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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上升的不止一點兩點。——這平靜中略帶著那么點落寞的語氣,果然讓沈寄梅信了,對方眉宇漸漸沈皺起來,半晌,語氣有些沉凝的說:“下官醫術不精,實在慚愧之極,不過下官既然說過要替將軍治愈喉肺之傷,便定會竭盡全力的?!?/br>溫訣見他面色沉重里帶著慚愧,慚愧后又重新變得堅定,心里陡然有些過意不去,于是擺了擺手,用一種十足輕松的語氣說道:“不過是嗓子被灼了,于交流上又無什么障礙,本將軍并不放在心上,沈大人亦不必費心了?!?/br>沈寄梅聽他說的渾不在意,杵在那里半晌,又說要檢查溫訣身上的燒傷。溫訣坦然的摘下面具給他看了,看的沈寄梅一個閱人無數的大太醫,情緒倒是愈發復雜起來。——以前也不是沒接觸過經歷火災的患者,哪一個不是痛苦絕望,恍若地陷天塌的,那種痛,不僅是rou體上,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好端端一個人,突然身上就留下這樣猙獰而無法祛除的痕跡,沒有幾個人是可以坦然接受的,更何況,眼前這人意氣風發,正值年少……從此卻只能這樣遮遮掩掩的行走世間。實在是,可惜了!對于沈寄梅看自己的眼神,溫訣早見怪不怪了,他隨便扯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和沈寄梅閑聊幾句,草草結束后,借口累了要休息一下,然后眼睛一閉,就睡了過去。沈寄梅從開始認字兒就開始學習醫理,人是醒著還是裝睡哪有瞧不出來的,溫訣那樣子的確是陷入了睡眠,想來是真累的狠,所以他也沒再打攪,輕手輕腳離開了。翌日,溫訣便出發前往西北一帶調查賑災事宜,出行隊伍并不高調,一小隊侍衛,一輛樸實無華的馬車,直接從溫宅門口吧,往城門方向而去。剛出去,后面頓有幾人快馬追來,趕到了溫訣的馬車前方。車夫面色一變,飛快勒住韁繩才沒有撞上去,但也引得車身一陣震顫,駿馬仰天嘶鳴。溫訣毫無防備,險些被甩下座椅,穩住了身子掀簾去看,但見一個少年坐在匹棗紅駿馬上,穿一身金底銀線勾牡丹紋的華貴錦衣,鳳眼朱唇,膚白若雪,漆黑的發絲在頭頂束成個略微有些松散的髻,慵懶不羈,卻又十足養眼,模樣不過十四五歲,但已能見出日后傾城之姿。溫訣前世也見過不少長相出眾的男男女女,但當時第一次見這殷弘玉時,仍是被驚艷了一下,這位七皇子,比書中所描述的,還要好看數倍。在隨行侍衛圍上來時,溫訣及時抬手制止了他們的動作,然后問向正一臉玩味看著自己的少年:“不知七殿下此來何意?”侍衛們本還不解,聞言手中長劍一頓,立馬收了回去,然后朝著少年跪地行禮:“叩見七殿下?!?/br>沒錯,這少年正是大商國七皇子,殷弘玉。殷弘玉看都不看這些侍衛,也不叫人起來,只是語氣輕蔑的朝溫訣道:“父王擔心你一個人辦不好事兒,故派本殿同往,協助你調查?!?/br>換做原來的溫崇洲,聽見這話八成要覺得皇帝不信任自己,派了個人來監視,從而心生芥蒂了,可惜的是眼下這人不是原裝那個生性多疑的溫崇洲,而是性情淡泊,堪稱佛系,并且擁有上帝視角的溫訣。——看過整本書的溫訣對于這位九皇子的性格和站位十分了解,又豈會被他這三言兩語影響了心緒。“是嗎?為何下官竟未聽陛下提過?!睖卦E平靜道。“本殿不知道,什么時候父王做決定,還需先問過你的意思了?”殷弘玉瞇起了眼,眸中流露出危險與不屑。這話不僅借題發揮,都有些誅心了,溫訣心知甩掉這人是難了,心念一轉,直接改了主意:“既是圣上的意思,那就有勞殿下隨末將奔波一遭了?!?/br>他接受的這樣痛快,反倒讓殷弘玉有些猝不及防了,梗了一下,板著臉道:“那就出發吧!”那仰著脖子,頤指氣使的模樣,簡直像只高傲的金孔雀兒。第20章溫訣瞧著這金孔雀額頭滲出的大顆汗珠,好心詢問道:“殿下可要乘車?”“不必?!钡且蠛胗裣胍矝]想便拒絕了溫訣的邀請,并且還鄙視的嗤了他一句,“本殿還從未見過一個武將,竟要乘車出行的?!?/br>武將雖然多是騎馬,但也不是沒有乘車的,可他故意這樣說,就像是在諷刺溫訣丟了武將的臉,但很顯然,溫訣不是那種好勇斗狠,好面子的血氣軍人,所以對他這話并不感冒,甚至還不咸不淡的回道:“那殿下今日,也算開眼了?!?/br>殷弘玉愣了愣,隨即怒道:“溫崇洲,你敢頂撞本殿?!?/br>“末將不敢?!?/br>“我看你敢的很,你說話給本殿注意點,別以為大皇兄看重你,你就能為所欲為了?!币蠛胗窬娴?,話落一揚馬鞭,當先離開了,隨他同來的幾個侍衛也緊隨其上。這殷弘玉性格實在是強橫,說話也像是不過腦子,開口就將殷弘厲掛在嘴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大皇子黨似的,若不是溫訣看過整本書,還真就要被他這火爆直接的模樣給糊弄過去,覺得他是個外強中干、不足為懼的角色。南熙看看前方揚起的滾滾煙塵,又轉臉看向溫訣:“將軍,這……”“無礙,他愿意跟,便讓他去吧,咳咳,咳咳咳……”溫訣嗓子雖好了,但肺傷還未痊愈,被這揚塵一侵,便又忍不住的咳嗽起來。南熙見狀匆忙放下車簾,又拿出水囊給溫訣倒了杯水。溫訣接過一口喝了,肺部火辣的刺痛感卻并未得到分毫紓解,他放下杯子閉眼靠在車壁上,胸腔一上一下的起伏,唇色都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他雖然什么也沒說,但所有的煎熬都被南熙看在眼里,一開始接到冊封的旨意,南熙心里是高興的,他以為公子成了將軍,就再也不會受人欺凌,遭人白眼了,可如今溫府里的人是不敢再在公子面前造次,然而公子如今所承受的,卻是更讓他不能想象的。每每看著公子獨自承受著一切,南熙都忍不住痛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不能替對方分擔一些。南熙對著外面趕車的侍衛吩咐了一句,讓對方將車行的慢些,然后就坐在那里細細的觀察著溫訣的情況,看著溫訣面色漸漸好轉了些,他緊鎖的眉宇方才舒展幾分。然而緊接著,就聽外面傳來不耐的催促聲,聽那頤指氣使的話音,是殷弘玉在命令侍衛將馬車趕快些。“怎么,本殿如今連個侍衛都驅使不動了?”趕車的是個濃眉大眼、皮膚偏黑的青年,名字叫耿長青,是溫訣自己培養的心腹,除了溫訣的話誰的都不聽,性情看著十分死板,殷弘玉說了半天,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