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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就地正法。這個治水之策,最難的一點,就是需要一個鎮壓得住滿朝文武的人,做治水的領軍人。昭興帝一掃臺階下跪了滿滿一地的朝廷命官,氣得血氣涌上喉頭。南方百姓尚還生活在水生火熱中,而京城里食俸祿的官卻事不關己還在為自己的利益而反對實行救援。他勉強壓下喉頭血腥,啞聲問道:“你們誰自愿前往?”朝廷死寂一片,正在昭興帝失望地打算就此作罷時,商熾站了出來,面無表情地接了旨:“本宮愿往?!?/br>一言出口,朝廷上沒了一絲多余的聲音,俞禮臉色蒼白,他是出策的人,再清楚不過,成為眾矢之的有多危險。他怎么也沒想到,接旨的不是原文去治水的恭親王,而是商熾。那個文中描述沒有人性的暴君。24、第二十四章從金鑾殿出來后,俞禮還處在一個恍惚的狀態,他知道太多歷史上治理水患最后把自己折進去的京官,水患豈是兒戲,況且商王朝如今水患已經嚴重到淹沒了好幾座城池。他那個方案上,最重要的環節就是監督官事必躬親,得站在治水的第一線。他原本打算,獻上這個計策后,就慫恿皇帝派恭親王去,千算萬算,沒算到被商熾截胡,也沒算到,一向寶貝著商熾的昭興帝,會同意讓商熾去。或許昭興帝眼里,在權利與親情面前,他依舊會義不容辭的出賣兒子而去收復失散的權柄。這個方案派商熾比派恭親王,更保險,更有效。“怎么?出來后就一臉喪夫相,本宮還沒死呢?!鄙虩胪岫Y并肩走著,轉頭看到他一貫支著的盲杖,眼中流露出異樣的情緒,說道:“我走之后,你就呆在太子府里,任何人叫你都別出去,包括皇帝?!?/br>“我跟你一塊去?!庇岫Y捏緊手里的盲杖,雪色蒼白的臉上滿是堅持。商熾好整以暇地看了他眼,嗤笑了聲:“你去干嘛?水災來了,我可保不住你?!?/br>“我能照顧好自己,商熾,這次水患不是兒戲,不是你一個人能扛下來的?!庇岫Y無比自責,他應該提前跟皇帝提議讓恭親王接手。商熾彎眸笑了笑,初升的太陽照在碧瓦金檐上閃爍著耀眼的金芒:“這些年來,天大的事都是我一個人扛過來的,在塞北彈盡糧絕時,回京城孤立無援時,于朝廷無立足之地時,但不依舊好好的,可能這就是古人說的禍害遺千年吧?!?/br>“你不是?!庇岫Y沒忍住頂了句,道:“你不帶我就罷,回去后我給你寫份詳細的治水步驟,你要是愿意信我,就按我說的來做?!?/br>“行啊?!鄙虩肼唤浶牡鼗刂?,走至金武門前突然停了腳,俞禮不解道:“怎么了?”“我數三聲,錢億會來叫我回去?!鄙虩胱旖锹冻鲆荒ㄖS笑,俞禮一臉狐疑,然而當商熾數完三聲后,身后果真傳來錢億的聲音。“太子爺且先等等,圣上有請呢?!?/br>俞禮驚訝道:“你還學過算命?”商熾勾了下唇,這不似笑的笑涼薄得很:“不過是上演一場父慈子不孝的場景而已?!?/br>商熾去見他爹了,俞禮見此正好,自己乘了馬車回去。中途俞禮借口想下去走走,執書便扶著他下了車,李向跟在后面保護俞禮的安全。街上人多嘈雜,俞禮故意往人擠人的地方領,趁跟李向拉開距離之際,問執書:“你之前說京城有許多家鋪子都在我名下,那有沒藥鋪?”“自然是有的,主子每日用的藥材都是從自家鋪子支取的,每日來給主子把脈的,也是自家門下的醫師?!眻虝晃逡皇鼗卮鸷?,道:“主子問這個做甚?”“去查賬?!庇岫Y拿出了慣用的借口,執書去跟李向說了聲后,李向執意要跟著,便一同去了俞家醫館。俞家的首富之名不僅在江南人盡皆知,京城這一塊也有很多人沖著其口碑來俞家醫館看病,以至滿堂都是病患,站著的坐著的躺著的趴著的,比鬧市還熱鬧。俞禮一露面,雜役便立刻去后堂叫掌柜的,沒一會,這家店明面上的老板恭恭敬敬地來將俞禮等人迎了進去,待人落座奉上茶點后,道:“少莊家可是有哪不舒服的?”執書道:“把你們今年的賬本拿出來,我家主子看看?!?/br>醫館老板連連應好,吩咐人去取,重重一本賬簿被抱了來,俞禮喝著茶,聽執書一點點給他念每月的支出跟收益,以及一些金額比較大或支出繁雜的事項。醫館老板道:“今年藥材緊縮,是以從藥農那購入的成本比往年貴了不少,但大莊家吩咐無論怎樣也不能改變藥材的售價,以至于收益落了下來,給人看病幾乎是在做慈善?!?/br>估計還是因為南方發大水的原因,黑心商將藥材壟斷了。俞禮一一聽著,一盞茶不知不覺喝完了,執書又給他續了杯,俞禮接杯盞的時候點了點執書的手,執書反應過來,道:“李向大哥,要不你去里屋歇著吧,這里一時半會兒也弄不完?!?/br>李向看了眼那疊厚厚的賬本,道:“我去外等著?!?/br>待人走后,俞禮放下茶盞,醫館老板也停下解釋,問道:“少莊家來此,恐怕不單是看賬本吧?”俞禮笑了笑,道:“確實,鋪子里可有可靠的醫師?”“常去少莊主府上把脈的那位是主家那邊調來的,此時并不在鋪子里,鋪里的醫師都是家底清白的,其中一位醫術最高,脾氣也不小,可要叫來?”俞禮道:“勞煩,不要讓人知道?!?/br>醫館老板自是不敢耽擱,沒一會就將人帶來了。執書瞧著眼前之人,不可思議道:“這就是你說的醫師?”他原以為像這種醫術高超又脾氣不甚好的,必然是古板嚴苛的老先生,然而醫館老板帶來的,卻是個看著頗年輕的秀麗少女。那名醫師冷哼了聲,聲音清脆如黃鶯鳴叫:“別看不起人,我雖比那些個老頭年輕個把歲,但所學的本事可比他們強多了。等皇宮招賢時,我就是宮內頭等御醫?!?/br>俞禮自黑紗后不動聲色看了眼這女子,穿著一身粗布白衣,頭發用木簪高高挽起,利落干凈,此時正一臉傲氣地高抬下巴,不管在場的是誰,都得不了她恭敬。俞禮說道:“以你的脾性,恐怕進宮后很難生存?!?/br>“你看不起我?”宣柳洇瞥了他一眼,柳眉倒豎:“我看你面堂蒼白,吐息虛弱,也不像是長命的人?!?/br>醫館老板已經明里暗里提點了好幾次,聽宣柳洇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頓時怒斥道:“這是少莊家!”俞禮抬手扼制,道:“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提醒一句,那宮闈之內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