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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轍始終沒有要停的意思,又過了好一會,姜昀祺說要上廁所,裴轍也無動于衷。臥室空蕩安靜。姜昀祺紅著臉往前伸了伸小腿,慢慢站起來去裴轍衣柜找衣服。他的睡衣不知什么都搬到了裴轍這里。毛茸茸的睡褲,屋子里穿就有些熱。姜昀祺套了件衛衣,繞過床去拉窗簾。飄窗上亂糟糟的毛毯不見蹤影。被冷雪氣息凝固的草莓甜味涼絲絲,若有似無。后半夜姜昀祺還在生氣,氣得睡不著。裴轍就問他要不要喝水,畢竟哭了那么久。姜昀祺就瞪他,一個人裹著被子氣得藍眸炯炯有神。裴轍笑。以往姜昀祺害羞會不理人,但還是乖得不得了,現在不行了,會瞪人,脾氣也大。浴室那會沒收住,姜昀祺一抽一噎太磨人耐性,裴轍就沒管,等姜昀祺哇的一聲哭出來,裴轍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以前也有差不多的時候,但這回確實弄過了。姜昀祺不想讓他抱,哭得那叫一個慘:“我說不要了,我要上廁所,你怎么這樣啊……”裴轍忍住沒笑,撫摸姜昀祺紅通通的臉頰安撫。姜昀祺一口氣說到最后,就在“你怎么這樣啊”來回打轉。裴轍把人抱起來沖,給他打泡泡洗干凈,姜昀祺氣頭上,怎么都要自己來。裴轍就叫他“姜昀祺”。姜昀祺一邊掉眼淚一邊張嘴哇哇:“你看!說寶寶就是寶寶,說姜昀祺就是姜昀祺!姜昀祺是你誰??!”羞憤難堪之下,姜昀祺思路格外清晰。裴轍無言以對,只能由他去。自己磕磕絆絆洗好澡,背朝裴轍爬上床,蜷縮在被子里可憐又好玩。裴轍上床的時候碰都不能碰他,一碰姜昀祺就縮得緊緊。裴轍真的太氣人。第244章有點害羞裴轍發現姜昀祺還在掉眼淚,是姜昀祺主動翻身往他懷里鉆的時候。潮濕臉頰貼上裴轍寬闊胸膛,沾染的絲絲縷縷涼意讓裴轍把人往上托了托,黑眸凝視閉著眼睛一點點淌眼淚的姜昀祺,裴轍擰眉,專注瞧了會姜昀祺臉色,捧著姜昀祺臉頰,拇指一邊擦眼淚一邊對他說:“下次不會了?!闭Z調低緩,語氣誠懇。裴轍說不會那就是真的不會再這么弄他了。姜昀祺不說話。裴轍低頭吻了吻姜昀祺眼下,發現姜昀祺還在細細地抖,便伸手去摸姜昀祺熱乎乎的額頭:“不舒服?”姜昀祺慢慢搖了個頭,貼得更緊。這會窗簾還沒全拉上,雪撲簌簌下著。兩人之間安靜了好一會。裴轍從上往下撫摸姜昀祺發抖的脊背,偶爾親吻姜昀祺泛紅漸涼的耳廓。慢慢地,裴轍察覺姜昀祺這么反應,應該是還處在不應期。剛才確實刺激太過了。這回感覺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樣,姜昀祺到現在都沒緩過來。那種骨頭幾乎被撞得酥爛的無助失控,姜昀祺只要想起來就覺得渾身力氣霎時全被抽掉,他連推拒的手都抬不起來。緊接著下一秒,脊髓里像是被狠狠貫穿進了一根漏電的線,噼里啪啦無情灼燒他的四肢百骸,頭皮戰栗,浪潮洶涌近乎恐怖,姜昀祺最后一刻是失語的。