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九流
在靠近城區的一家鐵路招待所里的一個房間里,四個年齡不等的男人正在喝著酒,下酒的菜很簡單,一盤油炸花生米,還有一斤豬頭r"/>。binhuo.拉牛牛66要是放在往日里,這樣的人出現在小鎮肯定很扎眼,因為這個小鎮的流動人口并不是很多,基本上出現個生人就會被關注到。可是這段時間,從全國各地以及海外趕到小鎮參加劉運焦喪禮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這四個男人倒是沒有那么顯眼。“六子,咱們是來參加劉老爺子喪禮的,你收斂些,別在這邊惹事?!?/br>年齡最長的男人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滋溜”一聲將一杯二鍋頭灌入口子后,咂吧了下嘴巴,說道:“六子,你昨話?!焙吕洗舐勓砸汇?,開口說道:“你看清楚了?真有蘭花門的人來?”蘭花門是江湖外八門之一,也就是我們通常所理解的妓女,這些女子都靠賣色為生,雖然在江湖百千行當中是最為人所唾棄的一業,同時也是最不可缺少的一業。社會上沒有了湘西的趕尸匠人可以,沒有了制造銷器機關的手藝人可以,這些行業消失,世人都不會感到奇怪,但惟獨蘭花一門沒不了。從古至今,無論官方怎么打壓,無論世人怎么評價,蘭花一門的產業一直在蒸蒸日上,九二年這會在南方城市更是大行其道。當然,也不是說所有的歡場女子都是蘭花門中人。正好相反,那些在夜場中做臺的小姐,十有**都不是江湖中人,蘭花門也是有其特殊標志的,就是在衣襟上,往往會繡著一只鳳凰。雖然帶著一幫人干著乞討的行當,但郝老大對那些歡場女子也是看不起的,所以聽到六子的話后,聲音里也是帶了股子怒氣。“老大,我六子就是靠這雙眼睛吃飯的,怎么可能看錯???”六子仰頭往口中灌下了一杯酒,咂吧了下嘴巴,這才說道:“那個sao娘們不就是咱們那里大富豪的公關經理嗎?她要不是蘭花門的人,老大你把六子這雙招子給挖了去!”別看乞丐沒有什么社會地位,世人給予他們的或是鄙視或是憐憫,但對于郝老大這些人而言,他們要比絕大多數人活的都舒坦。作為南方乞兒門的高層,郝老大在幾年前就已經是百萬富翁了,而且隨著業務的擴展,他們可以說是日進斗金,積累著龐大的一筆黑金。作為和改革開放同時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郝老大等人自然對歡場也不陌生,六子所示的那個大富豪,就是他們那個城市最豪華奢侈的一個夜總會。郝老大原本也認識那位公關經理,只不過前幾天在吊唁老爺子的時候,他只顧得和別人套近乎了,卻是沒有六子看的真切。“媽的,劉家欺人太甚!”想到自己等人的身份在劉家眼里居然還不如一些妓女,郝老大終于壓抑不住心頭的怒火,重重的將酒杯頓在了桌子上,說道:“六子,去買票,今天就走,媽的,咱爺們的臉雖然不怎么j"/>貴,也不用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別啊,老大,既然來了,咱們也得帶點東西回去??!”見到自己成功的挑起了郝老大的怒火,六子不由得意的笑了起來,說道:“大哥,來這么一趟,順手帶倆人回去唄,您可是一直盯著珠江那邊市場的,咱們現在人手可是差了不少?!?/br>“是啊,大哥,六哥說的對?!?/br>聽到六子的話后,旁邊一個三十五六歲的人點了點頭,開口說道:“珠江那邊港澳人士多,出手也大方,要是把那塊地盤占下來的話,在珠三角這一塊,可就是咱們的天下了?!?/br>“哦?老二,你也這么看?”郝老大側臉看向那人。說話的這人叫齊保玉,原本是湘西一帶人,由于年輕那會正攤上那十年的動亂,是打砸搶燒是無惡不作,后來在家鄉呆不下去了,就去到那個沿海城市,結識了郝老大。“大哥,找兩個孩子拔了舌頭打斷腿,扔到那進出境的海關門口,一天最少也能有千八塊的收入,我看能行?!?/br>齊保玉長得人模人樣,其實卻是一肚子的壞水,他是這個乞兒門中的二號人物,平時也充當軍師,沒少出些傷天害理的惡毒主意。郝老大想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可是這距離太遠了,萬一路上出什么事怎么辦???”倒不是說郝老大是什么善男信女,關鍵是倉州距離他們所在的那座城市有數千里路,這人實在是不好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