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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對方握住他腳踝的力道便收緊了幾分。賀毅陽停下了抵抗,開口道:“你,你放開我,我自己來?!?/br>江錦安沒說話,一雙手慢慢的往下,將他的腳整個裹入掌中,然后暗自催動內力,直到那只冰涼的腳焐熱了,給他慢慢套上了襪子,再穿上鞋子。賀毅陽覺得那暖意似乎順著他的腳底一直躥到了心頭上,先前被對方強吻之后的憤怒也被他這舉動弄的差不多散盡了。一直到給他將兩只腳上的鞋子都穿好了,江錦安才終于抬起頭來。賀毅陽隱約從他那雙眼睛里看到了不安與慌亂,這樣的神情,賀毅陽此前從未在一向冷靜沉穩的江錦安身上看見過。“陽陽,你以前常問,為何我一直不愿娶親,現在我告訴你是為什么……”終于,江錦安沒有再選擇退縮,他決定將深藏心底多年的感情,同對方說出來。向來遲鈍的人,這一刻卻似乎預感到了他要說的話,賀毅陽一把打斷了他:“等等——”江錦安道:“聽我說完,好嗎?”賀毅陽抿了抿唇,道:“你喜歡我?”江錦安一下愣住了。他如何也沒想到,在自己心中徘徊多年,遲遲無法宣之于口的話,竟然從對方的口中說了出來。“是?!绷季?,他輕而堅定的應道。賀毅陽英氣的眉宇漸漸凝皺了起來,但是這一次,他并沒有如方才那般激動。“這太突然了!”半晌,他糾結著說道,“阿錦,我一直將你當做好兄弟的?!?/br>江錦安一顆心,漸漸的沉了下去。賀毅陽看他面色突然變得十分難看,心中莫名便有些不忍,不自覺又磕磕巴巴的安慰起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好嗎?我并不討厭你的,也許,也許……”他心里想著,師父都能接受無咎,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試著接受賀毅陽,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話到了嘴邊,卻變得有些難以啟口。若換做平常,江錦安興許能讀懂他這話里的意思,可惜的是,他現在心里很亂,腦子打了結,滿心都是自己沒戲了,聽賀毅陽這么說,想的也只是他對自己無意,從而心中失落感傷。所以最后,在賀毅陽說要回去之后,他一個人失魂落魄的在石橋邊坐了整夜。溫訣迷迷糊糊中,聽到外面傳來十分吵鬧的聲音。他從床上起來,披了衣服,并習慣性裹了斗篷往外行去。走至客廳外,便見廳中滿滿當當坐了一群的中老年婦女,而屋里入目所及的桌臺案板,連帶著地面,到處放滿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竹籃碗盆之類的盛具。略略一看,有的里面裝的雞蛋,有的裝的糕點,有的裝的蘿卜青菜,甚至地上還有個竹筐子里,放著一只用麻繩拴住雙腳的大公雞。這是個什么情況?溫訣正愣著呢,已有個眼尖的大媽發現了他。“哦喲溫公子,溫公子您起了???”這一嗓子吆喝,其余人等也都看到了他。溫訣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將視線移向江伯。他沒說話,但江伯立馬知道他是問自己眼下是怎么回事,那蒼老的面容上,頓時露出一臉的為難來。他小跑著從廳里出來,在溫訣面前站定,苦惱道:“公子,老夫也不知這是怎么回事啊,今日一早買菜回來,就見這些人堵在門口,還拿了這么些東西,硬說要送與您的……您是不是在外面幫了她們什么忙???”這住了這么些年,以前也沒見這么熱絡的,今兒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溫訣他們昨夜回來的時候很晚,江伯早就睡著了,所以至今還不知道溫訣那張臉暴露了的事情,甚至就連溫訣自己估計也想不到,自己露個臉,經過一夜加上一早晨的發酵,已經傳遍了半個帝京了。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12-0820:51:40~2020-12-0920:29:5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第122章幾句話功夫,那些個婦人們便已圍了過來,紛紛朝著溫訣寒暄問候。那一雙雙眼睛全都直勾勾的望著他,熱切的讓溫訣感覺自己都快被烤化了。“諸位一早來此,不知所為何事?”他應付了一會兒,見這些人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說的又都是些沒營養的奉承話,干脆直接問她們來意了。“哎喲溫公子這是哪兒的話,大家都是街坊領居的,沒什么事兒就不能相互串串門兒了嗎?”說話之人是與他們隔著三戶人家的李氏,四十上下,徐娘半老,她輕輕地撥弄了下耳邊的鬢發,看著溫訣道,“也歡迎公子日后來我家做客啊?!?/br>溫訣見她們還打太極,淡淡道:“那諸位慢慢聊,溫某還有事在身,就先失陪了?!?/br>李氏這下急了,條件反射般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別別別,公子別走??!”溫訣微微垂眸,視線落在女人扯住自己的手上,李氏看不見他的眼睛,可那一瞬間,她突然有種褻瀆了神靈般的罪惡感,于是她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松了手。半晌,她終于支支吾吾的說出了心里話:“溫,溫公子,您瞧啊,咱都街坊領居這么多年了,我們都……都還不知您長什么模樣呢?”溫訣:“……”所以你們這一大早的扎堆跑我家里來,就為了這個?李氏見溫訣沉默不語,心中一時有些沒底,站在那扯著衣角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她本身倒也不是多么含蓄的人,只是早晨上街買菜,街上那些人傳的實在太玄乎了,叫她好奇的不行,簡直要抓心撓肝了,又恰聽有人提議說要過來瞧上一瞧這溫公子的廬山真面目,直接就放下手頭的事兒殺過來了。她來時“氣勢洶洶”,可現在到了人家屋里頭,見了這舉止優雅、氣質清貴的一個人,又想到先前那些將他說的神乎其神的傳言,心里卻反而緊張起來。溫訣見她這樣子,莫名覺得有些好笑,但沒等他表態,江伯這時候卻突然站了出來:“我們公子平素低調,輕易不愿示人,沒其他事情的話,都趕緊走吧,把帶來的東西都拿上,該干嘛干嘛去!”“江大叔,您怎么這樣呢?我們好意過來問候,豈有將客人往門外趕的道理??!”“你們要閑得無聊啊,就去看那街上雜耍的猴子,別在這擾了我們公子清凈!”江伯教書育人一輩子,本就不是那圓滑世故的人,一聽她們來此的意圖是這,心里當時就不高興了,說話更是越發不客氣起來。——且不說顧忌到公子是否有什么難言之隱,單單這些女人拿他家公子八卦消遣這一點,就讓江伯不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