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的手僵了僵，隨后就抽了出來。

留過簽名后他們開始合影，李雨停也不樂意挨著他站……等散場后她的幾個隨行人員一股腦冒了出來，給她遞衣服遞包包。

孟圖南眼巴巴地跟著她走了一段，見她不理自己，只能擠進去求了句：“姑奶奶，你好歹說話算話?！?/br>
她轉身，面色不耐：“我反悔了，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告訴你?！?/br>
“……”孟圖南頭疼無比，“雖然不知道怎么惹你不高興了……但我還有機會嗎？”

“可以有?！彼龘P了揚下巴，“但你要請我喝酒?！?/br>
“行?！泵蠄D南一口應下，“想去什么地兒你給個話?！?/br>
等到了外面，孟圖南掏手機給高雪打了個車：“你先回去，我陪我朋友說說話?！?/br>
高雪急了，把孟圖南拉到邊上道：“那不行啊孟老師，老大交代了要我跟好你，你不能再去要喝酒的飯局了，上周才去過醫院，萬一又……實在不行你讓我跟著，我給你擋幾杯……”

孟圖南看車來了趕緊把她趕走：“我私人的事情，你不用跟，回吧回吧?！?/br>
高雪一步三回頭地上了車。

李雨停要求吃燒烤，還一定要路邊攤，最好是孟圖南曾經吃過的店，又說自己不能吃，只想看孟圖南吃。

“要好看還是要管住嘴?！彼龂@氣，“有時候特別饞，半夜三更肚子餓想吃東西又不敢吃，我就一直看吃播幻想是自己在吃，看得眼淚汪汪……”

冰啤酒和點的串上桌了，看上去很有煙火氣的一桌吃食。這個攤生意不錯，位置在孟圖南的就讀過的大學附近，座上的大多是年輕人。

孟圖南一邊開啤酒一邊打量路邊的幾個穿校服的學生，他們背著書包在攤前等著，有說有笑的，估計是下了晚自習來買吃的。

李雨停也撐著下巴跟他一起看，感嘆一句：“雖然我的學生時代過得不好，但偶爾看到學生還是會有些懷念……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有遺憾？”

遺憾。

“嗯，感覺那時候做什么都很有意思?！泵蠄D南笑了笑，“以前高中下晚自習我也會拉路延吃宵夜。但他太挑食了，這個不吃那個不吃，那時候都覺得他活得真沒意思，人怎么能不愛吃！”

“你就是太愛吃了！早自習還敢在教室里吃粉吃面的……”

“哈哈哈，你說吃粉這個我就想起有一次我吃早餐被楊文依抓，她踢我把鞋踢掉了，記得嗎？她那天穿了個米老鼠的襪子……”

說說笑笑間，那幾個買燒烤的學生已經結賬取餐走遠了，校服的影子在視線里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孟圖南有一瞬間的悵然。

一切都有些物是人非了。李小園變成了李雨停，再也看不出從前唯唯諾諾的影子?，F在的她自信又漂亮，說話也揚著下巴，像是完全擺脫了過去。

“路延……”他終于問了，“現在住哪個城市？”

李雨停說：“在T市，公司簽在那兒了?！?/br>
孟圖南聽完就瞪大了眼睛：“T市？”

“沒想到是不是？”她朝他眨眨眼，“你在外面找，他反而還躲了回去?！?/br>
是沒想到。

孟圖南震驚極了：“我家里人給我看過一張照片，是他在國外的……我真的以為他出國了，還托在新西蘭的朋友打聽過，也找過他很久……”

他想了想，又問：“這些年你跟他一直都有聯系？”

“是啊，這些年他幫我很多?！彼c頭，“不過他很忙，進公司以后又總是滿世界飛，我們見面比較少。他不太喜歡交新朋友……會跟我保持聯系或許只是戀舊吧?！?/br>
聽完孟圖南又低落了一些。

找她都不愿意找自己。

李雨停笑著搖搖頭：“都那么久了，你還放不下嗎？”

孟圖南笑得勉強：“我其實覺得沒跟他分開過，他跑了，那我把他找回來不就行了？”

李雨停默了下：“或許他并不這樣想?！?/br>
“反正我當時沒同意?！泵蠄D南說，“分手不作數?！?/br>
她搖搖頭：“你不覺得有些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更適合拿來在這種時候懷念一下嗎？都過去那么多年了，拿冷了那么多年的飯出來再炒，不怕吃了鬧肚子？”

“……你就不能說點我愛聽的！”

“因為覺得你沒必要找他了?！崩钣晖Ｆ乘谎?，“你這些年難道沒有談過五六七八十個，前任都有一個團了吧？”

“……我在你心里這么花心嗎？！”

“看著像啊?！崩钣晖偸?，“要怪就怪你這張臉長得太輕浮?！?/br>
“真沒空去輕浮別人?！泵蠄D南無奈，“大學的時候我跟自己賭氣，每天郁郁寡歡的……讀研的時候又跟了個很絕的老師，他每年都要去山上閉關小半年，還要求我跟著……深山老林啊jiejie，沒人讓我移情別戀。等畢業就光顧著掙錢了……錢還沒掙到幾個?！?/br>
“人財兩空啊?！崩钣晖Ｐ?，“你是守活寡了，沒想過他有別人怎么辦嗎？”

“有也正常吧?！泵蠄D南這話違心又沒底氣，“我只是想把沒問清楚的事情問明白，不會糾纏他?！?/br>
李雨停沒忍住笑了：“真的？那如果他結婚了呢？”

結婚？

孟圖南拿杯子的手僵了下：“他不會?！?/br>
篤定的口吻讓李雨停有些不爽。

她聳聳肩：“好吧，原來你這些年都是這么自欺欺人熬過來的?！?/br>
孟圖南開始有些焦躁。

他撥了撥眉心，開口問了句：“能告訴我他住哪兒么？聯系方式也行……”

李雨停搖頭：“不能告訴你?！?/br>
“？不是說了……”

“我說你就信？”她語氣隨意，“我也只是想騙你出來跟我一醉方休，報當年別人欺負我你視而不見的仇?！?/br>
“……”孟圖南語塞了下，“果然漂亮的女人最會騙人，李小園你確定你要做一個漂亮的壞女人嗎！”

李雨停扯了扯嘴角，心說這就壞女人了？

“說了別叫我那個名字?！?/br>
“李小園李小園李小園！”孟圖南嚷嚷起來，“你不說我就一直喊?！?/br>
她真有些生氣了。那個名字是她最討厭的三個字，聽都不想聽到。

思考后她準備報復，拿出手機翻了張照片出來給他看，說：“那給你看個好東西吧?！?/br>
照片里路延牽著一個小女孩在草地上走，他一只手在摸那孩子的頭，另一只手拿著個冰淇淋，畫面還挺溫馨的。那小姑娘扎了兩個小辮兒，穿一身粉粉的小裙子，臉蛋非?？蓯?。

孟圖南仔仔細細看了很久，再開口聲音都變調了：“……誰家小孩？”

“不明顯嗎，看跟路延長得多像?！崩钣晖Ｊ栈厥謾C，“這世界上沒什么人有義務一直等你，你也往前看看吧?！?/br>
孟圖南像是呆住了，良久才抬頭問：“他的？”

“快三歲了?！崩钣晖Ｖv得煞有介事的，“你看，他有自己的生活了，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多好?！?/br>
后來就是長長的沉默……李雨停覺得孟圖南那幾分鐘的表情，真的極其相當非?？植?。

他深呼吸了會兒，開始一杯接一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