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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蒼白,也瘦了不少。雖然在江南見他的時候他身形就瘦削,卻沒像現在這般惹人心疼。他看得認真,突然發覺郁遲的睫毛在漆黑的夜里抖了兩下。謝懷風下意識想將自己的手抽出去,沒想到被反手握緊。他一顆心又開始跳,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緊張復又冒出來,一開口嗓音也啞,倒像是他昏迷了兩天沒喝幾口水似的。“……醒了?”郁遲其實還沒醒,他從朦朧中掙扎著想找回自己的意識,渾身都是冷的,唯獨掌心溫熱。那點溫熱突然想撤離,郁遲下意識握緊。他眼皮千斤重,花了很大力氣才能睜開,結果睜開眼睛也是一片黑暗。郁遲眨了兩下眼,想開口說話,卻感到干涸的嗓子被撕扯一樣疼。“喂你喝點水,先別說話?!彼犚娪腥苏f。郁遲往旁邊看,看不見什么,然后掌心里那點溫度又想走,郁遲猛然感覺到委屈,緊緊抓住,不想喝水,也顧不上疼,嘶啞著說,“別走?!?/br>謝懷風聽得心口直顫,看了他好一會兒,用另一只手撫他面頰,俯身親他嘴唇。謝懷風能感覺到嘴唇被郁遲唇上翹起來的干硬的皮刺到,卻沉迷進這種微妙的快感,一直蹭著親他。郁遲氣息不穩,渾身都疼,很快換氣就顯得費力。謝懷風克制著自己,退開一些,額頭抵著床沿,低低地喘。“謝懷風?!庇暨t叫他。“我給你倒水?!敝x懷風心臟跳得亂,不知道為何有些慌,喉結滾了滾,還是想起身。郁遲緊緊抓著謝懷風的手,終于適應了眼前的黑暗,依稀能看出眼前人的輪廓。郁遲心頭一抖,謝懷風已經洗去了易容,變回了原本的樣子。郁遲眼眶發熱,自從關州一別,他很久沒見過這張臉了。“我不喝,你別走?!庇暨t吸了吸鼻子,語氣委屈,帶著幾不可查的顫抖。他真的太委屈了,替謝懷風委屈。一醒過來前幾日的情緒重新又涌上來,一想到謝懷風就是嚴濼,郁遲心疼到胃都跟著疼,他緊緊握著謝懷風的手,卻分明感覺到那份顫抖不止來自他,也來自謝懷風。郁遲張了張嘴,看謝懷風的臉,猛然想明白原因。“你……在害怕嗎?”郁遲問。他問出來之后瞬間覺得自己唐突,卻沒想到謝懷風深深吸了口氣,應了下來,“嗯?!?/br>一屋子的夜色把謝懷風的情緒藏得很好,郁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兩個人的氣息都混亂,好似被不可名狀之物攪亂,糾纏在一處。“本想等你從魔教回來再跟你好好談這件事,談……我就是嚴濼,談我們的事,我想自己跟你坦白,沒想到被卞鷹說出來了?!敝x懷風握著郁遲的手,低聲。“我救你,救別人,大概是為了贖心里的罪,我也說不清。但我確實不是純粹的人,而你是。你比我更好,郁遲,是我配不上你的好?!?/br>他說得誠懇,但郁遲只抓到幾個字的重點,他心跳得劇烈,“我們的事,是什么?”謝懷風牽著郁遲的手貼上自己的面頰,“感情?!?/br>“若我只是謝懷風,你我兩情相悅,自然當長相廝守。但事實并非如此,我……”郁遲急著打斷他,“我并非哄騙你的,之前說過的話現在也還作數。我從沒有自以為是地去想象你,這層身份雖讓我吃驚,卻不會改變我的心意,在我心里你從來就只是你?!?/br>謝懷風沒說話,他靜靜看著郁遲。但郁遲卻后知后覺地想到什么,他突然反應過來,猛地撐著身子想坐起來,卻被不知哪里傳來的尖銳的疼刺地沒忍住叫出來,然后又跌回床上去,把謝懷風嚇了一跳。郁遲疼得皺眉,緩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來神志,他一把抓住謝懷風的手腕,“兩情相悅,你是不是說兩情相悅?”謝懷風將他扶起來,靠上床頭,“我去點燈?!?/br>“別!”郁遲又撐著床沿想去抓謝懷風,結果手里根本沒有一點力氣,直接整個人翻下了床,砰一聲落在地上,疼得他登時抽了一口涼氣,眼淚都要出來了,卻還是第一時間伸手抓住了謝懷風的衣擺。“做什么?”謝懷風皺眉,彎腰將地上的人抱回床上。郁遲緊緊抓著他,“你說了兩情相悅嗎?”“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連你我兩情相悅都看不出來?”“那,柳蔓香呢?還有方二小姐,還有江南的趙小姐,還有……”……謝懷風眼睛一瞇,“誰同你說的?”郁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么,下意識掩飾,“沒有?!?/br>“青喙?”“不是!”“那就是謝玲瓏?!?/br>“……”謝懷風冷笑,“她還說什么了?”郁遲:“她還說,你親過很多人,是真的嗎?”“你覺得呢?”郁遲猶豫了一下,還沒開口就被謝懷風捏著下巴拖到面前,扯得他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卻不敢發聲。他從醒過來至今還沒喝過一口水,說話的聲音一直沙啞,嘴唇也干到疼。謝懷風動作強勢了一瞬,真的到了他面前卻溫柔下來。兩只手捧上了郁遲的臉,柔軟的唇蹭上來,將那兩片唇含熱含軟。謝懷風低低嘆了口氣,抵著郁遲額頭,“你我相識將近兩月,我身邊除了你可還有別人?我親過誰,抱過誰,除了我就只有你最清楚?!?/br>“郁少俠,說說,我都親過誰?”郁遲喘得急,被謝懷風撩得臉熱。謝懷風不敢隨意伸手碰他身體,就只捧著臉,讓郁遲沒法把自己發燙的臉別開,只能直直對著謝懷風的眼睛。“……我?!?/br>“還有呢?”謝懷風問。“還……還有嗎?”謝懷風耐著性子,“問你,還有嗎?”“那,沒有?!庇暨t閉上眼睛,顫抖著睫毛避開他的眼神,“就只有我?!?/br>獎賞似的吻鋪天蓋地往下落,額頭、眼瞼、臉頰、鼻尖。郁遲被親得撐著床的手臂發軟,不得不抬手攀上謝懷風的胳膊,慢慢又搭上他肩頭,環上謝懷風后頸。這長久以來的心事終于塵埃落定……真的塵埃落定了嗎?郁遲鼻子一酸,最終將臉埋進謝懷風胸口,“以后可以吃醋嗎?”謝懷風被逗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