成一團堆在盤子里。燈光下,俞浮禾雙手沾滿了粉屑,面前桌子上包好的餃子堆成了小山高,她仍繼續著,細看目光虛浮,心思根本不在餃子上。俞禮走過去時還將她嚇了一跳,俞浮禾回過神,笑道:“他沒為難你吧?!?/br>“沒有?!庇岫Y憶起自己走時恭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