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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矗立,遠遠可見巨大的廣場穿池流水。“可惜了……”震驚之余,季婉還不住惋惜,如此神秘壯闊的古國,最后還是曇花一現的消失在了沙漠中,后世重建的幾姓高昌卻遠不及闞氏。夜華如水,繁星璀璨,季婉慢慢坐在了地上,在大城市出生長大的她,從沒有見過這樣美的星空,遙遠的天際如同被輕紗柔柔掠過般,暈著斑斑彩霞耀眼。“阿嚏!”沙漠中晝夜溫差極大,高臺上掠過的清風都帶著幾股涼,季婉揉了揉鼻子,就抱住了半露的雙臂,絲毫不舍離開。身后似有腳步聲臨近,緊接著一件厚實的披風遮在了她的身上,季婉以為是萊麗,便沒有回頭,還興奮的說道:“我第一次見這么美的夜空,全是星星,好漂亮……”正說著,她卻在空氣中聞到了一絲酒味,心下一緊驟然回首,便見闞首歸就站在她身后。他實在是太高了,胡服下的身軀健碩且比例完美,深目高粱的俊美面龐白皙,冷峻漠然中隱約帶了點笑意,如狼般的綠眸沉沉的看著季婉。“盛樂的星空確實比不得這里?!?/br>季婉坐不住了,低垂著頭起身就想走,闞首歸卻張開雙臂將她抱入了懷中,她嬌小纖軟的讓他不敢過多用力,小心翼翼地勒緊她不安份的蠻腰,明亮月光下,低頭將薄唇吻在了她光潔的額上。“還在生氣?下次不要再激怒我了,那不是明智之舉?!?/br>這輕柔一吻微涼,季婉卻覺得額間guntang,她咬唇用手倉促的捂住了額頭,看著隱有醉意的闞首歸,漸漸停下了掙扎的念頭,喝醉的男人可不能亂惹。心動的聲音闞首歸抱著突然乖順不少的季婉,抬眸看向月光下榮耀輝煌的王庭,笑意以一種冷酷的弧度勾勒出來。“我阿娘也喜歡這樣的夜,她信奉真神,去世前她告訴我,她并不是死亡,而是靈魂被真神招去了,她會化作夜空里最亮的那顆星,只要我抬頭依舊能看見她?!?/br>陰惻側的語氣蘊涵了很多季婉聽不懂的涼薄,夜風里燈火搖曳,襲來的寒意讓她有些輕顫。“你,你喝醉了?!?/br>將瑟縮的季婉往懷中攏了攏,闞首歸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凈白修長的手指上紅色的戒指閃著幽幽血光,混雜著酒氣的炙熱灼息不住噴涌在季婉耳畔。“醉了?或許吧。明天我要去下城,大概兩天后回來,你要乖一點?!?/br>明天他要離開?季婉登時有些欣喜,這個危險人物走了,她逃離這里的成功率顯然又大了幾分!“王庭外的沙漠里有很多野狼,吃人的時候連骨頭都會嚼碎,對了,還有很多的蛇,有毒的無毒的都喜歡將人纏起來,慢慢勒死?!?/br>他有意無意的說著,像是在告訴她一件很好玩的事情。季婉心虛害怕的吞了吞口水,小腿都軟了,狼她還不是怎么怕,但蛇這玩意兒她是真的怕,以前看紀錄片,沙漠里的蛇簡直讓她毛骨悚然。“我好困,我要,我要睡了!”這次闞首歸不再攔著她,看著那道纖婉的身影逃也似的入了宮殿去,回蕩在耳畔的悅耳鈴聲,讓他唇角冷冷微揚。……闞首歸大抵是吃定了季婉不敢再逃跑,所以走時吩咐了不再關著她,由她在王庭里任意行走,換了異域裙裝的季婉跟出籠的鳥一樣,到處亂竄去了。陽光下的高昌王庭和月色下的朦朧王國又是一番不一樣的震撼,季婉從鑿了巨型花池的廣場上路過,抬頭看向層疊修筑的宮殿東面,隱約可以看見她住的地方,再往中間去,眾星拱月的最高處,那座金碧輝煌的宮殿應當是國王的了。季婉往西面走去,這邊的建筑偏向柔和,不時還能看到些中原宮廷的特色,小橋流水迷花倚石讓她驚嘆不已,最神奇的是她居然看到了一顆巨大的藍花楹,繁茂的藍色碎花像蘑菇云一樣開滿了小廣場。“真美!”踩著花朵鋪成的天然地毯,沁鼻的花香讓她粲然不已,忍不住提著長裙在樹下轉起圈圈,顧盼嬌盈,風起落花雨的瞬間,這番的美景已然落入了另一人眼中。花樹下的她猶如入了仙境神女,裊娜的身影翩若驚鴻,如花還嬌的瓊首,一切都是震顫人心的美……季婉提著裙子轉身睜開眼睛時,視線里驀然多出的一人,驚的她一時失神,踩在花中的腳不甚崴了,重心一亂直接狼狽的摔在了地上。“嗷!”她這一聲痛呼讓不遠處的人也回過了神,疾步跑了過來,月白的深衣長裾迅速掠過落花,蹲在季婉身旁的剎那,更近距離的四目相對,兩人都從各自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艷的光彩。很多年后,季婉都能記得這一天的初遇,著了漢家錦服的少年美若冠玉,神采奕奕軒昂儒雅,她仿佛聽見了心動的聲音。“可無事?對不住,我不是有意驚擾你的,方才,方才我……”“帥哥,你有女朋友嗎?”去哪里了?季婉覺得自己可能是著了魔,穿越前她最不缺的就是來自異性的愛慕和告白,這樣的話反過來她聽了無數遍,卻還是第一次不由自主的對一個男人說出來。“可能傷到了,揉些藥酒吧,我那里有?!?/br>他撩起了她的裙擺,迫切的檢查她的腳,憂心到已經忘記了男女有別,手指摸在她嫩白的足踝上,有些輕微顫抖。溫熱的空氣中甜膩膩的花香盈盈,季婉咬著唇,透粉的頰畔浮起可疑的紅暈,她這次算是知道什么叫男色誤人了。與之相比,闞首歸的俊美偏于異域妖異,太過陰冷的讓人害怕,而眼前這位溫柔俊逸的讓人情不自禁便心生好感。“怕是走不得了,我背你過去吧,不遠?!?/br>腳間的疼減輕了不少,可是一動還是痛的慌,季婉看著少年璀璨的星目,還未回過神就已經本能點頭了。少年欣喜的笑了起來,朗朗眉宇舒展,落滿陽光的眼中似水的柔情在微漾,讓季婉莫名生出一種奇妙的眩暈感,混亂如麻的心在這一刻安然了下來。“有勞了?!?/br>記憶中除了父親背過她,季婉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伏在男生的肩頭,他步履沉穩,背著她走的不疾不徐,兩人都不曾說話,卻也不覺尷尬,無形之中似有熟識已久的默契般。走過金壁長廊轉入了一個庭苑中,少年將季婉放在了花蔭下的地氈上,抬頭便是纏纏繞繞的碧樹花影,其中還有不少的葡萄串和不知名的果子,季婉猶是新奇。少年取了藥酒過來,才發覺她正望著花果架子出神,那模樣活似一只流口水的小饞貓,他忙笑說:“要吃嗎?我給你摘些?!?/br>季婉也不客氣,指著累累果串就道:“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