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衣錦還鄉
老萬帶著陳揚模棱兩可的話回去自個琢磨去了。他前腳剛走,剛被陳揚提拔為稽查一科副科長的劉星就敲門進來了。這劉星是燕大研究生畢業,學法律的,可以算是陳揚的師兄了。到稽查處也比陳揚早了兩年,只是家里沒什么路子再加上他自以為是個高材生脾氣又傲,原先看誰都不順眼,把自己當成了機關的救世主。于是很自然的,他在處里一直被邊緣化,當了個最普通不過的稽查員。陳揚上臺后,才逐漸把這個冒傻氣的校友提攜了起來。而他經過兩年機關的打磨,人仿佛老了十歲,再也不敢自視為救世主了,心灰意冷之下就想到了辭職下海。誰知道,剛好這時候陳揚調任稽查處處長一職。兩年的機關工作告訴他,自己這回是時來運轉了,碰到這個校友處長不吝于話。陳揚不敢下車,只能是躲在車子里頭頻頻跟大伙點頭示意,同時吩咐坐前排已經有些嚇傻了的老萬:“萬處,我下不了車,你出去跟縣委的人說一聲,讓他們趕緊把這些歡迎的隊伍撤掉,這像什么話??!”“哎,好,好的?!?/br>老萬在交警的幫助下,硬著頭皮下了車。不過人家群眾g"/>本就不認識他是哪號人,一下車,他反倒是松了口氣,擦了把汗,一路小跑著奔向了前面不遠處的縣委大院。縣委大院門口已經站了一排人,為首的是縣長蕭五海,他旁邊站了一堆人,而現任縣委書記肖克反倒是落在了后排一個位置,顯得相當的尷尬。看到老萬下車跑了過來,蕭五海等人都是一愣,卻還是笑呵呵的上前打招呼道:“這位是計委領導吧,你好?!?/br>老萬跟他握了下手,急急忙忙的把陳揚的命令傳達到了。蕭五海卻是皺眉不已,苦笑道:“我們也不想這樣的,也不知道群眾是從哪兒聽到陳書記今天要來的,這不,一大早就在旁邊等著了,又不好攆?!?/br>跟著,也不在這干等了,干脆領人直接快步走向了陳揚的車隊,幫忙驅散群眾了。縣委書記肖克就交接工作的時候跟陳揚打過幾回交道,相互間不熟,就懶得上去迎接了,只是上來跟在一旁喘著粗"/>氣的老萬寒暄起來,言語間不乏一股酸溜溜的味道。老萬跟這從省委辦公廳秘書處下來的肖克挺熟的,也算是朋友,聽了卻是笑笑不說話,心中卻不以為然。短短的兩百多米的馬路,陳揚的車隊卻耗費了十多分鐘才開進了縣委大院。熱情的群眾跟到了縣委大院門口,陳揚不得不出來跟大伙說了幾句,才漸漸散去。隨后,陳揚冷著臉走進了縣委那個熟悉的大會議室。陳揚一言不發的大口喝著茶,偌大的會議室就顯得格外安靜,讓人有種回到去年時候的那種感覺。以前陳揚在這里召開常委會時,經常會陷入這樣的冷場情況。肖克坐在陳揚旁邊,對會場的詭異情況暗自咋舌不已,他上任以來也開了不少常委會了,可還從沒見蕭五海這些刺頭這么老實過。陳揚光是往哪兒一坐,這些人一個個的就坐得端端正正的不敢說話了??磥韨髀勚械囊谎蕴眠€真不是小道消息啊。弄得自己這個現任縣委書記反倒像個外人似的。“小董,幫我續點熱水?!标悡P三兩口就喝光了一杯溫水,習慣姓的轉回頭道。“哦,好的?!币呀浱釣榭h委辦主任的董秘書趕緊拎著水壺上去幫陳揚加了熱水。“老蕭,誰讓你們這么胡來的?群眾都不用上班,學生都不用上課了?還有以前東山縣委的那些招待上級領導檢查工作的標準,都被你們廢掉了?還是你們覺得現在有點錢了,就能胡花亂花不當錢使喚了?”陳揚連聲質問道。蕭五海悶頭不說話,心里卻叫屈不已,他不就是組織了點學生和舞獅隊嘛,那些群眾要到街上來他也控制不了啊。陳揚把頭轉向肖克:“肖書記,今天這事我建議你們最好拿到常委會上討論一下,一定要杜絕這種擾民行為。對了,讓五海同志帶頭在常委會上做個檢討?!?/br>肖克就有些驚訝,讓蕭縣長做檢討?怎么可能?蕭五?,F在可是東山這塊鐵板最硬的部分。然而讓他更驚訝的是,陳揚話音剛落,蕭五海立刻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認真道:“是,陳書記,回去后我一定虛心檢討?!?/br>陳揚點點頭,卻不打算再說什么。畢竟,很多話還是在私底下的場合說比較合適。隨后,陳揚聽取了東山縣委關于糧食加工產業化基地項目二期工程的落實情況,他說話不多,只是耐心聆聽,偶爾問上幾個問題,蕭五海等常委立刻搶著作答,若是指出問題,蕭五海等人也當即表示虛心接受,回去后立刻整改。曾經和陳揚共事過的干部不以為奇,肖克卻暗嘆不已,心說我要是也像這陳處長這樣,我還調動個什么勁啊,在這做一把手多舒坦啊。而坐在陳揚右手邊的老萬心中初定,看這架勢,暗道傳聞果然是真的啊。當晚,肖克在縣委招待所宴請陳揚一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惡心一下陳揚,酒桌上還真就按照了陳揚以前定下的那些接待工作組的套餐標準,四菜一湯,蕭五海等人因為今天碰了釘子也不敢再多嘴說什么換地兒的話。于是乎,亮晶晶的肥豬r"/>一上桌,在座的領導全都倒了胃口。陳揚倒是無所謂,而老萬等跟他下來的稽查處干部這一餐飯吃得可真是難受不已。飯后,陳揚就提議自己到東山街頭走走,老蕭等人不同意,說不安全,非要跟著。陳揚就笑著對這一幫老部下說了聲:“這樣吧,剛才看你們也沒有吃好,等過幾天走之前,我再專門請大家吃餐便飯吧?!?/br>這話一撂下,沒人再多話了??磥硎裁窗膊话踩际羌俚?,他們無非就是想要陳揚說出這句話罷了。夜晚的東山分外漂亮,加之天上下著厚厚的大雪,銀裝素裹的,分外好看。走在寬敞地大街上,陳揚欣賞著東山的夜景,心里有說不出的欣慰。不知怎的,一路走著走著,他竟不知不覺又走回到了以前跟項瑾一塊住的那棟小樓門前。屋里亮堂堂的,隔著窗戶,他能看到有個人影在里面不時的走動。項瑾不是還待在美國嗎?家里頭怎么會有人?陳揚一驚,趕緊掏出鑰匙扭開了門鎖。鎖剛一打開,他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屋里那人就已經提前尖叫了起來。聽聲音,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