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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步朝著里面走去,密道并不算長,一眼就能夠看到頭,這對于雁涼來說都不是讓他最感到緊張的,真正讓他感覺到壓抑的是他的雙手落在密道盡頭處那扇石門上的時候。他會看到什么樣的情景?雁涼想起這座厭塵宗內其他人對自己的評價,覺得如果真的是像他們所說的那樣的話,那么這間密室里面的場景很可能不會太好看。里面可能會是刑房,又或者他以前有沒有可能有奇怪的收集癖好,而房間里面都是從那些被他虐殺的家伙身上收集下來的紀念品?雖然覺得這種行為實在是太過可怕,但雁涼卻又覺得這或許的確是從前作為大魔頭的他能夠做出來的事情。雁涼兩手搭在門上遲遲沒有推開,滿腦子都是這樣亂七八糟的可怕猜想,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手背溫熱,卻是溫靈遠突然將右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雁涼回頭看去,正對上溫靈遠的目光,后者道:“如果說你不想面對,我們可以現在回去?!?/br>但這也不是雁涼的選擇,他咬著唇無聲搖了搖頭,終于將石門從外側推了開來。密室內的情景頓時落入雁涼的眼底,在看清這處的剎那,他禁不住輕輕叫了聲。“這是什么地方?”他進入房間當中,環顧著房內四周的情形,房間里面有著不少東西,看起來應該是他以前經常居住此間,不光有床褥和書桌,還有各種各樣的用具,照這樣看起來從前的雁涼住在這座密室里的時間很有可能比住在外面那處房間的時間還要多。密室里面的擺設沒有什么不同尋常的,頂多是大概因為要練功,所以這間密室非常寬敞,即使擺放著不少東西也依舊讓人覺得空曠。但最讓雁涼感覺不對勁的是這座密室的墻壁,密室的墻壁上竟然是漆黑的,墻壁上凹凸不平,像是曾經刻著什么東西,然而現在這些刻痕已經被人抹去看不清具體的模樣,整面墻也被燒成了漆黑,讓人完全沒有辦法讀出半點東西。“這是以前的我做的?”雁涼幾乎覺得這不可思議,他直直盯著那漆黑的墻面,喃喃著問道:“我為什么會弄出這種痕跡?我是瘋了嗎?”他茫然睜著雙眸,抬手輕輕撫過墻面,指尖留下些許漆黑的痕跡。溫靈遠捉住他的手,不知從何處找出了塊手帕輕輕擦拭他的指尖,又問:“你能想起什么嗎?關于從前的事情?”雁涼沮喪地搖了搖頭:“完全想不起來?!?/br>看到這種場景他光是覺得害怕了,腦子里面根本沒有半點別的想法,更別說想起來以前的事情。雁涼只在這房間里面堅持了幾句話的時間,終于受不了這種陰冷的環境主動縮回了溫靈遠的身邊,對這處密室避之不及地道:“我們快回去吧?!彼X得接下來如果不是必要,他大概也不會再來這里了。溫靈遠沒有多言,從他們踏入密道開始溫靈遠的話就變得很少,現在雁涼說要離開,他也同樣沒有多說,只是沉默地扶著他往外走去。然而就在兩人轉身即將走出房間之際,雁涼視線忽地瞥向房中某處,停住了腳步:“等等?!?/br>溫靈遠依言停步,雁涼仿佛忘了剛才的懼意,松開他的手后幾步來到了房間角落那張唯一的石床邊上,石床上原本有疊得整齊的薄被,只是大概因為久無人住所以被蒙上了層灰,而現在雁涼站在這里,看著薄被下面露出來的刻痕,抬手將薄被給掀開了來。薄被下方,石床上靠近床沿的地方,刻著個名字,那是雁涼熟悉無比的名字。溫靈遠。雁涼怔然地看著這個被刻在石床上的名字,想象著自己從前睡在石床上的樣子,抬手用指尖輕輕在那三個字的每個筆畫上輕輕撫過,有種這三字都已經被刻進自己骨血的錯覺。而這時候溫靈遠也已經跟隨著他來到了石床邊,同樣看清了床上刻著的三字。“這個名字被磨得棱角都沒了?!毖銢鲂÷曊f著,沒有回過頭,但聲音卻有點發悶,背對著溫靈遠的耳尖也有點泛紅,“我以前睡在這里,肯定是摸著這個名字睡過去的。雖然你說我們分別了十年,但這十年我肯定也每天都想著你,就算是分別了我肯定也無法忘記你,對不對?”溫靈遠定定看著那個名字,他的臉色在晦暗的燈火下顯得有些蒼白,不知為何雁涼覺得他目光里是藏著眼淚的,只不過溫靈遠從來都不會表達他的情緒,他也從來都不會讓人看見它們。溫靈遠低頭同樣撫上了被刻在石床上的名字,閉著眼睛像是在感受刻字人寫下這三個字時的心情,良久后他才重新睜開雙眸。雁涼就湊在他的跟前,幾乎快要吻上他的臉頰,在這間壓抑的密室里發現了自己對于溫靈遠癡心的證據,雁涼就像是在逛街時得到了糖葫蘆的小孩,身上先前的頹然一掃而空。他期待般地看著溫靈遠,眨眼問道:“你也是對嗎?”溫靈遠聲音微?。骸班??”雁涼笑著道:“我們分開的時候你也在想我是嗎?”這話讓溫靈遠不禁失笑:“哪有人會這樣主動地問出來?!?/br>雁涼著急聽到溫靈遠的回答,干脆撒嬌般用手指去勾溫靈遠的衣袖:“可是我想聽你說你有多舍不得我,多想快點來見我?!?/br>溫靈遠也沒再接著笑話下去,他收起笑意,輕輕托著雁涼的后腦,吻了吻他的額頭用雁涼未曾聽過的沉靜語氣說道:“我從來沒有停止過想要你,沒有停止過想和你重逢相認,回到以前那樣的日子?!?/br>雁涼滿足地回吻了他的唇角,眼里閃閃有光:“現在這些都實現了?!彼€怕自己說得不夠真摯,想了想又舉起手認真保證道:“再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夠想起來我們以前的事情的?!?/br>房間里的擺設也沒再能讓他們看出更多的東西,雁涼和溫靈遠離開密室回到閣樓房間,雁涼拉著溫靈遠便想要開始他最喜歡的互訴衷腸,然而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第一句,門外就突然傳來了其他人的敲門聲,接著是段流的聲音:“尊主,丹心堂堂主南卿和青羽堂堂主何止到了?!?/br>雁涼和溫靈遠此刻還膩在一起,驟然聽見這聲音雁涼連忙站直了身子,借著空檔小聲對溫靈遠道:“我覺得段流堂主每次都像是故意想打擾我們?!?/br>溫靈遠搖頭道:“段流堂主他必然有自己的打算?!?/br>在雁涼的眼中溫靈遠向來都是這樣,仿佛永遠都沒有任何脾氣,不管誰做了什么對他不好的事情他都能夠輕描淡寫的原諒,就連段流這樣明目張膽的針對,他都能夠平靜視之甚至在這種時候還會主動幫他說話。雁涼不贊同道:“你這樣會總被人欺負的?!?/br>溫靈遠好笑地說:“其實你才是最容易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