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章 申竹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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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我也不知道我身上為什么會有黑暗力量,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與惡魔為伍。]蘇邢堅信著,她會永遠站在惡魔的對立面,不忘初心。下午,玩具店里的客戶多了起來,蘇邢幫著給不同年齡層段的孩子推薦了各種人偶娃娃,孩子們很滿意,客戶家長也都爽快的付了錢。一天忙忙碌碌的過去了,布魯斯臉上的職業笑容就沒有中斷過,蘇邢趁他心情好的時候提了推移宣誓儀式的事,他很快爽快答應了,還說她今天工作認真,以后學習黑魔法也要有這種認真的態度。蘇邢笑笑不說話,做好店里的收尾工作,就去了二樓工作室。布魯斯今晚沒有下廚,點了份披薩在工作室里一邊吃一邊修改圖紙,他畫的八張花嫁人偶每一個都有著獨特的妝容,是清新淡雅或是妖艷嫵媚、是可愛俏皮或是高冷出塵,八個人偶明明用著同一張臉,搭配上不同的出嫁服給人的感覺就完全變得不一樣了。蘇邢的注意力不過十秒就被濃郁的芝士披薩給吸引,不用變回人偶,她就是血rou之軀,兩天沒吃東西,肚子里的饞蟲都要死翹翹了。為了保證自己不在布魯斯面前露出破綻,蘇邢灰溜溜的下樓猛灌了好幾口自來水,勢必喝到小肚子變大才慢悠悠的去前店找申竹聊天。布魯斯是個工作狂,不忙到晚上11點是不會睡覺的。蘇邢掌握了他的生活習性,多少減輕了一份顧慮。走到櫥窗邊隨意的盤腿坐在地上,她瞧著窗外路人稀稀落落,明黃的路燈下還盤旋著十幾只飛蛾。周圍萬籟俱寂,她想到白天布魯斯對她說的話,心里涌起了一股沖動。她要試一試黑暗力量。這是她身體里的東西,如果能良好掌控它,合理利用,說不定就可以解開結界。蘇邢是想到什么就要去做的人,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去使用這股力量那就很頭疼了。[你在嘆氣?]申竹發來信息問她。蘇邢想的太專心,沒發現自己竟然嘆了口氣。“嗯,我在想怎么才能正確使用黑暗力量?!?/br>四下無人,蘇邢伸手拿起申竹的人偶玩具放在大腿上,她說完前半句怕他誤會,又加了后半句:“也許,它可以幫我們?!?/br>申竹不是不分辨事情輕重的人,如果蘇邢能熟練運用黑暗力量,不管能不能解開結界都是一種自我能力的提升,他會助她一臂之力。[它就在你的身體里,試著去冥想,感應它的存在。]蘇邢照著申竹的要求閉上了眼睛,什么都不去想,身體自然放松下來。眼前是一片漆黑的世界,她搜尋著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沒有發現它的蹤影,就在她失望的準備睜開眼睛,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團熒光,一點點大,就和一只小兔子的體積差不多。蘇邢追著那團熒光一直跑,它跑的太快了,她只能看著它在她身邊東跳西竄,就是抓不住它。跑累了,她索性呆在原地不動,等那團熒光慢慢靠近·,再一個猛撲把它撲進懷里。熒光融入了她的身體,轉眼間,這個世界變成了一個陌生的房子。一個白頭發小男孩摟著超人玩具哭著朝她跑了過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走一步晃三晃的青年醉鬼。醉鬼摔掉手里喝空的酒瓶,破口大罵:“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就和你媽一樣,都送進瘋人院算了!”“我mama不是瘋子!我也不是瘋子!”小男孩轉身嘶聲大喊。醉鬼大步上前,一把拎住小男孩的后領,把人提在半空,“我他媽倒了八輩子霉才會娶那個瘋婆子!你看看你,我為了你花了多少錢,受了多少白眼,這種生活我他媽受夠了!”“嗚嗚嗚嗚,你不許說我mama是瘋子,你是個壞爸爸,你走,你走開!”小男孩掙扎著,一雙白皙的小手使勁去抓醉鬼的臉。