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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姚帶來兩個人一直在招待以照顧他生病為由守著程季皓。程季皓心里感嘆安承林對他的貼心安排,早知道早一點跟安承林賣賣慘,也不至于受這么多天的罪。他還看到兩位司機是安承林和齊靜最信任的司機兼任保鏢,派他們來接,可見對自己的重視程度。而且寬敞舒適的保姆車,在回去的路上他還可以舒服地睡上一覺。他原本想讓兩位開了數小時車的司機歇一晚,說:“要不給你們定兩個房間,咱們明天早上出發?!?/br>結果司機立刻搖頭,說:“我們不累,安先生擔心你的身體,讓我今晚就把你接回去?!?/br>正好,像這樣簡陋又寒冷的招待所,程季皓是一晚都不想再住。他聽了司機的話立刻收拾行李,坐上了返回S市的車。上車前程季皓吃了一次感冒藥,上車沒多久就沉沉犯困。車開的很平穩,躺倒的車座很舒適。車窗的簾子為他遮擋著路燈,沉暗溫暖的車廂讓他很快進入睡眠。這一覺他睡的很安穩,還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里面像走馬燈一樣回放著以前的記憶片段。有那年大學開學時,安承林親自送他去學校,找到他的宿舍,親口拜托同宿舍的同學讓照顧好他。有他過生日時,齊靜親手下廚給他烘培生日蛋糕,帶他去量身定做最高檔西服。就連他現在戴的金框眼鏡,也是齊靜在意大利為他定制的純手工制作的眼鏡。價格非常昂貴。還有安歌小的時候,抱著一大堆作業推開他的房間門,愁眉苦臉地跟他說說:季皓哥,這題都太難了,你給我講講嘛。大約是病痛讓他忽然有了些感懷,有了些依賴。朦朦朧朧中他伸手扶了扶鼻梁上架著的金框眼睛,心想:等他回到S市,湊到六百萬封口費匯給雕哥那些人之后,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以后安安穩穩地生活在安家,勤勤懇懇地在安氏工作,這樣的人生......其實也不錯。不!程季皓猛然驚醒,他用力搖著昏昏沉沉的大腦,把安逸的想發全部搖出去。首先,安歌那樣的囂張任性不學無術的少爺,哪里擔得起規模宏大的安氏集團的大任。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生存。安歌這種人僅僅是生為安叔和靜姨的孩子,就能享受常人沒有富貴奢華,過著任性揮霍的生活。憑什么!不公平!要是沒有安家,沒有安叔和靜姨,他是最先被社會淘汰的渣滓,他連活都不會活下去。沒有了安歌自己會擁有更多,甚至更多。整個安家,整個安氏集團都會是他的。車終于停了。車窗上擋著黑色的簾子讓他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知道外面是寂靜的深夜。司機在前面提醒他:“到了,程先生下車吧?!?/br>終于到家了!程季皓平躺在寬大座椅上,慵懶地伸展四肢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而后才升起座椅坐起身體。當他打開車門剛邁出去一條腿的時候,動作突然頓住了。他愕然發現,外面不是熟悉的安家。他轉頭問司機:“這是哪......啊---!唔!”話音未落,旁邊立刻沖過來幾名警察,幾乎是眨眼睛將程季皓一把拽下車,雙臂反剪很住扣摁住。“啊----!你們做什么!你們干什么!放開我!”程季皓大聲喊著。原本就腫疼的嗓子,因為叫喊帶來撕裂般疼痛,被警察反剪扣住的雙臂更痛。痛的他雙眼泛紅,眼淚跟著就流了下來。“你們什么人,放開我!”他像掙扎,卻渾身用不上力氣。狼狽地如一條快死的魚,被迫彎下身體望著暗黃路燈映照下的水泥路面。“咔嚓”一聲脆響,堅硬金屬的冰涼觸感從手腕處傳來,程季皓猛地一個激靈。手銬。他被束縛了。他這才冷靜下來,也終于看清楚了抓他的人,是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男人。他驚望著,寒冷的深冬讓他一開口說話,就哆哆嗦嗦:“你,你們憑什么抓我,安叔呢。安叔,安.....”他頓住了。路燈的光線照不透漆黑的夜晚,他的視野不能將周圍所有的人和事物收進眼底。知道程季皓環顧周圍,才看到了警察局的大門的臺階下站著的幾個人:安承林,齊靜,安歌,顧琛......臺階上的白熾燈很亮,燈光如晝,亮的耀眼。他們仿佛站在光明處,望著他,望著狼狽的他,靜靜地看著警察做的一切。他們的目光像審判者。一瞬間,他如同掉進了冰窟之中,冷的他渾身僵硬打顫。“不.....”程季皓嘶啞無力地喊了一聲。不可能,這是怎么回事?!程季皓哆哆嗦嗦地喊著:“安叔,靜姨,你們做什么?”安承林靜望著他,神色沉冷,深諳的眼眸里甚至連失望的情緒都沒有。他開口問道:“季皓,你跟叔說實話,你害小歌,是因為他對你做了什么讓你恨他的事么?!?/br>沒有質問,聲音平淡地就仿佛是以前問他:季皓今晚回家吃飯么,一樣普通可這一句話,讓程季皓的心,徹徹底底的沉到了谷底。安承林知道,他什么都知道。把他調去南湖城受罪,讓他轉讓不了員工股拿不到錢,這些都是安承林的故意安排。就連回來之前老姚帶著兩個男人守在招待所里,也不是照顧他。而是.....監視他。安承林早就掌控住了他。這一下,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搖搖欲墜的身體重量全部交給了抓著他的兩個警察手上。“小歌?”他虛虛地笑出了聲音:“就憑他?弄得了我?”泛著冷光的眼鏡,慘白的臉色在深夜里越見的陰森。“被我cao縱引導了十幾年終于養壞了兒子,你們還把他當成寶貝?哈哈哈哈,真是笑話?!?/br>齊靜一直在壓抑著強烈的情緒,一直雙手緊握,胸膛起伏,眼眶早就泛紅泛著淚水,她顫著聲音問:“季皓,你為什么這么做,為什么這么對小歌,我們......對你那么好......”程季皓突然有了力氣,拼命扭動著被警察控制的身體:“你們要真的對我好,就把安氏給??!”“這么一個蠢兒子,你們還指望他做什么?!指望他把安家全敗光了,指望他丟人顯眼.....”顧琛的臉色徹底陰冷了下來,厲聲開口打斷程季皓:“閉嘴!他不會的?!?/br>程季皓沒想到顧琛會插嘴進來,怔了好一會兒,突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