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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過頑劣了?!?/br>江遠寒笑瞇瞇地看著他,反手回扣住對方的指節:“可是禪師都松不開握住我的手?!?/br>他說得對,這簡單的十指交扣,就像是一把打不開的鎖,不僅攪亂了一池靜寂,還死死地將他纏縛在了原地。觸碰江遠寒的手指,接觸對方的每一寸肌膚,都如同緊緊地貼合著火焰,被對方guntang的溫度擁抱,也被這種劇烈的燒灼鎖得心神俱痛。“我本來就頑劣,不是只對禪師不好?!苯h寒湊過去,與對方的雙眼對視,小狐貍的眼眸亮晶晶的,里面盛著碎散的漫天繁星,倒映出佛修靜寂的神情,“恰恰相反,我對禪師特別好,我給你摸耳朵尾巴,還讓你揉小肚子……你不是很喜歡嗎?”忘生覺得不止是自己的手要燒起來了,他的心也快要燒著。他被問得說不出話。“你真的很有意思,”江遠寒道,“你看你,明明心里在偷偷喜歡我,可是卻不敢說出來,只要我一問,就會突然之間被戳破心思,連一句謊話都說不出來?!?/br>太過分了。果然是頑劣至極。小狐貍精不肯放過他,他細白好看的手指稍微送了一些,往禪師的手心下方移動,順著手腕沒進袖子里,指尖點在佛修腕上的菩提蓮花佛珠間。淡淡的蓮香彌散而出,朦朧的佛光亮起一層細微的金色。江遠寒抬起手環住對方的脖頸,埋進佛修充斥著蓮花與檀香氣息的懷中,他笑了一聲,低聲道:“我就是仗著你喜歡我,你有辦法嗎?”記仇精就為了一句“不是一種人”,簡直要把自家道侶逼到墻角里去。忘生沉寂了許久,他抬起手,手心平緩地貼到小狐貍的脊背上,不知道是安慰對方還是在讓自己冷靜。禪師道:“……那沖夷仙君呢?”江遠寒愣了一下,猛地想起自己費了好大勁兒找回來的師兄還在沖和劍之中,他之前才保證跟禪師沒什么,結果一確定對方的身份就按捺不住自己,管不住這張什么話都敢說的嘴。忘生將小狐貍這瞬間的怔愣看在眼里,他心中從灰燼中冒出跡象的火星驟然寂滅。佛修伸出手,將埋在懷里的狐貍精一點點推開,動作溫柔平和,卻又不容拒絕。他低下身,語調沉而內斂:“我們不是一種人?!?/br>江遠寒想要反駁,可是說不出話來,他也實在不知道怎么說才能讓對方聽明白。這場景實在是太像渣男翻車、渣男當場出軌了。江遠寒深刻地反思自己,懊惱地想怎么你的化身都這么正經這么能吃醋,永遠走不到白頭偕老結局,反倒是自己醋自己第一名。江遠寒想了半天,才干巴巴地道:“……他、他雖然是我道侶,但是你,你也可以是??!”這是什么發言,放在魔界去說,簡直都能讓群魔激憤,對著他指指點點。忘生一個字都不想聽了,他無聲地看了江遠寒一眼,淡淡地道:“你不哄哄他么……那把劍要發瘋了?!?/br>佛修稍稍提醒之后,就再也無法忍受眼下的情景和氣氛,轉身出了禪房帶上了門。江遠寒愣了一下,轉過頭看向榻上的沖和劍?;野椎膭ι砩媳粷庥舻男皻馑p繞,簡直能流淌出如有實質的黑色怨氣。這日子真是過得水深火熱,更何況以江遠寒惡劣的性格與難以理解的趣味,可能還會更水深火熱下去。他默默靠近沖和劍,抬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這把劍,隨后這些滿溢而出的邪氣驟然消失,他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拎上床榻,整個人都被對方暴烈的戾氣纏繞住了,雖然看不到,但是師兄惱火的氣息極其有存在感。江遠寒摸索著回抱他,耐心地貼著對方的臉頰蹭了蹭,再討好地親親,為自己開脫道:“你不是知道你倆是……一個人嗎?”師兄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出血了。江遠寒舔了舔唇角,又被禪師涂得藥膏苦到皺眉,不甘不愿地道:“你自己搞出來的化身,還要聯手欺負我?!?/br>李凝淵的聲音沉啞發冷:“當初你見到我的時候,怎么就把我當成替身,而不是跟玉霄神本屬于同一個人?”江遠寒啞口無言,想了想才道:“……這不是得有個慢慢接受的過程么……”“我們是同一個人?!睅熜诌氖滞?,握得發疼,“可在你心里,還有輕重之分?!?/br>小狐貍抗爭道:“哪有……”“玉霄神?!?/br>“……呃,”江遠寒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對小師叔的敵意這么大,只能耐著性子哄哄,“不是這樣的,我同樣地喜歡你?!?/br>李凝淵不相信他。江遠寒被他攥得手疼,轉了轉手腕,才從師兄的鉗制之下收回了手,他抬起頭安撫地親了親對方,道:“我都為你生死可拋了,你怎么還是懷疑自己。要不是你這么缺德把自己分出這么多碎片來,我還用摸索著去拼全么?”李凝淵既不相信他,但也無言反駁,他的氣息緩了許久,才低低地道:“你這個小騙子?!?/br>江遠寒哼了一聲,碎碎念道:“我跟你天差地別,你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br>壓著自己的無形之力似乎逐漸離開了,正當江遠寒松了口氣的時候,突然發覺對方按著自己的肩膀重新抱緊,他的脖頸間微微一痛,上面全都是遮擋不住的牙印和紅痕。“我都說過這里是禪師的房間……嘶,你、你他媽屬狗的啊……!”李凝淵是屬狗的,江遠寒恨恨地想。他把禪師給的玫瑰糖戳碎,然后在里面挑比較完整的部分吃。那把沖和劍已經被布條纏繞起來,灰白的劍身上繞著素色的布條,除了劍柄之外,什么都沒有露出來。居住在沖和劍里面的那只劍魂真是太過分了,從脖頸往下咬,不僅衣領遮不住上面的斑斑紅痕,連可憐的小點點都被咬得又紅又腫,現在還磨得慌,沙沙地疼。就差那么一點點,他就要玷污菩薩的佛修圣地了。搞個對象真是煩死了。江遠寒氣鼓鼓地吃了半天玫瑰糖,一直等到夜里,才見到禪師回來。小狐貍的神情太過于無精打采。忘生掃了一眼,敏銳地察覺到了細節,但卻什么都沒有說,而是坐到他對面,把給小妖帶回來的粥飯放到桌案上。化形的妖可以辟谷,但是多吃一點靈粥靈米是有好處的。江遠寒散漫地應了一聲,趴在桌子上看那本給妖修的。禪師好似已經完全不記得白日發生了什么,像個長輩似的伸手揉了揉小狐貍的頭發,淡淡道:“起來吃點東西?!?/br>江遠寒沒動靜。“別看了?!蓖届o道,“一整天才從第一頁看到第二頁?!?/br>小狐貍瞥了他一眼,眼角紅紅的,好像被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