醉鬼被抓疼了,大手一揮把小男孩扔在地上用腳猛踢他嬌小羸弱的身體,嘴里還不停怒罵道:“你他媽的還敢抓我?信不信我把你丟大街上,讓你自生自滅!”“嗚嗚嗚嗚,我要mama,我要mama,mama你在哪里啊……”蘇邢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去拉開那個男人,但她的手穿透了他的身體,無能為力。小男孩的哭聲越來越慘烈,蘇邢不忍再看,眼睛一眨,身邊的環境又變成了另一番景象。還是在之前的房子里,一張黑白相框擺放在靈桌上,是蘇邢前一秒剛見過的醉鬼。客廳布景成了靈堂,一個白發少年跪在地上,表情麻木的接受親戚的吊唁和慰問。一個老太太佝僂著背脊走到少年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跟著奶奶住吧?!?/br>少年抬起頭來,一張酷似申竹的臉漠然的回道:“不用了,奶奶,我很快就十八歲了,我可以自己一個人生活?!?/br>說話間,一個中年婦女拉著老太太的胳膊往后退了退,“媽,我哥不是留了一筆保險金,足夠支撐到小竹步入社會了?!?/br>老太太重重嘆氣道:“奶奶年紀大了,很多事還得由你姑姑照料,你要是能自己照顧自己,總比跟著奶奶一起寄人籬下的好?!?/br>“媽,你在說什么呢!我對你還不好吶,你要吃什么給你買什么,你這么說就太傷人了?!?/br>中年婦女礙于在場還有其他親戚,不好發作,拉著老太太就要火速離開現場。蘇邢盯著白發少年的臉,難以置信的喊道:“申竹??”少年時的申竹聽不到她的聲音,目光追隨著老太太的背影,卑微的低下了頭。場景再次發生了變化,這一次是放學后的校園cao場。穿著校服的少年申竹被五個男同學壓在了草地里,他的衣服褲子都被扒光了,為首的一個男同學拿出手機對著他的裸替拍了一張又一張照片,其他四人就站在一邊,嘲笑著他顏色不同的男性下體,說他是怪物,是惡心人的丑東西。蘇邢看不下去了,猛地睜開眼睛,回到了玩具店。大腿上站著申竹的人偶玩具,他的臉和畫面中的白發少年重疊在了一起,蘇邢心里難受極了,嘴巴開開合合,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你怎么了?]“我……看到了你?!?/br>蘇邢不善于撒謊,她的表情已經在告訴他,她看到了一些很不堪的畫面——竹子好可憐,女兒快點抱抱他??!親親他吧?。?!第兩百一十一章她的人生[之前和你說過,我mama是被惡魔附身而死的,這是我來到小世界后得出來的結論。我mama有白化病,先天性遺傳,生下我身體一直不太好,我爸是因為看上我mama豐厚的嫁妝才會娶她,這些家產在他的揮霍無度下兩三年就花光了。我和我mama一樣,都有白化病,上學,逛街,吃飯,都會收到很多異樣的眼光,一開始我爸只是略微覺得不自在,等到了我媽拿不出錢給他,他就暴露出真面目,酗酒打架賭博,甚至是吸毒,他什么都沾,我媽被他打進醫院四次,最后受不了跳樓自殺。][六樓跳下來,人是救回來了,但從此瘋瘋癲癲,我爸說她得了精神病,送進了精神病院,那時候我只有八歲,但我知道我mama不是瘋子,她是被什么東西給cao控了,我見過那個東西還和他說過話。][初三上半學期,我mama在精神病院里病逝,我爸因為吸毒過量,死在了家里,我開始一個人生活。因為白化病,我從小就很自卑,同學們欺負我,說是我丑東西,我都不敢和學校的老師說。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申竹坦白了他的過去,這是他心底隱藏最深的一個秘密,就連殿下都不知道。布魯斯今天說的話給他敲響了警鐘,他猜測以蘇邢的能力總有一天會察覺到這些,只不過他沒想到這么快就發現了。對于過去的事,他沒什么好隱藏的,布魯斯說他膽小懦弱自卑,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的他是13號休息處的刑法師,對待敵人他可以用一千種不同的方法叫他痛不欲生,這些在現實生活里是要絕對不可能去做的,但在小世界里沒了法律的約束,他過的很快活。蘇邢這邊安靜了很久,安慰的話滾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她知道以申竹的性格需要的不是別人的同情,而是一視同仁的對待。“你說你見過那個東西?他和你說了什么?”[他說我不屬于這個世界,我在這里發揮不了特長。]