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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慶慶不值?!?/br>這是她第一次說這么重的話。“嚴謹行,你根本就不值得她為你這樣。你、你簡直就是個混蛋!”這句話是怒火中燒后的爆喝,她睜著眼睛,眼底泛起紅色血絲,鼻頭酸脹難受,聲音里全都是憋屈后的爆發,完全不管不顧。“你是個混蛋!混蛋!”她咬牙道,腦海里一幕幕的都是鄒慶慶講起嚴謹行時眼里明媚的笑意和溫柔的愛。她說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再等上很久,哪怕他都不愿意承認她女朋友的身份也無所謂,她愿意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意,等他長大,等他愿意真正地愛她、愿意帶著她光明正大地站到所有人面前。她說可以為了他去對抗全世界,哪怕父母不同意,也會努力抗爭到底。她說她如果有孩子了,一定會生下來,還說讓她和黃心婷做孩子的干媽。她一直都是那么柔軟,只有碰上愛情時強硬到無以復加。可是她深愛著的這個人,原本并不值得她這樣。阮清夢哽咽著說完這句話,車子里一下安靜了下來。嚴謹行還是看著前方沒有講話,只有咬緊的牙和爆出青筋的手臂,以及接近160碼的車速泄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車子開得飛快,沒過多久就停在市中心醫院的門口。嚴謹行打開車門,飛快往前跑去,阮清夢咬著唇,拔了鑰匙后也邁步跟了上去。他們七彎八拐,途中還撞到了人,嚴謹行沒有搭理人家,只是一味地向前奔,終于在一個拐角見到了并排坐在一起的賀星河和鄒慶慶。在見到鄒慶慶完好地坐在門口那刻,阮清夢和嚴謹行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嚴謹行跌跌撞撞往前跑了幾步,蹲到鄒慶慶的面前,伸手握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聲音微微顫抖:“你沒事吧?”鄒慶慶搖搖頭,抬起臉,眼眶都是紅腫的。她說:“謹行,我沒有懷孕?!?/br>阮清夢站在邊上,愣了一下。賀星河站起身,攬過了她的肩膀,向她微微點了點頭。鄒慶慶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崩潰了,埋在嚴謹行的肩膀哭泣不止。“沒有孩子,也沒有懷孕,更沒有流產……”人來人往的走廊上,她的哭泣聲很快被淹沒,再聽不見。*最后還是賀星河開了車,鄒慶慶的精神狀態很糟糕,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醫生說她被過往的車輛擦到,撞到了腰部,讓她回去好好休養,盡量不要久坐或者舟車勞頓。還是只能開車走。鄒慶慶像是被打擊到了,整個人傻呆呆地不說話,嚴謹行去抱她,也被她拒絕躲開。嚴謹行圍著她轉來轉去,討好的話道歉的話說了一堆,她都不為所動,只在出發時對他們輕輕笑了笑。她說:“今天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br>她不敢讓父母知道自己出了事,不能叫家里司機來接,只好麻煩賀星河開車載她回校。頓了頓,她又勾起個慘淡的笑,云淡風輕地說:“還有,見笑了?!?/br>嚴謹行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但他沒敢說什么,只低著頭默默跟在她身后。鄒慶慶說:“我們直接回學校吧?!?/br>阮清夢:“你不拿行李了嗎?”她搖頭,一語雙關:“不要了,都不要了?!?/br>嚴謹行的眼睛紅的像要能滴血。他過來,拽住鄒慶慶的手臂,嘶啞道:“你過來,我們談談?!?/br>她輕巧地躲開他的束縛,往阮清夢那個方向走了兩步,沒有看他,說:“我現在暫時不想和你談?!?/br>嚴謹行急眼了,站住腳步,伸手想把她扯到自己懷中,被賀星河捏著手腕打斷了。“你冷靜點?!彼f,身影一閃擋在了兩個人中間,“我們先回學校,有什么事回去再說?!?/br>嚴謹行僵持在半空中的手輕輕一顫。他頹敗地收回手,呼吸濃重,死死盯著鄒慶慶背對他的身影,發泄一般的,眼眶里滿滿血絲。可是她不肯回頭,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四人走到黑色卡宴附近,鄒慶慶一言不發地鉆進了后座,嚴謹行看著她,打開另一邊的車門也鉆了上去。透過車窗,可以看到他俯身,在鄒慶慶耳邊低語著什么,可是她恍若未聞,只是靠著車窗,目光渙散看著窗外風景,不聞不問。阮清夢嘴里那句“嚴謹行你來開車吧”怎么都說不出口。這個情形下,顯然嚴謹行完全不適合去開車。她皺眉回憶了下當年車禍的情形,又瞥了一眼已經坐在后座的鄒慶慶,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后才打開車門坐進副駕駛座。沒關系的,她告訴自己。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并不是鄒慶慶,這和當年不一樣。既然不一樣了,那么結局肯定也會不同。這樣想,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捆好安全帶,帶著絲焦慮和不安看著黑色卡宴發動,慢慢進入車流。這天白天陽光還是很好,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卻陰暗了下來,他們在醫院待了段時間,出來的時候是傍晚五點左右,天色竟然已經陰沉沉了。車里有四個人,可是沒有一個人說話,氣氛靜謐又壓抑。阮清夢透過后視鏡看了眼后座,發現鄒慶慶已經閉上眼睛,只是顫抖的睫毛透露出她其實根本沒有睡著,而嚴謹行的目光直直鎖定著她,一瞬不瞬。她側過頭,賀星河安靜地出現在視線里,他把車子開得很平穩,目視前方,車速也非常緩慢。他察覺到她的視線,卻沒有回頭,只是笑了笑,說:“別怕,我會很小心?!?/br>他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雖然不大明白她這么想的原因。阮清夢瞥了眼方向盤處,發現車速現在開到了35碼。這是一個只要保持下去,并且交通意識到位,基本不可能出車禍的速度。她終于輕輕松了口氣。因為開得慢,他們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學校,黑色卡宴駛進校園那一刻,阮清夢注意到時間顯示是晚上七點半。夏日的七點半天應該還是藍灰色的,但今天卻是例外,已經是黑蒙蒙的天色,天上沒有一顆星子,夜晚的風卻呼嘯而過,如猛獸嘶吼。阮清夢覺得自己仿佛處在一種極端矛盾里,她恐懼著發生什么,害怕再一次見到那副血腥的畫面,又隱隱期待著什么,想得知一切的真相,想探索這場夢境的盡頭,就好像被困在了夏夜冷風中,外面籠罩著灼灼熱意,里面是森森寒冷,她在矛盾里不知所措。她甩甩腦袋,想甩出去腦海里紛亂的思緒,眼神不經意瞟過車窗外,頓時渾身血液如同被凍結,茫然地盯著外頭,眼睛一眨不眨。只是瞬息而過,但她確定自己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