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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毫無形象地啃著一只燒雞的樣子。不過尹璁也不在意自己狼吞虎咽的樣子會不會被人看到,因為不遠處也有掃墓回來的人坐著休息吃東西呢。今日休沐,又恰好是清明時節,正是青年人出來騎馬踏青的好日子。柳淵今天不用去翰林院,一早就在客棧租了匹馬,自己一個人騎著馬慢悠悠地在城郊散心。自從在乾德帝的壽宴上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少年,又知道少年跟乾德帝真正的關系后,柳淵消沉了幾天。這幾天他也很少跟同僚湊在一起,就怕暴露自己對乾德帝寵愛的小公子有非分之想。更主要的是,那些大臣總想給他做媒,想安排他跟一些千金小姐見面。他對千金小姐可沒有什么想法,以前尚且沒有,現在就更加沒有了。他心里想的全是尹璁,想他為什么會心甘情愿待在乾德帝身邊,做一個無名無分的男寵,從而將自己困在皇宮中,放棄自由。在皇帝身邊當男寵有什么好的呢,就算皇帝現在再怎么寵愛他,他也不能有個名分,更別說他身為男子,還不能生個一兒半女傍身。等過幾年年紀大了,不再是個水靈靈的少年了,帝王的寵愛也會隨著他容顏的衰老而淡去,到那個時候,他會怎么樣呢,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將來可能會在冷清的冷宮中凄凄慘慘地渡完余生?柳淵越想越為尹璁感到不值,覺得尹璁會留在乾德帝身邊,是因為年紀還太小,還沒有學會分辨利弊,一時被帝王的寵愛沖昏了頭,才會沉溺在其中。他是沒有辦法指責尹璁的,畢竟尹璁還那么小,是非觀還沒建立好,就家破人亡無依無靠了,會輕易信賴年長的,狡猾的,又有權有勢的男人太正常了。要怪就怪乾德帝太不道德,趁虛而入,誘拐良家少年。柳淵沉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要把迷途的尹璁從帝王身邊拯救出來談何容易,更別說奢望尹璁移情別戀到他身上了。想他快意人生二十余年,剛如意踏入仕途,就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個難題,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成為眾生蕓蕓里為情所困的那個。他坐在馬上嘆著氣,悠悠地往回走。在回城必經的官道上,他看到了一抹本不該出現在這種地方的熟悉身影,不禁有些懷疑是自己思念成疾,出現了幻覺。不過就算是幻覺也好,他也要上去看看。于是他駕了一聲,讓馬兒馱他至少年的面前。等走近了,柳淵才發現這不是幻覺,這真是那個令他魂牽夢縈了好久的少年,雖然并不知道他為什么會自己出現在城郊,但是柳淵并不打算放過這次偶遇的機會。尹璁正啃著個差不多有他半張臉那么大的梨,突然聽到馬蹄聲,就好奇地抬起眼看了一下,只見四只馬蹄子停在自己面前,不知道做什么的,就不解地抬起頭看看是誰把馬停在他面前。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張似乎有點點印象的臉,但他一時半刻想不出來在哪里見過這張臉,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本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尹璁就沒理會這個人,萬一這人也是半路停下來休息的呢,反正不關他事。于是他又埋頭繼續吃自己的果子,打算吃完這個果子就回城,免得回宮晚了,乾德帝又要嘮叨他。他啃完一只梨,收拾好包袱,起身正要離去,就聽從馬上下來的那青年問他:“這位小兄弟,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柳淵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么自來熟,引起少年的反感和提防,就沒有直接說明他們在哪里見過一面,而是用疑問句來搭訕。果然,少年在聽到他這句話后,停下來回頭看了他一眼,滿是疑惑地“嗯?”了一聲。柳淵見少年如他所愿那般對他提起了興趣,便作勢思考了一番,才恍然大悟道:“在下想起來了,小兄弟前段時間是不是去過桃林,我們好像在那里有過一面之緣,當時我還想跟你結交朋友來著,但是你家人來找你,就先走了,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br>見少年還是有些迷糊,沒有完全想起來的樣子,柳淵又自我介紹了一次,說:“在下姓柳,名淵,字伯潛,閩州人士,不知小兄弟還記不記得在下?”說完他就看到尹璁看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他以為尹璁這是想起了他是誰,還有些欣喜,沒想到尹璁卻驚訝地說:“原來你就是柳淵,今年的探花郎!”柳淵沒想到少年激動是因為他是今年的探花郎,而不是想起他是誰了,一時心中有些苦澀,又無奈得有些想笑,于是只能苦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正是在下,沒想到小兄弟也知道在下?!?/br>他絲毫不提他們倆在乾德帝的壽宴上見過面的事,也不知道是為了維護少年的自尊心,還是掩飾自己的嫉妒心。反而是少年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了他,半晌才滿意地點頭道:“不錯,果然一表人才的樣子……沒有看走眼?!?/br>這句話說得很輕,但柳淵還是聽到少年夸他一表人才,只是沒有完全聽清楚,不知道少年說誰沒有看走眼。不過見少年很欣賞他的樣子,他就放心了,繼續跟少年搭訕道:“不知小兄弟姓甚名甚,家住何處,可否跟在下交個朋友?”尹璁雖然認出他是今年的探花郎,但并不因此放松警惕,把自己的情況如實告訴對方。但是對方看起來挺想跟他交朋友的樣子,又想到這個探花郎將來會成為朝廷的一個臣子,成為乾德帝的左膀右臂,就起了跟他打好交道的心思,含糊其辭地跟他說:“你叫我小璁就好了,我住在京城?!?/br>柳淵之前就從別的大臣那里知道他是尹家人,只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現在聽他說自己叫小璁,就不難猜出他的全名叫尹璁。知道了對方的名字,柳淵就覺得不枉此行了,笑吟吟地說:“原來是小璁兄弟,久仰了?!?/br>尹璁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對方久仰的,明明他只是個無名小卒,也是第一天認識這個人。不過他很快就不糾結這個了,只當柳淵這是客套話,便也學著柳淵的樣子,作了一揖道:“久仰久仰?!?/br>他不知他有樣學樣的模樣看起來憨態可掬,柳淵倒是看得愣了一下,隨后笑著轉移了話題,問道:“小璁兄弟怎么獨自在這里,也是出來踏青嗎?”尹璁也不隱瞞,如實回答道:“我是出來給娘親掃墓的?!?/br>柳淵沒料到尹璁出城是來掃墓的,也沒想到尹璁的娘親居然已經去世了。他還以為尹璁孤苦無依是因為尹家被舉家發配到邊疆去了,沒想到他的娘親早在尹家被流放之前就已經過世。尹璁如今看起來也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不知道他是多大的時候沒了娘親的,那時候他年紀應該也沒有多大吧。柳淵想到這個,愈加地憐惜他了。他飽含歉意地說道:“對不起,在下并不知情,提起小璁兄弟的傷心事了?!?/br>尹璁笑著搖了搖頭,道:“沒關系,我現在已經沒有那么難過啦?!比缓笥窒肫饋韱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