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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絕不會給你添麻煩的?!?/br>李意期嗅著她身上熟稔無比的幽香,笑嘆一聲:“你能惹出什么麻煩來……不過明日左右就是看他們騎馬射箭、捕獵這些,你別覺著悶就好?!?/br>“不會不會?!毙⊙绢^的腦袋搖得倒快,這些個東西在皇宮里哪里見得著,怎又會悶呢!“那便好,睡吧?!?/br>其實,他所憂心的,皆不是這些,而是讓黎秋同那李子京再打照面。***第二日一早,草原空地上,大燕皇旗迎風獵獵作響。李意期今日一身行頭與往日不同,合身的黑色衣袍繡著金蟒,腰間玉帶束勒著,腳下蹬著同色長靴,黑發盡數束于玉冠內,渾身上下都透露出精干與勃勃英氣來。“怎么了?”李意期挑眉看向盯著他出神的黎秋。“沒,沒什么?!焙笳叻勖嬉粻C,忙低下頭。幸而她不是男人,換作誰,見了這樣一個氣宇軒昂的太子殿下都會相形見絀吧。一路隨著李意期進入帳殿,黎秋一直未敢抬頭,只知道他們來時,里頭已經站滿了人,見他下跪,便也跟著撲通一跪:“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br>“平身吧!給太子賜座?!睖喓竦穆曇魝鱽?,簡單的幾個字,卻讓黎秋此刻的心臟不可抑制的狂跳起來。“謝父皇?!?/br>似乎沒人注意到她,黎秋偷偷舒了口氣,隨著李意期走到一旁,這才得了機會悄悄往上首往了一眼,只見個與李意期容貌神似的中年男人高高地坐在明黃的龍椅上,尊貴而威嚴。再環顧四周,這才發現此刻帳殿內所站的皆是貴人,二皇子及其余皇嗣,幾個妃嬪她也很眼熟,從前召見過她的,還有數個她不認識的大臣模樣打扮的男人。待看完這些,又下意識往李子京方向看了眼,而他似乎并未覺察到自己的目光,便又乖順地重新垂下頭。依照大燕的規矩,圍獵起始之日,需由皇帝率先開弓,方才吉利。是歲自然不例外。只聽得皇帝客套幾句后,帳殿里黑壓壓的人又一股腦隨著皇帝涌了出去。黎秋并不知這是要做什么,立在李意期身側歪著腦袋看個不停。也幸好她家主子身份頂頂尊貴,什么大事都能站在最前方觀看,否則,跟那些大臣似的立得老遠,她能瞧見什么啊。“圣上,吉時已到?!?/br>“將朕的弓拿來?!被实坜D頭吩咐身旁一名身材魁梧的武將。“末將遵旨?!?/br>不一會,就見那個將軍模樣的人拿來一張雙龍雕金大弓,好生威風。黎秋瞥了眼李意期,見他一如既往淡淡的模樣,還側首含笑看了看她。皇帝一撩龍袍,微分開雙腿,緩緩張開巨弓,指間輕扣一枝羽翅飛箭,左眼微閉,此時整個牧場上雖站滿了人,卻是一片寂靜,只間或聽得微微抽氣之聲。不知哪里的籠子一開,一只通體墨黑的鵬鳥長啼一聲,展翅飛向蒼穹——正在此時,皇帝扣箭的右手一松,只聽得“嗖”一響破風之聲,羽箭化作一道流星般直飛出去,不偏不倚,恰好射中那只原本興奮不已的可憐鵬鳥。一剎之間,四野寂然無聲,眾人皆是目瞪口呆,見那空中的黑影哀鳴一聲,墜落下來。再過片刻,忽然有人一聲高喝“吾皇萬歲”,緊接著,“萬歲”之聲此起彼伏,似有那排山倒海之勢。皇帝也十分滿意的樣子,收回招式,在“萬歲”聲中朗聲大笑。黎秋也被這氛圍感染了,崇敬地看著前面那個明黃衣裳的一國君主,不愧是大燕的皇帝,不愧是李意期的生父,當真是不簡單。身旁的男人卻略微彎腰,將臉湊近她,低聲道:“不必太過激動,這些個鵬鳥都是動過手腳的?!碑吘?,這等場合,是絕對不允許皇帝失手的,可皇帝自己做不了什么,只能在獵物上下功夫。“???”黎秋呆了呆,隨后便領會到了。嘖,這人怎么還拆自家老子的臺呀!李意期說完,便復又一張冷臉,與周圍熱切的人們格格不入。————————————————————太子:我這個凡人爹本事其實很一般的小秋秋:哦太子:你不信?小秋秋:我信太子:好,下章孤就露一手給你瞧瞧千千歲(21)既然皇帝已經開過弓,圍獵算是真正開始了。在場的皇親貴胄皆是一身戎裝,顯然都已做好了大展身手的準備,盤算著第一日在眾人面前奪個頭彩,若是運氣好換得天顏開彩,豈不是封賞皆不在話下了。隨著圣上一聲令下,大隊人馬便進入了林子,皇子們個個雀躍不已,高喊著號子,縱馬閃進林子深處。唯獨李意期面色淡淡地坐在他父皇身邊,黎秋低垂腦袋,立在李意期身側拿著扇子輕輕替他扇風。皇帝顯然興致不錯,看向自己今日神采不同往日的嫡子,笑道:“意期,近來喝的是哪位太醫配的藥?朕瞧著你好似要大好的模樣?!?/br>“兒臣吃的一直是那幾味藥,并無什么不同,許是鮮少出宮,心情格外開闊些罷了?!碑吘故沁@具身子的生父,即便他此刻不想說話,也不得不理上一理。黎秋手上動作微凝,她聽得出李意期并不十分高興。至于原因,她猜想應該是見自家手足皆策馬入林圍獵,而他只能坐在此處歇著,偏偏圣上還哪壺不開提哪壺。“哦?還有這等說法。幸好朕未將你拘在宮中……”說話間,已經有幾個小將士提著他們獵得的東西過來回稟了。速度雖快,但瞧著收獲并不大,只是幾只野兔或是山雞。半晌下來,一無所獲的依舊一無所獲,而有的人則是收獲頗豐,諸如花鹿等敏捷的獵物也都收入囊中。李意期抿著茶,興致缺缺地看著堆在地上尚有一口氣在的鹿,濕漉漉的眸子驚恐而絕望地睜大,羽箭捅在它腹處,顯然是異常痛苦的。“千歲……”黎秋悄悄后退一步,握著扇子的手輕輕顫抖,她也看到這匹鹿,女子到底膽小且憫愛,心中有些懼怕起來。皇帝就坐在身邊,李意期不好出言安撫,只握了握搭在自己肩頭的小手,沁涼沁涼的。作為九重天的太子殿下,又歷十世凡塵劫難,生死自然早已看淡。三界之間,凡有生則有靈,有靈則必有其命數,眼前這條瀕死的花鹿如此,他身邊坐著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