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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出口便被地上的少年聽見了,對方猛地抬起頭來,揚起掃帚朝著他指過去:“江錦安,你敢笑話我?”江錦安摸了摸鼻尖,看著是有些被抓包之后的窘迫,但一開口的話卻十足的欠揍:“我笑話你的時候還少?”“你——”少年被他氣的說不出話,憋了幾秒,腳尖猛地一點地面,也掠到了樹梢,然后cao起手中的掃帚就朝著江錦安揮了過去。江錦安一個閃身,跳到了另一根枝丫上:“開個玩笑而已,當什么真?”少年不理他,又跟著追了過來。江錦安并不還手,只是一昧的防守避讓,被那少年從樹上追到了地面,又打上了房梁,全院、正院與后院皆跑了個遍,再回到正院的時候,他總算不打算逃了,而是在少年襲過來時,快速的閃身一避,然后抓住了少年手中帚柄。“成了成了,我認輸還不成嗎?不打了,再打下去你錦安哥哥要累死了?!?/br>少年狠狠啐了一口:“呸,誰是你弟?”江錦安道:“你?!?/br>少年被這家伙的無賴氣的不輕,二話不多說,一把松了抓著掃帚的手,轉而抬掌朝他拍去。江錦安猝不及防,若非閃的夠快,只怕便被他一掌拍在了胸膛。只是他這一避,對面少年的那一掌便失去了著力點,因為太過用力,一時收將不住,連帶著整個人都朝著樹下栽了出去。作者有話要說:奇怪的cp增加了第58章閃到旁枝上的江錦安,出于某種惡趣味,欲故意奚落幾句那少年“身手不濟”之類的話,一轉身便瞧見這驚險一幕,頓時心下大驚,嘴角的笑意也凝固了。“毅陽!”江錦安驚呼出聲。這細皮嫩rou的小公子,竟是當初那個圓頭圓腦的賀毅陽,也就是胖虎。眼見著對方就要倒著砸到那堅硬的青石地板上,江錦安當機立斷,一個倒掛金鉤吊在樹枝上,旋而騰出右腳在樹上猛地一蹬,借力加速下降,追上賀毅陽時,他一把拽住對方的腳腕,用盡全力力往上一帶,將對方帶進了自己的懷中。賀毅陽只聽見一計沉悶的響聲,然后整個人便是一陣天旋地轉,等停下來時,他緩緩睜開一只眼睛,然后再睜開另一只,只是還未等他觀察周圍的環境,便聽一個聲音說:“小胖子,還不快起來?!?/br>賀毅陽垂眼一看,看見江錦安在自己身.下緊緊的皺著眉頭,原本整整齊齊的頭發弄的一派凌亂上面還沾滿了一頭的敗葉枯枝。他那不怎么靈光的小腦瓜子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自己剛剛為何沒感覺到疼了——原是這人替他做了rou墊。他匆忙從地上起來,眼里流露出不自覺的擔憂:“沒事吧你?”江錦安咬著牙,說道:“有事兒,腰疼,好像腿也摔傷了?!?/br>賀毅陽聞言,頓時有些無措,蹲下來便要查看他的傷勢:“很嚴重嗎,我替你看看?!?/br>說話間,他的手便摸上了江錦安的腰。江錦安頓時渾身一僵,失聲叫道:“別,別動你!”他過激的反應讓賀毅陽一下停住了手,少年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問道:“怎么了?”江錦安被他那純潔的眼神盯著,心里頓時生出一股nongnong的罪惡感,幾秒的怔愣之后,他撇開視線,眼神閃躲著說:“你、你哪會看這個,就你這沒輕沒重的,怕你給我整廢了?!?/br>賀毅陽頓了下,飛快撤了手:“江錦安,你又想挑事兒是吧?”總算江錦安還有些分寸,這回沒再嘴欠,只是找補道:“我突然發現其實也沒那么疼,想想頂多是點皮外傷,不用看了,你拉我起來就成?!?/br>賀毅陽質疑道:“真的?”江錦安肯定的點了點頭,然后朝著賀毅陽伸出了手。誰想對方卻直接無視了他這個動作,一轉身撿起丟在地上的長.槍就離開了。“歡,你去哪兒?”江錦安脫口問道。“掃落葉?!辟R毅陽說著,走到兵器架邊,將自己的長.槍.插.進去,又走回來,撿了掃帚一本正經掃起來。江錦安見他看也不多看自己一眼,掙扎著問道:“你不管我了?”“你不說沒事兒嗎?”賀毅陽說這話倒不是賭氣,他是個直腸子,會這么說就是真這么覺得了。江錦安:“……”江錦安覺得有點心累,但也只得收回自己不尷不尬伸在半空的手,自己爬起來了。他將身上頭上的落葉都摘干凈了,又將頭發衣衫捋的整潔,然后也找了把掃帚,湊到了賀毅陽身邊:“我幫你?!?/br>“謝了?!辟R毅陽大大咧咧道了聲謝,頭也沒抬一下,手上攪樹葉攪的飛快,直到掃到對面那顆大樹下時,方放輕了幾分動作。只見那樹下,一人平躺在竹椅上,這人身上披著白色的袍子,長長的袍角曳在地上一一張臉也被袍子的大帽遮的嚴實,完全看不見長相,只是但單從這人修長的身形來看,能判斷出必然是個男子。有風吹過,隨即傳來“啪嗒”一聲輕響,男人虛握在手中的書卷落到了地上。賀毅陽彎腰撿起來,將那書放到小桌上時,視線不經意掠過男人的面部,陡然停住了。江錦安見他走神,問道:“看什么呢?”賀毅陽盯著男人臉上那一方薄薄的布料,道:“你說師父他,為何從來都不肯露面???”江錦安道:“師父不是說過,他臉上有傷?!?/br>賀毅陽道:“可是無咎說,師父長得很好看啊?!?/br>“他何時說的,我怎未聽過?”“就……”賀毅陽想了想,沒想起來,含糊道,“就小時候,反正挺久之前了?!?/br>那時候賀毅陽還剛認識溫訣不久,見他成天將自己裹得緊緊地,就說這人是不是長得太丑了,所以不敢見人,殷無咎聽了頓時就不樂意了,怒聲反駁道,“誰說師父長得丑了,師父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br>“真的?”賀毅陽表示質疑,“你見過嗎?”殷無咎哽了一下,下一秒卻信誓旦旦的答:“我自然見過?!逼鋵嵥f的,不過是五年前被溫訣帶走那一夜在客棧中,偷偷掀起溫訣的兜帽,瞧了人半張臉便被發現、然后不了了之的事兒。賀毅陽一開始其實還是有些不信的,但相處久了,見溫訣性情溫和,聲音溫潤,學識淵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漸漸就覺得,也許殷無咎說的是真的,因為他當時也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個人,可能會有一張面目全非的臉。為什么會用面目全非這個詞呢,因為一個人不管走到哪里,都要緊緊地用東西擋住自己的臉,那么若這張臉真的很丑,那一定是丑爆了的。可若不是太丑,那又還會是什么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