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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在醫谷的土地上,生生不息。段同風坐在陸衍身邊,兩個人只隔了一條過道,伸手就能碰到。昨天晚上被陸衍嘲諷一通后,段同風秉著“陸不破還小不能跟他一般見識”的原則下,最終還是沒忍?。骸安黄茙煹?如此重大場合,怎能帶一只鳥進來?”陸衍今天一早醒來眼皮不停在跳,為了緩解心中不安,就把蜂鳥放在肩膀上,神識連接,隨時了解后土城的狀況,心情不好,陸衍沒空跟段同風斗嘴:“段師兄還是好好管管自己,有跟我說話的功夫不如好好練劍?!?/br>段同風被不輕不重地起來,我劍宗長越師弟跟你做什么生意之后,拋棄修行,反而在凡人身上沾了不少銅臭味,我冒昧勸師弟一句,入道之后,與凡人天壤之別,再跟凡界糾纏不清,恐怕飛升無望,不破師弟道途坦蕩,自當珍重為上?!?/br>喲,這是拐著彎罵我帶壞賀長越啊。陸衍扶額默默翻了個白眼,說道:“這話說的,難道段師兄生下來不是個人?”段同風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回答“是”,就在打自己臉,回答“不是”,哪個缺心眼的會承認自己“生下來不是個人”。段同風進退兩難,干脆閉嘴,不再說話。袁持和應三兩坐在陸衍對面,剛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應三兩忍不住戳戳袁持胳膊:“你說,段同風是有什么毛病,非得去惹我們小祖宗?!?/br>袁持坐著都比應三兩站著高,他頗為吃力地彎腰,自以為很小聲說道:“那位道友說話好像我爹啊?!?/br>應三兩誠懇回答:“有句講句,辱你爹了?!?/br>段同風堂堂元嬰修士,豈能聽不見,他剛要說什么,被陸衍直接截胡:“段師兄,如此重大場合,還是少說話為上?!?/br>段同風:“……”媽的,好氣。“咚——”鐘聲響起,仿佛帶來亙古的氣息。鐘聲一共響了九下。醫谷掌門傳承,開始了。槐生大概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頭頂的小花花不停搖啊晃啊,兩片小葉子托起花瓣,渾身透露出一股愉悅,他個子矮一些,身穿掌門禮服時后擺稍微拖地,槐生雙手捧掌門印令,念起晦澀難懂的諭文,在醫谷祖師牌位前宣布掌門之位由孟空青接任。孟柯行三跪九叩大禮,在祖師、師伯、眾長老、眾弟子以及各大宗門的弟子前鄭重接過掌門印令。“醫谷弟子見過掌門!”殿外,醫谷弟子們穿統一道袍,跪地參拜。陸衍起身,與孟柯行平輩禮:“恭喜孟師兄?!?/br>孟柯還禮:“多謝不破師弟?!?/br>古樹的葉子在風中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響,金燦燦的陽光自枝葉間打下,鍍上一層金色輝光。這一天起,醫谷迎來了他們年輕的新掌門。后土城。一個金色法陣以城主府為中心層層顯現。神造化宗的一塵道人、一問道人,天衍宗的貪狼長老、破軍長老,四位極其擅長陣法的修士各居東南西北一方,位于最中間的后土城主袁槊盤腿結印,五道不同的靈力散發出來,沿著金色法陣的脈絡重新加固。屬于極品靈石的純粹靈氣被激發出來,剎那間,城主府金光大盛。城主夫人頭戴金簪,她穿了一身輕甲,憂心忡忡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成了!”待金光消失,陣法徹底加固完成,城主夫人小跑進入城主府,加固陣法所需靈力不少,袁槊又是境界最低的一個,此時正是虛弱的時候,她得去陪他。四位長老緩慢落地,貪狼和破軍師兄妹兩個十年未見,有許多話要講,而神造化宗兩位長老的反應就很耐人尋味了。一岳道人看看自己四師弟,再看看自己小師弟,疑惑道:“你們兩個……”話還沒說完,一塵道人臉色驟然黑了下去。一問道人長長的白發沒有束起,披散在面頰兩邊,遮住自己的神色:“抱歉,師兄……”“別,”一塵道人甩袖,他眼眶有些紅,可見氣得狠了,“受不起?!?/br>一問道人泄氣一般,快步走到一塵道人身邊,撩起衣角,干脆利索雙膝及地跪下,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連旁邊正在交談的貪狼與破軍都嚇了一跳:“你們神造化宗……是什么章程?”一岳道人:“……”我也想知道是什么章程。排行最長的一岳道人一臉問號,上前連忙扶起一問:“不是,哎哎哎,怎么回事?你倆有話說話有病治病,一問你先起來!”“二師兄你不要管,”一問道人鐵了心跪下去,白發掩蓋下,誰也看不清楚他的神情,“四師兄,無論是不破還是大師兄的事,都是我對不起你?!?/br>一岳道人更迷糊了,他修為高力氣大,單手把一問提起來:“說得我快迷糊了,大師兄轉世幾百年不說,又關不破什么事?”“二師兄當然不知道,”一塵道人背過身,完全不受一問這一跪,“咱們曾經捧在手心的小師弟,早在你我不知不覺間,就已長大了?!?/br>一岳道人是個急性子,向來不愛聽啞謎:“廢話,他都快四百歲的人了,不長大難道躲師兄懷里哭嗎?”“呵,那你倒是問問他,你小師弟究竟瞞了些什么!”“卡啦——”一塵道人的質問和一絲別的聲音參雜在一起,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即將斷裂。劍宗一個長老猛然抬頭,長劍出鞘,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密密麻麻的劍影遮蓋住城主府:“閃開!”“咔嚓——咔嚓——”不知道從哪里開始,一絲絲黑氣從地底冒出,慢慢腐蝕著泥土和木頭,金色陣法隱約閃現,想要牢牢鎖住這股黑氣,卻有心無力,只能任由黑氣侵蝕。一塵道人顧不得生氣,厲聲道:“隨我結陣!”四位擅長陣法的長老再次出手,依舊壓制不了這看似柔弱的黑氣,下一刻,城主府轟然倒塌!“嗡——”城主府最中心的位置,一道柔和的光芒升起,在廢墟中形成一個半圓形的防御網。后土城的壯士們手持長刀,忽然松了口氣:“是城主和夫人!”城主夫人緊緊抱住袁槊,她緩緩睜開眼睛,不知道想到什么伸手摘下發髻間的金簪,那個防御陣法柔柔發亮,支撐起足夠的空間。——是陸衍送的金簪,盡然在生死關頭用上!袁槊力竭陷入昏迷,城主夫人把金簪重新戴回發間,背上道侶跑出黑氣和劍影的范圍。黑氣肆無忌憚滾滾而來,劍宗長老的萬千劍影帶著力拔千鈞之勢狠狠落下。“轟——”黑氣四散,在下一秒纏繞而上,將劍宗長老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