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別再掉以輕心了。他感覺現在的商熾就如同即將臨產,正能量動輒就波動,情況極度危險。得趕緊想辦法突破這個關口才行。這場大雨連下近一周才稍微平息,秋雨之后,南下的冷空氣也如約而至,入夜后甚至有些凍人,那江水更是冰冷得很,挖河道的過程中,不少人都病倒了。剛開始他們只是身上瘙癢難耐,后來皮膚起了紅疹子,再后來紅疹子變成紅疙瘩,嚴重者會出現化膿、皮膚腐爛等現象。而最早感染那批,在藥物控制幾日后,急癥以一種更是勢無可擋的架勢反擊。正在這個時候,山腳下來了一輛馬車,來人戴著一頂白紗斗笠,是個身著白衣,背著大大藥箱的嬌弱少女。自稱找少師俞禮。自從上次小斷崖塌方事件,如今太子精衛嚴守在山門下,聽聞后差人來問俞禮,俞禮一聽這形容,立即放下了手里的事,親自到山腳迎接。宣柳洇風塵仆仆而來,兩眼下皆是nongnong的黑眼圈,見了俞禮第一句便是:“哪有飯,餓死我了?!?/br>山寨里也并沒什么東西,俞禮讓廚子勉強才炒出幾道能下咽的菜迎接她,宣柳洇大口刨著米飯,先前清絕的模樣瞬間煙消云散。她風卷殘云地掃蕩完餐食,抽空騰出嘴道:“小黑被我救活了,如今長得胖乎乎,活蹦亂跳的?!?/br>俞禮心里松了口氣,在如今緊迫的境地下,宣柳洇帶來的這道消息就如同冰天雪地的一簇篝火,讓俞禮心里生了些暖意。吃完飯,宣柳洇沒來得及休息,就讓人帶她去了西邊廂房。進屋前她給自己戴上個抹了藥粉的面紗,背著重重的藥箱走了進去,那些被感染的難民的親屬遠遠站在外面看著,滿臉都是懷疑:“等了這么久,從京城來的醫師竟是個女娃?”“這么年輕,可靠嗎?我看還不如找村頭治豬牛的老獸醫來?!?/br>“她出來后會被感染上嗎,要不要理她遠點?”屋內,宣柳洇挨個查看了他們的情況,用小刀利落得將紅疙瘩刺開個小口,嗅了嗅流出來的濃水,柳眉漸漸蹙了起來。她嘗試用自己來時路上研究出的藥粉,灑在瘡口上,卻聽那人痛得慘叫起來,那個紅咯噔雖然rou眼可見地消了下去,但光一個就把人弄得痛不欲生。慘叫那人的老母親不忍兒子受這罪,不顧精衛阻攔,拼命想要沖進去,被架住后哭著罵了許多難聽的話,周遭的人被煽動,也跟著叫她滾出去。宣柳洇睹了他們一眼,收起藥箱,走了出來。圍在門口的人頓時如避蛇蝎得退了好大一節。俞禮讓小寺弄了盆熱水給她凈手,宣柳洇悶頭洗完手,接過毛巾擦了擦。俞禮問道:“你還好嗎?”“還行,以前更難聽的我都受過?!毙μ痤^,勉強露出個笑,道:“這病不是治不了,傳染性也很弱,我有辦法能壓制下去?!?/br>“壓制?為何不是根治?”“我……能力有限?!毙狡鹊丶t了臉,道:“你可知一種十分罕見的傳染性急癥,名為雙生病?!?/br>俞禮回憶起原文,頓時心跳如雷,震驚道:“你是說這是雙生???”他記得原文中爆發過一場無藥可醫的疫病,那場疫病死了不少人,讓商王朝大創,不過那是在商熾登位后才發生的事,隨后商熾接連頒布了些世人難以接受的改革,強行將染病之人關押,最后被關押的全死了,但也因此才沒導致疫病擴散到無法挽救的地步。不過也經此,百姓心生怨恨,認為商熾不愿救他們,以關押的名義慢性處死,商熾承受了無盡罵名,而后自甘墮落,成為史上第一暴君。宣柳洇道:“這種病雙生雙克,如今起的紅疙瘩不過是雙生病中的一種,這種能用藥醫治,但卻不能根治,因為一旦治好,另一種更為麻煩的、且我尚還未知的疫病,將席卷而來?!?/br>她正是察覺到這個可能,才連忙從京城趕了過來。“但也有可能運氣好,另一種病沒那么棘手,我擔憂的正是這種未知性,會讓患病之人忍不住去尋求治療,部分醫師為了謀錢,定會冒險一試?!?/br>宣柳洇想找個自愿的人試一試,看看另一種病到底是什么樣,從而再做打算。這想法剛冒出頭,就被俞禮冷聲斥退了:“不能試,千萬不能?!?/br>俞禮身子晃了下,他撐著桌子緩緩坐了下去,神色恍惚道:“這事必須保密,如今只是寨子里出現這種情況,其他地方還未聽說過,可以壓制就壓制?!?/br>正此時,劉伯急切地推門進來,道:“主子,好多人鬧著要走,說不信京城來的醫師,要自己去找人治病?!?/br>俞禮冷下臉,難得這么強勢過:“立刻下令將山寨隔離起來,任何人不得離開寨子,將生病的勞工也都轉移到寨子里,如有違者,就地正法?!?/br>他咬了咬牙,決定欺騙道:“告訴他們,病能治好?!?/br>如今商熾忙碌水患之事,必須得親自盯著第一線,而且還有暗中貪污的幕后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商熾無暇估計這邊。俞禮作為這里官位最高的,只能全權負責急癥一事,他得盡全力保證這場急癥不會引起難民恐慌,發展成最后大規模的疫病。俞禮叫來執書,上書奏章,詳細交代了如今的情勢,和可預測的危害,希望昭興帝能調遣御醫并帶來可用的藥物。隨后他單獨給宣柳洇安排了間房,讓她專心調配能壓制紅疹的藥方。寨子里,難民們聽說不得離開寨子一步后,徹底發作了,他們心底是恐慌的,就算跟他們說這病能治,他們也隱約察覺到什么,使勁想要逃離。俞禮看著這副人間亂象,如今他面對的僅是個小小的山寨,都已如此無力,他到現在才深刻認識到,原文中那三言兩語帶過的、商熾雷厲風行與天下作對的背后,藏了怎樣的孤獨。紛亂吵鬧中,俞禮步入大雨里,越過人群走到嚴守在山道的精衛前,抬手拔出精衛腰間配劍,亮光一閃,最前方領頭作亂的人慘叫一聲,捂著脖頸跪倒入雨泊。竹葉簌簌紛飛下,俞禮提著那把染血長劍,冷冷道:“誰敢再邁出山寨一步,他就是你們的下場?!?/br>雨水打在長劍上,混著劍刃的血跡從劍尖一滴滴落下,鮮血砸在雨泊,暈染成大片艷紅。所有人,都怕得噤聲了。待人不甘心地散去后,俞禮脫力地撐著劍半跪了下去,劇烈咳嗽起來,那襲墨白長袍染上鮮血,顯得詭魅無比。他手軟,腿也軟,第一次拿劍揮向活生生的人,哪怕揮前計算好了力度和距離,沒傷到人要害,但那大片的血還是讓他瞬間抽空了全身力氣。這場接連下了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