“什么意思?”申竹也問過他,什么意思?他笑著拿了一把水果刀遞給他,叫他自己去尋找答案。他放棄了,嚇得落荒而逃。[蘇邢,惡魔是無處不在的,一旦他抓住你內心的弱點,你就會成為他的寄宿體,直至死亡。]“就像沙海嵐那樣嗎?”[沙海嵐比我mama要幸運多了,他是和撒旦簽下契約,不是和那些無名小卒,撒旦會信守契約上的內容,在他死后拿走他的靈魂。]蘇邢在里真真切切的愛過沙海嵐,即使出了真人秀,這份感情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抽離的。她無法想象沙海嵐死了她會是什么樣的心情?他為了得到惡魔的力量出賣了靈魂,這是他的選擇,沒有人可以拯救他。這么一想,心臟就像被什么東西揪住,疼的呼吸不暢。[蘇邢,沙海嵐是惡魔,你不能和他在一起。]申竹的話加重了那份疼痛感,蘇邢拿起腿上的人偶玩具,從地上站了起來。“你放心,我不會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差不多了,我去樓上看看布魯斯有沒有睡了,一會再下來找你?!?/br>蘇邢把他放回櫥窗,轉頭上了二樓。工作室里,布魯斯已經在動手制作人偶,他的表情異常專注,手里的刻刀精準的雕刻出了人偶的五官與身形。蘇邢乖乖地坐回椅子上整理心情,申竹的身世很可憐,沙海嵐的結局也一樣可憐,小世界的每個人或許都有屬于自己的故事,那她呢?她的故事又是什么?爸爸是律師,mama是教師,從小到大她是在高等教育的熏陶下成長的,初高中嚴禁早戀,上了大學父母又以學業為重不許她談戀愛,好不容易大學畢業了,爸爸托了關系安排她進入國企,做了一個白領。朝九晚五的辦公室生活是平淡無趣的,她的夢想是當一名寵物美容師,開一家寵物店,幫貓貓狗狗們修剪毛發。這個夢想,她沒有和父母說過,父母的思想比較保守,他們認為在國企上班是鐵飯碗,以后相親找對象也能挑個出類拔萃的。如果不是來到小世界,現在的她可能還是過著機械性的生活。這樣的人生……有意思嗎?蘇邢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她怎么能這么想,小世界里稍有不慎就會死,她的目標是攢足一萬積分回到父母身邊,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和你的小伙伴聊完了?”布魯斯吹掉手里的木屑,開口問她。蘇邢楞了一下,他知道她剛才去找申竹聊天了?她做的有那么明顯么?“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看到了他的潛在性格,覺得他很可憐,是不是?”蘇邢倔強的否定了。“沒有?!?/br>布魯斯了然的笑了笑,眼睛盯著手里的木頭人偶,做最后的細節處理。“你應該為下午對我的出言不遜道歉?!?/br>蘇邢抿著嘴唇,低低地說了三個字:“對不起?!?/br>布魯斯失望的搖搖頭:“現在的你,看起來真倒胃口?!?/br>“是你讓我道歉的!”蘇邢不滿的叫道。“是,但你可以不道歉?!?/br>蘇邢語噎,布魯斯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會叫她道歉,一會又叫她不要道歉?他是在耍她嗎?“女人,就是容易心軟,如果你再堅持一下,或許我會教你怎么掌控你體內的黑暗力量?!?/br>蘇邢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急急忙忙的問道:“你可以教我嗎?”“不教了,我討厭心軟的女人,沒意思?!?/br>“不是、我、我可以的?!?/br>蘇邢太想掌控這股力量,布魯斯要是愿意教她,那就太好了!布魯斯放下手里做完的木頭人偶,收拾好工具盒,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想讓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只要完成一件事?!?/br>“什么事?”布魯斯微微一笑,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了最殘酷的話。“殺了你的小伙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