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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安靜下來,覺著周圍的陣陣微風都帶著冰涼的薄荷味兒。這個味道讓他既焦躁又安定,不自覺得狠狠咬了下煙蒂。他轉頭不看盛榮,掏出打火機。打火機“嗤”的一聲燃起,卻沒有點上那支叼在嘴里的煙。一塊石子準確的打在火苗上,跳動的暖黃色瞬間熄滅。“找不痛快?”白若行長腿一伸,不輕不重地踢上盛榮的腳尖。盛榮沒動,說:“我聞不了煙味兒?!?/br>白若行嗤笑一聲:“毛??!”盛榮沒說話,白若行也沒有再點。夜色靜謐,他抬頭看著星空,浩瀚無垠的天際,似乎可以淹沒一切不可言說的隱秘。時間大概過去半個小時,白若行手上的草葉子都被他玩斷了好幾片,盛榮才睜開眼睛。“怎么樣?”白若行顯出一絲焦躁,這么和盛榮坐在一塊兒他確實有點不適應。盛榮盯著落在白若行肩上的螢火蟲,說:“推演出三個位置”“三個?”白若行扔掉手中的破葉子,嘲諷地說:“我還尋思你這奇門第一天師,會在三分鐘之內給我一個準確方位,我們殺過去破了陣法回家睡覺。結果你磨蹭了半個小時還給我三個位置?”盛榮起身,并不在意白若行話里的刺?!瓣嚪ǚ瞧骈T獨有,陣法不同玄妙不同?!?/br>“停停停,學藝不精就說學藝不精,沒時間聽你的借口。都在哪兒,分頭找?!卑兹粜袛[擺手。他的動作有點大,驚走了落在肩上的螢火蟲。“不行?!笔s收回目光,拒絕的很干脆。“什么不行?”白若行疑惑。盛榮眼神不容拒絕:“一起找陣法?!?/br>“怎么,盛天師怕黑?!”白若行起身,挑釁的看向盛榮。盛榮沒說話,繞過他徑直走了。“很好!”白若行用力踢開腳下的石子,石子準確的擊打在盛榮小腿上。盛榮仍舊朝前走,無奈他也只能跟上。盛榮走在前面,白若行跟在他身后。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長,時而還能交/疊在一起。安靜的走了快二十分鐘,誰也沒開口說話。走進平改區時,腳下的路開始變得坑坑洼洼。盛榮轉身叮囑:“跟緊我,這里繞?!?/br>白若行沒說話,快走一步,拉近兩個人的距離。平改區里的路燈稀稀拉拉,就算是路燈下面也不如何亮。巷子里殘破的石板路大概只有一輛車通過的寬度,路過有狗的人家,還能惹出幾聲犬吠。兩人又往里走了會兒,路上變得安靜多了,或者說是安靜的有些詭異。幽暗的路燈不見了,走在前面的盛榮掏出手機照亮。盛榮帶著白若行拐了兩個彎,入目的房子空曠且破爛,墻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大大的拆字。有的是因為年頭久了窗子關不上,風吹過,吱呀吱呀的叫得人牙疼。走到一個十字路口,盛榮取出包中的羅盤,盯著轉動的指針看了幾秒。有些尖利的一聲“喵”在寂靜無聲的夜里響起,一只干癟的黑貓從兩個人中間穿過,讓正在想事情的白若行愣了下,旋即走到盛榮身邊。他看著盛榮,用眼神詢問是不是到了。盛榮點點頭,手托著羅盤右轉。白若行緊緊跟著,在走過第二間房子時,盛榮驟然停住腳步,還好白若行一直注意著盛榮的動向,沒有撞上。“怎么了?”白若行把聲音壓得很低。盛榮的聲音也只有兩個人能聽見,“我看到一個人影?!?/br>白若行剛想說是你眼花了吧?就察覺到這里的陰煞之氣有點亂,隨即也沉下臉色。他們右手邊是一個簡陋的四合院,破敗的院門虛掩著,要倒不倒的斜立在那,白若行都不確定上手推會不會直接給這門推散架了。沒等他上前,盛榮先推開那扇門,咯吱一長聲,門被推開。白若行想先進院子,卻被盛榮攔下,盛榮一邊收起羅盤,一邊邁步走進去。院子不大,中間種了棵槐樹?;睒渫嵬嵝毙钡纳煺怪鴺滂?,光禿禿的沒有幾片葉子。兩人對面是這個院子的正房,房上的瓦片沒了大半,就連門也不見了,只掛著個臟兮兮的門簾兒。正房兩邊是矮小的廂房,四四方方的,看上去有些壓抑。盛榮看了眼右手邊的廂房,但沒有進,徑直走去正房。正房也不算大,有幾把破爛的椅子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地上積了厚厚的灰,腳步稍重一點都能楊起一陣塵土。屋子很空曠,一眼能看到全部,并沒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從正房出來,盛榮和白若行又去了左邊的那間,這間顯然要比正房雜亂,地上散落著破爛的物件兒,幾乎沒什么下腳的地方。一張靠三個腿支撐的桌子上,倒著張黑白照片,借著月光能看清上面是個瘦弱的老太太,應該是屋主走時候落下的。見沒有陣法的痕跡,兩個人也退了出來。剩下最后一間屋子,不僅是盛榮,白若行也察覺出不對。周圍煞氣凌亂的波動,似乎就是受到那個方位的干擾。這次盛榮沒有去推門,而是甩出斬魂鞭,借助斬魂鞭的力量將門打開。月光照進屋子的一剎那,白若行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入目的這間廂房和剛才進的那間一樣大,只是沒有雜物也沒有灰塵。水泥鋪就的地面上,是醒目到有些猙獰的赤紅色圓圈。和一般的赤紅色不同,這屋里的赤紅圓圈竟然隱隱泛著光澤。仔細看過去才發現,圓圈不是畫上去的,而是一個圓形水槽。水槽里泛著光亮的紅色液體,是什么白若行不知道,只是屋內陣陣的腥氣讓他的胃一陣翻騰。忍著不適,白若行看向圓圈里樣式繁復詭異的符文,像是符篆又不是符篆,至少他沒有見過如此邪氣的。他轉頭看向盛榮,“這就是那些游魂說的陣法?”盛榮撿起地上散落的幾張符紙,點點頭。“什么陣法?”白若行蹙眉問。盛榮神色凝重的看了一會兒地上的紋路,說:“這不是奇門所傳承的陣法,他也不屬于任何一派正宗陣法的傳承!”白若行很反感屋里若有若無的腥氣,又在屋子里環視一圈,邁步出了廂房。“這個陣法能破嗎?”好像是怕衣服沾染上屋里難聞的氣味,白若行一邊問一邊拍打自己的上身。盛榮轉向白若行,淡淡的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可以?!?/br>若有似無的薄荷味取代了令人不舒服的味道,白若行的眉間才舒展一些。想到這味道是什么,他倏然看向盛榮,“你......”盛榮沒等他說完,打斷道:“如果你不喜歡,你的我也不介意?!?/br>白若行心想,你倒是不介意,我很介意。就算我不介意,我特么也控制不好??!不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