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快地笑出聲來,嘴角一直咧到耳根處,露出滿口形如鯊魚的利齒。它將青年鬼高高舉起,像晃悠薯條那樣慢慢晃了兩下,見青年鬼眼神聚焦,就張大嘴巴,拎著青年鬼一點點往口中送去。動作緩慢,充滿戲弄弱者的惡劣。青年鬼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巨大的恐怖和焦慮之下,他拼了命蜷縮四肢,掙扎著想要擺脫厲鬼的桎梏。“嘻嘻?!?/br>它很滿意青年鬼的反應,猛地屈起胳膊,飽含惡意地眨了眨眼睛。高度驟降,青年鬼的腳尖直接貼在鋒利的牙齒上,無論他如何努力蜷起身體,仍然脫離不了那張畸形的嘴巴,情緒瞬間崩潰,禁不住發出一聲悲號。血淚從他眼角滑落,嚎啕聲撕心裂肺,掩蓋了四周所有聲音,包括長椅附近驟然響起的心跳。砰砰。砰砰。砰砰。路燈仿佛電線老化接觸不良般輕閃幾下,微弱的心跳聲伴隨著電流滋啦作響的聲音逐漸增強,幾秒之后,一只纖細慘白的手忽然從長椅邊伸出,輕輕搭在木質的椅座上,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襯得手背肌膚毫無血色。漆黑厲鬼若有所覺,霍然扭頭看向長椅,魂魄立刻如沸騰般炸開利刺——那具年輕的尸體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正撐著長椅站起身。燈光之下,他皮膚白皙,瞳孔漆黑,殷紅的唇微微挑起,一身氣息如刀鋒落雪,凜冽又純粹,足以讓任何邪祟畏懼。漆黑厲鬼下意識將青年鬼丟開,張開兩只手,擺出全力防御的姿態。長椅邊的人卻像是沒看出厲鬼的戒備和畏懼,漫不經心理了理衣領。“就是你吵我睡覺?”……在被吵醒之前,余清冬其實已經沉睡了很久。久到他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出身玄門,也曾是個正統法師,因為天賦極高,無需法器符箓就能直接重創鬼怪,脾氣又有點小暴躁,執行任務時通常提拳就上,在同行間算是相當出名。不少同行都希望和他一起執行任務,但他更喜歡獨來獨往。一方面是他驅鬼除妖的場面過于震撼,一起行動的人見過后往往精神恍惚,承受力稍微差點的甚至自信心崩塌,導致經常有人跑來找他要說法,讓他煩不勝煩;另一方面則是他命格比較特殊,很小就被斷言活不過二十五歲,知情的同齡人總對他投來憐憫的目光,激得他脾氣越來越暴躁,久而久之就懶得和那些人來往了。他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他雖無父無母、朋友不多,但師門上下都對他很好。他輩分高又年輕,師侄們往往把他當弟弟哄,長輩們則憐惜他命途多舛,想盡辦法為他續命,即使因種種緣故無一成功,已經足夠讓他動容。當然,眼睜睜看著希望破滅,被迫生活在每天一睜眼就是生命倒計時的壓抑里,他也不是沒有過迷惑不甘、怨恨過上天不公的,但一個很意外的契機下,他看開了。人活這一輩子,誰沒個死的時候?能在活著的時候過得充實而愉快,臨到頭回顧一切,說上一句“這輩子沒白來一遭”,不也圓滿了?如果還有人能在他死后記住他,那他等于未曾離開。軀體會腐敗,靈魂會湮滅,唯有記憶永垂不朽。自那之后,余清冬開始接取一些更為特殊的任務,深入各種疑難陳案現場,過起了極度忙碌的日子。他將有限的生命投入更有價值的工作中,最終就在棠湖市大學城這一片,以一己之力與一名失去理智的鬼王同歸于盡,死前還不忘設下陣法,借爆發的巨大能量將己身化為陣眼,鎮壓四方逐漸增多的陰氣與邪氣。那一年,余清冬二十三歲,不再是玄門法師。大概是活著時太過辛勞,死后又一直被陣法抽取法力,余清冬靈魂深處總有種揮之不去的疲憊感,只有在深度沉睡時消耗才比較小,能夠繼續積攢力量。以他的天賦,沉睡滿五十年實力將出現質的飛躍,屆時陣法的消耗不會再給他造成困擾,他也能以另一種形態再次親眼看看這個世間,所以對他而言,睡覺是他死后最重要的事情,他本準備一覺睡到五十年后。但今天,有不長眼的玩意兒在他布下的陣法中傷人,引起陣法動蕩吵醒了他。他非常、非常不開心。……余清冬凝視著炸得像海膽的厲鬼,眼神相當不善。受害者在他的陣法之上靈魂離體,被迫蘇醒的他就臨時被拉進身體,一下無法回歸陣眼。這具身體蒼白瘦削,明顯長期處于亞健康狀態,可由于承載了一個強有力的靈魂,周身的氣息須臾之間就兇悍無比。如同深海兇獸睜開眼睛,厲鬼被這股氣息震得僵在原地,一時顧不上青年鬼,本能警惕著余清冬。余清冬見狀,挑了挑眉,向前邁出一步。像是烈火淬過刀鋒,凜冽與炙熱的極端碰撞間,他那身氣息不知不覺染上一股飽飲鮮血的狠厲。剛剛還在對受害者耀武揚威的厲鬼渾身重重一顫,仿佛驚到極致,凝聚在身側的黑氣乍然迸濺,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一寸多長的鋒利指甲在路燈下閃著幽藍寒光。它仰頭做出嘶吼的威脅姿態,下一刻,卻不等余清冬動作,身體一擰,掉頭就拔腿狂奔。它慫得太快跑得太干脆,余清冬都愣了下才反應過來,隨手抄起掉在長椅上的一個什么東西當武器,緊跟著沖了出去。“你跑什么?剛才不是還挺囂張嗎?”余清冬說著,冷冷嘖了聲,厲鬼充耳不聞,那落荒而逃的架勢,和剛才青年鬼躲避它時極其相似。不過它的雙手太過細長,逃跑途中難免刮過地面,發出連綿不絕的刺啦響聲,尖銳刺耳,引得本就不快的余清冬立時皺起眉頭。他突然被吵醒已經很煩躁了,這狗東西竟然還制造噪音?!“給我站??!”余清冬厲喝。厲鬼被這么一喝,下意識回頭看了眼,幾乎魂飛魄散,根本不敢停下腳步,又害怕繼續發出聲音讓余清冬更加煩躁,不得已只好張開大嘴叼住自己兩只胳膊,狂奔中甩得兩只細長的手胡亂飛舞。那形狀,簡直又癲狂又可笑,顯得它好不可憐。只是幾分鐘時間,場上形勢對調,僥幸逃過一劫的青年鬼從地上爬起來,滿心茫然,目瞪口呆。他、他好像得救了?救命恩人現在用的好像是他的尸體?就這個情況,他是不是可以趁機偷溜了?青年鬼小心看了一眼厲鬼,厲鬼根本顧不上他,驚懼中余光掃見余清冬正以不科學的速度接近它,不由發出一聲凄厲又無助的慘叫。余清冬被吵得耳朵疼,臉色登時一沉,滿心暴躁之下再不留手。他腳下巧勁一發,整個人騰空而起,一踩路燈燈柱,如靈巧的雨燕,借反作用力瞬間疾跨過數米,自厲鬼頭頂落下,精準停在它身前。青年鬼瞠目結舌:“???”這是什么玄幻cao作?余清冬低低一哂,在厲鬼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