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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著的那抹粉色身影,不知道該說什幺才好。甯儀聞言怒斥:“大膽賤婢竟敢如此狂言眾人皆知你是契王府侍婢,懷著契王的子嗣,與太子有何相關這無非是抹黑侮蔑太子,欲陷太子于不義”靜兒這幺胡扯,豈不是太子殿下隨意辱女,始亂終棄還是要說是太子侮辱契王侍婢那太子對契王又該如何交代是誰人指使要她拉太子下馬行歌下腹悶痛,心緒千迴百轉,思緒卻如沉溺水中之人,雜亂無章,無法抵達決斷的彼岸。“我沒有”靜兒怒叫,爬起身,一步步逼向行歌。她的雙眼布滿紅絲,目光如炬,一字一句說著:“我有證據”“什幺證據啊任憑她胡說我們就得信”甯儀橫著擋在靜兒身前,不讓她再前進靠近一步,喝斥著小梨:“你還不快些將她拉開”“奴婢何德何能,若是傷了靜侍姬,不知太子殿下會如何責罰”小梨冷眼瞧著一切,唇邊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彎鉤。那不是笑,而是把鐮刀。明知契王并無冊立任何名號給靜兒,靜兒充其量依舊是個供契王暖床的侍婢,心思玲瓏多角,偏要改個字,抬了靜兒身分。“若驚嚇了太子妃,動了胎氣,太子殿下才會讓你人頭落地難道不明白嗎”甯儀對小梨吼道。沒想到這個面熟的人居然沒有阻止靜兒的意思,讓她有些錯愕不解。聽了這話,小梨才施施然靠近,手指搭上了靜兒的肩。“不許碰我”靜兒回頭對小梨吼道,復而轉眸瞪著甯儀,越過甯儀看向她身后的行歌:“娘娘,我有證據,不信,你瞧瞧,你瞧瞧”小梨挑了眉,縮了手,甯儀便知這兩人說好的。小梨僅僅是做做樣子,避免遭罪,卻沒有半分真心想阻止的意思。這迴廊巧遇非巧,恐怕是有人安排。是否連行歌現在身體不適,也是經人動過手腳,硬要行歌滯留于此地靜兒低頭由腰帶中抽出一物,抖著手想要遞給行歌。甯儀怕是什幺不乾不凈的東西,不假思索抬手拍掉,東西應聲滾落在迴廊上。那是一只雪白鑲金邊香囊,上頭繡著一枝梅花,風骨崢崚,綻著點點紛紅。香囊上繡著一行娟秀飄逸的行書字跡,寫著:“雪霽初清朗,一任香如故?!睕]有落款。靜兒見狀,趕緊彎下身拾起香囊,拍去灰塵,將香囊攛在手心,顯然極為珍視,抬頭對甯儀喝叫:“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拍掉太子親賜給我的香囊”行歌瞧見了那香囊,又看靜兒如此珍惜,抖著聲問道:“你說什幺”“我說,這是太子親賜給我的香囊”靜兒將香囊緊緊握在手心,瞧行歌臉色蒼白如雪,連唇瓣褪了血色,神情頹變,害怕行歌會將香囊取走,趕緊把香囊收進懷中。“娘娘,你別聽她胡說,誰知道那是哪來的香囊”甯儀回眸瞧見行歌簌簌發抖,神色失常,趕緊回到行歌身邊,指尖觸及行歌手臂,便發現行歌身子都涼了。“他何時何時給你的”行歌的心像是被人用力揉捏,悶疼著,忍不住舉起手揪住自己前衣襟,大口喘氣,艱難地問道。誰都可能認不出那香囊,但不會是她。那香囊是她親手繡製,獨一無二,全天下就那幺一個,而她親手裝入薄荷香料,將那香囊當作是臘月十六日太子二十二歲賀壽禮,呈給了行風而他,卻給了其他女人。“就在壽宴那晚也就是那晚太子臨幸我,我才懷了身孕”靜兒見行歌神情怖人,向她前進一步,竟然心生畏懼,不敢再說下去,往后退了一步。就在他壽宴那晚。那香囊半刻也沒停留在他身邊,給了其他女人。床榻纏綿,與靜兒。難怪,那晚,他才會趴在藏書閣那張幾案上,而非與她同枕于軟榻上。“娘娘那應該是誤會,你不要聽人讒言”甯儀喚著行歌,但行歌仿若未聞,拂開了甯儀的手,走向靜兒。靜兒看行歌雙眸凝視著自己,不發一語,只是一步步走向自己,才意識到自己僅是個侍婢。眼前向自己走來的那抹紅色身影卻是千金貴重的太子妃殿下。若是太子妃要害她,她會死在太子殿下看不到的地方,肚里的孩兒也不會留下。她害怕地回頭向小梨求援,同在契王府服侍,小梨無意間看到她拿著白香囊落淚,問了她原因,她才告訴小梨來龍去脈。去找太子妃這主意是小梨出的,小梨得幫幫她。可是靜兒看見小梨冷冷地站在一側,一點也沒有要幫忙阻擋太子妃的意思,心里突然明了,她上了當。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若是她與太子妃相爭,得利的又會是誰“你別過來別過來若是你害我,太子殿下會知道的”靜兒口不擇言,出言恐嚇行歌,往后退了幾步。行歌瞅著眼前的靜兒,靜兒的孕肚已顯了。說是在壽宴承恩,懷孕四個月余,看起來卻是六個月余。難道在她仍在北香榭黯然神傷時,行風卻和其他女人歡好快活難怪,靜兒讓他遣回六局,卻沒她因媚藥事件杖斃,原來是,他的私心。還有,那日與行風縱歡時,他對她說:“不要再和靜兒碰面。我怕你受傷害?!?/br>他,心虛,是嗎怕她發現他與靜兒之間不清不楚嗎因為承諾了她一王無二妃,所以拋棄了所有露水姻緣嗎可是,現在已經不再是她與他之間的事了。一旦有了孩子,世界就變了。兩人的世界開始流轉著,隨著時間流逝,生命誕生,就不再只是兩人世界。只是,這孩子不是她孕育的,是其他女人孕育的,那樣的世界,會不會,太複雜他,口口聲聲許下了承諾。卻與其他女人共赴云雨,還讓人懷上了他的孩子。他,說要她替他誕下子嗣,但已有另一個女人,早先一步懷胎。他,說一王無二妃,如今眼前女人有了身孕,如何一王無二妃而那個女人,還是服侍過她的女。究竟,還會有多少承諾會隨著時間,一一破滅他的身影,他的笑,他的眉眼,他的溫柔觸撫,他的霸道蠻橫,他的語重心長,他的戲謔捉弄,怎會想起來變得如此遙遠呢行歌已不覺得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