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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他不近人情,兒子才風塵仆仆歸家就喚他來議事,實在是直皖交戰在即,他奉天不可坐視不理。張豫琮自然知曉此番家中匆忙催他回國的緣由,身雖在外,十年來家中風云變幻卻也是了如指掌。他并未落座,而是將目光落在桌上一封密信上,封上寫著:芝泉兄親啟。芝泉,乃是他父親的字。“直皖不日短兵相接,馮家,向我張家要人來了?”修長的手指揭起那封密函,寥寥數語,確為借兵。張世璋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華彩,到嘴的話盡數咽了回去,只點頭道:“段樹錚與日本勾結不清,大總統形同虛設,他把控著京師也有些時日了,如今皖系段家自以為一家獨大,風頭過盛,是該好好敲打敲打?!?/br>“馮國琨還真是耐不住性子,打便打吧?!睆堅ョ謴念^到尾掃了一遍那密函上的話,似乎都能看見信紙那頭馮家火急火燎的模樣,“父親的意思,咱們是該蹚這一趟渾水?”“不蹚也得蹚。以段樹錚的野心,吞不下便算,一旦馮家失了守,我們就萬萬別想獨善其身。況且,若是馮家勝了,再念起我張家不肯幫這個忙,怕是……”“也好,段樹錚還真以為與日本人抱團就能成事?!睆堅ョ⒉[起眼,看向張世璋身后大幅的版圖,“直皖此戰后,就再無段家什么事了?!?/br>他說得風輕云淡,聽者卻是暗自心驚。張世璋從抽屜中取出一沓紙,遞與他:“這些天先好好看看,等下月初八,過了你生辰,再正式入軍吧?!?/br>“父親?!睆堅ョ舆^那沓紙張,忽而皺眉,“兵可以借,關口布防也不得不做,哪怕事出意外尚能留下退路?!?/br>“布防交于你,我才放心?!?/br>聽見兒子這番話,張世璋不由舒展了神色,拍了拍張豫琮的肩,與他一同出了門:“你母親將你舊時住的屋子收拾出來了,就挨著晚秋那間……”說到小女兒,戎馬半生的大帥也是眉眼柔和:“豫琮啊,你下頭這三個meimei,就屬晚秋最聰慧靈秀,若她是個男子,假以時日,也能成大器。不過,生作女兒身也好,招人疼?!?/br>張世璋說著說著,嘴角就含了笑:“我終日不著家,你母親又素來不喜歡她,你可不許學你母親?!?/br>對上父親警告的目光,張豫琮忍不住笑出聲:“晚秋是我親meimei,我怎么會不喜歡。她還是個孩子,母親那里,我自然會去勸勸?!?/br>兒子的話,他自然是信的:“這幾日在家,洋人那一套該忘的就忘一忘,家里這些該撿的就要撿起來?!毕肫鹜盹垥r豫琮都握不慣筷子,他就心里堵得慌,“還有,晚秋那兒多陪陪她?!?/br>張豫琮無奈,只一一點頭應下。從張世璋書房出來后,又與施云琴說了好一會兒話,張豫琮才得空,將這個十年來在夢中走過無數遍的張公館從頭到尾走了一回。等要回房間的時候,發現隔壁的房間透出一縷明亮的燈光來。張豫琮心中一動,屈指敲了敲門,聽見屋里傳來少女清軟的嗓音:“請進——”一推開門,男人抬起的腿就收了回來,不大房間地板上鋪了一層羊毛絨波斯地毯,開門帶起的風攜著甜糯的馨香迎面而來,張豫琮有些傻眼地看向屋內看似大方簡潔實則奢華內涵的裝飾。“大哥,你怎么來了?”晚秋從書桌上抬起頭,身上的校服還沒來得及換下,穿著白襪子踩在羊毛絨地毯上,疑惑地看向門口的男人。父親果然對晚秋非同一般,張豫琮暗暗咋舌,一面脫了皮鞋才進屋,順手關上了房門:“見你房間燈還亮著,就進來看看你在做什么?!?/br>男人西裝外套已經脫下,上身只有一件白襯衫,下擺塞進西褲里面,窄腰被皮帶收緊,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影,至于腰下那一對長腿,被黑色的西褲襯托無疑。腳下的地毯軟茸茸的,踩在上面格外舒服,自己又被meimei毫不掩飾的目光上下打量,張豫琮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看什么呢?”晚秋見他這樣拘謹,輕皺了下小鼻子,笑得跟只小狐貍似的:“我在看大哥呀?!?/br>“鬼丫頭?!?/br>張豫琮走上前,輕捏住那挺翹的瓊鼻,另一只手在少女的驚呼聲中,攬住她嬌軟的細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晚秋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壞了,兩只小手緊緊攀住男人遒勁有力的手臂,臉蛋通紅地看著眼前近在咫尺的俊容:“大,大哥,我錯了,快放我下來呀?!?/br>懷里的小少女從小狐貍變成了小白兔,掙扎兩下后就服服帖帖地抱住他的脖子求饒了。張豫琮原本只想逗她玩,可他沒想到,十六歲的女孩兒早已發育,玲瓏有致的嬌軀緊緊貼著他堅硬賁張的身軀,尤其是胸前那一對飽滿的奶兒,正壓著他結實的胸肌,張豫琮只覺一股莫名的暖流往小腹處涌,趕緊放下了手里的幼妹。“都過了十年,怎么感覺沒比大哥離家前重多少?!睘檠陲棇擂?,張豫琮勉強穩住粗重起來的喘息,笑著與她打趣。晚秋揉了揉被他摟疼的腰部軟rou,水汪汪的美眸沒好氣地看了張豫琮一眼,哼聲道:“那是大哥長大了,力氣也大了,半點不會疼人!難怪我到現在還沒嫂子……”————————————————————禽獸大哥:你們都看見了,是meimei先勾引我的,以后我做了什么都不準怪我。秋山外(5)自滿清覆滅,確有人提出“早婚足以弱種”的說法,但男子滿十八,女子滿十六成婚的仍然比比皆是,至于張豫琮這樣,足足二十有五還未訂婚的,的確屬于稀奇異類了。好在張家家世擺在那兒,張豫琮又是十年留英才給耽擱大的歲數,沒有旁的什么不好,那些家里女兒未嫁的,哪里會在意他年紀稍大,巴不得攀上這門好婚事呢。何況,年紀大些的才穩重會疼人兒吶!早在張豫琮回家的第二天,施云琴就開始籌辦起初八那天的生日宴會了,時髦了說,那叫生日派對。請帖印了一封又一封,大半個奉天城都給發遍了。至于張豫琮本人,自然不會關心這些,母親愿意折騰就讓她折騰吧。十多天下來,他常在書房一呆就是一整日,或是跟隨張世璋一同奔忙,只有到了晚上,才得空與施云琴說幾句無關痛癢的閑話。唯獨到晚秋房中逗弄逗弄這有趣的小meimei,一晚沒落下。轉眼就到了初八那天,張公館人頭攢動,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