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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許的變化。但那并不是仇恨,而是憐憫。他伸出手,虛點了點他的胸口,又點了點自己,蠕了蠕唇。祁蘅分辨出他的口型,他說的是:她,不,會。“是嗎?”祁蘅嗤了一聲,“可惜由不得她……也由不得你?!?/br>————祁蘅走后,地牢的門又被緊鎖了起來。被喚來照顧祁甄傷勢的醫生,盡職盡責的為他消毒,包扎,還要喂他吃藥。他們身邊都有人緊緊的盯著,為了防止祁甄的人混進來,也為了防止他做出什么難以預料的舉動。那醫生將和往常一樣的幾粒藥丸倒在了手中,端著一杯水遞到祁甄面前。正當祁甄想接過來時,一邊監視著他們的隨從忽而喊了一句:“等等!”祁甄撤了撤眼皮,輕笑了一聲。醫生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的停下了動作,畢竟他跟著祁蘅許久,很清楚這隨從的性子。隨從接過他手里的藥丸,碾碎了仔細的檢查一番。確定無誤后,他又端起那杯水喝了一口。“再拿一顆?!?/br>他將這些徹底查好了,把手里的粉末撣到了地上,又對醫生道。醫生瞪他一眼,無奈的轉頭去拿藥。就在他拿藥的間隙,那隨從的手掌動了動,只是動作極為細微,根本沒有被人注意。這一回,隨從接過他的藥,就遞給了祁甄服下。做完這一切,兩個人都退出了牢內,吩咐人看好祁甄,轉身便離開了。祁甄垂著頭,嘴唇動了動,似是已經睡著了。————黎莘又打翻了一盤吃食。傭人已經習慣了,默不作聲的蹲了身子去收拾地上的殘渣,又把碎瓷片拾了起來,防止黎莘傷到自己。等她端著一托盤的狼藉走出去之后,恰好撞上了迎面走來的祁蘅。她忙行禮。祁蘅低頭,目光在她的托盤上掃了掃,抿唇問道:“她還是不吃?”傭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祁蘅揮揮手,讓她退下。他自己走到了黎莘的房門前,打開了房門,就聞到里頭有一股飯菜的香味,地上還有些沒來得及清理的油漬。黎莘更瘦了。她睜著一雙大而無神的眼,灰蒙蒙的失了焦。祁蘅的視線從她青白的面色滑落到兩只緊緊交握的手掌上,那手腕已經細到了極致,就像在骨頭上覆了一層皮。野心勃勃包身工X軍閥【七十七】(第二更)他站在床尾,就那么看著她:“怎么,你連表面工夫都不想做了?”祁蘅已經變了,他不再像往日那樣沉默,失去了視覺的黎莘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他的舉動和語氣,都能聽出他的意氣風發。果然,他覺得自己已經成功了。黎莘將腦袋倚在床頭上,沒有別過頭:“我可憐你?!?/br>她嗤笑了一聲。祁蘅的手本是放在床尾,這會兒就倏然的抓緊了那板子,攥的指節發白,連板子都喀喀作響。他的瞳仁變的格外幽深:“是嗎?”祁蘅放下了手,垂在腿側,幾不可見的輕顫著。“那么,你想見見一個更可憐的人嗎?”黎莘的耳朵動了動,空洞的雙眸轉了回來,極為準確的尋找到了他的方向。“你想要什么?”她清楚,以祁蘅的性子,不可能毫無目的的讓她去見祁甄。祁蘅卻低低的笑出了聲。他踱著步子,緩緩走到了黎莘的身前,慢慢的坐下,與她平視:“什么也不要?!?/br>他想伸手去觸黎莘的面頰,卻被反應極快的黎莘一把打開。他也不惱,只是摸了摸被打疼的皮rou,嗓音空渺渺的,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這是我施舍給你們的?!?/br>————黎莘被人隨意的披了件衣服,由那傭人攙扶著,跟在祁蘅的身后。這是她這么久一來第一次走出房間,因為沒怎么吃東西,她的腳步有些虛浮,但那些新鮮的空氣還是讓她精神一震。她嗅到了淡淡的花香,風拂在面上,并不冷,反而很溫暖。還有融融的陽光。她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活著的,而不是整日蜷縮在那個冰冷的房間里,用一床被子緊緊的包裹住自己。祁蘅不緊不慢的走在前面,兩側還有旁人的步子,黎莘猜測那大概是他的隨從。他們彎彎繞繞的走了很久,直到黎莘聽到鐵鏈拖動和開鎖的聲音。她想,這是到了。沒有了陽光,微風,還有鳥語花香。迎面撲來一陣極為陰寒的氣息,夾雜著潮濕腐朽的霉味,讓她不自覺的皺起了眉。祁甄……被關在這里?她的面上不由浮現了幾分急切和擔憂。身邊的傭人見到這里,顯然也有些害怕,可是祁蘅對她示了意,讓她扶著黎莘走下去。傭人咽了咽口水,頭皮發麻,但還是不敢違抗祁蘅的命令。下階梯的時候,黎莘深一腳淺一腳的,差一點還崴了腳。她顧不上腳踝處的疼痛,摸索著來到了牢門前,有些無措的觸碰著那些冰冷的鐵欄,嘴中喃喃道:“爺……爺?”半昏迷的祁甄迷迷糊糊的聽見了她的嗓音,倏然驚醒了過來。他睜開雙眸,透過那一片昏暗的火光,看見了黎莘纖細的近乎瘦弱的身影,正攥著鐵欄,喚著他的名字。他下意識的就想沖上來,可是身上的鎮鑄緊緊的一收,在他快要碰到她的時候,又將他禁錮住了。他無聲的張了張嘴,喉中卻發不出絲毫的嗓音。只能那么眼睜睜的看著她。鐐銬磨的他腳踝,手腕處皮rou翻卷,他眼中彌漫了一片赤紅,被這火光映的絕望。他已經不能說話了。他伸了手,總在距離她半米的地方,被鐵鏈阻擋,無論如何都碰不到她。野心勃勃包身工X軍閥【七十八】(第三更)祁蘅看著他們,一個瞎了,一個啞了,多么可笑又可悲。他忽然覺得心中那股郁氣消散了許多。祁蘅從黎莘身后走出來,眸色淡漠的望著一臉憤恨和怒容的祁甄,仿佛在看一只垂死的縷蟻:“小九,你現在的表情,才是我想看到的?!?/br>他輕哂道。黎莘聽到了祁蘅的話,也聽到了鐵鏈拖動的聲音,甚至還聞到了濃郁的血腥味。她不知道祁蘅對祁甄做了什么,但從現在她能獲得的感知來看,他絕對好不到哪里去。于是她用力的拍著那些鐵欄,對著祁甄道;“爺,爺你怎么樣了,你告訴我好不好?”黎莘的嗓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