極致的體驗讓他害怕——他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蛘哒f,他很久沒在裴轍身上體味到恐懼。這是極度親密帶來的恐懼。此前在裴轍身上感到的恐懼,是極度陌生和未知帶來的。遂滸初遇那會。半晌,姜昀祺睜開眼,一下就看到裴轍左胸的陳年印痕。匕首鋒利無匹,一端盡沒。姜昀祺望著望著,小聲對裴轍說:“沒有不舒服……就是感覺自己要被裴哥拆了……”咕噥一般的語氣,裴轍吻了吻姜昀祺發心,知道這個感覺對他來說陌生,柔聲安撫:“昀祺不怕。不會有下次了?!?/br>姜昀祺搖頭,不知道是在說自己確實不怕,還是拒絕裴轍的“不會有下次”。姜昀祺說:“但想到是裴哥就覺得沒什么。裴哥怎么樣都可以?!苯漓魈ь^,對上裴轍極深眼眸,輕聲重復:“裴哥怎么樣都可以?!?/br>裴轍看著他不說話。姜昀祺挺身親吻裴轍嘴唇:“就是有點害羞……我都尿到你身上了……”裴轍笑,摸了摸姜昀祺耳朵。兩人淺嘗輒止地吻了一會。其實裴轍很少如此沉迷不管不顧的時候。多數時候,即便在床上,裴轍都是照顧姜昀祺情緒的。一面冷靜掌控姜昀祺的感受,一面給予姜昀祺承受范圍內的刺激,成熟而穩妥。任何時候,姜昀祺都被他劃進最舒適最安全的區域,不論是生理層面還是心理層面。就像之前裴轍說網上泄露的取藥單由他來解決,姜昀祺就沒再管過這件事,而之后這件事確實如裴轍所說的那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姜昀祺甚至再也沒想起過。彼此之間太安靜,唇齒間的溫存細膩溫馨。姜昀祺有一瞬間似乎聽到簌簌雪聲,很輕很輕地敲打在窗玻璃上,磕磕噠噠,是在江州才有的雪,也是在家里在裴轍懷里才聽得到的落雪聲。姜昀祺扭頭望向窗外:“我想去看看?!?/br>裴轍揉了揉姜昀祺腦袋:“不睡覺了?”姜昀祺:“就看一會?!?/br>裴轍就連人帶被抱到飄窗上,半途姜昀祺說渴,裴轍就穿上睡衣出去倒水。真的很好看。暗夜里雪色流光溢彩,光禿禿的枝丫早就裹了厚厚一層雪被。長途跋涉半夜歇腳的鳥雀在枝頭跳來跳去,看起來凍得不輕,眨眼就撲棱著翅膀消失不見。姜昀祺以為自己出幻覺了,對端著一碗草莓回來的裴轍說:“我看到一只鳥,感覺它要凍死了?!?/br>裴轍覺得姜昀祺過分可愛了,問他要不要吃草莓。聽說有草莓,眼睛立即發光,鳥雀的安危頃刻拋之腦后,手比眼睛還快,拿到一個張嘴就咬,一口冰得嗷嗷叫。裴轍:“待會再吃?!鄙斐鍪终埔漓魍鲁鰜?。姜昀祺搖頭,太好吃了,酸酸甜甜,姜昀祺含著一半草莓說:“我捂一會?!?/br>裴轍:“……”一邊捂一邊吃,姜昀祺很快吃得差不多。到底是涼的,吃完胃也涼涼的,裴轍的手就被姜昀祺拿來捂胃,裴轍也不好說他什么。畢竟草莓是自己端來的。當時只是想著讓姜昀祺心情好點。目前來看,心情是很好了,覺更是不要睡了。姜昀祺這里摸摸,那里蹭蹭,覺得裴轍身上那里都好摸,一邊摸一邊感慨:“我以前都不敢碰你……”裴轍不知道說什么。后來,姜昀祺就專注裴轍左胸的匕首摸來摸去,神情莫測。裴轍握住姜昀祺手腕,無奈:“想什么?”姜昀祺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