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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小子!既然還記得叫我大哥,下回就要記得給我稍個訊,不要走得這樣一聲不響!」范梓闕一張率真的臉膛漲紅了,手足無措了半晌,總算下定決心似地,展臂也環住雙飛的肩,輕輕一拍。忽然,他心里有股奇異的悸蕩。什麼時候開始,雙飛的肩頭變得這麼清削?還有,身上怎麼竟帶了點幽幽淡香?簡直──像個正在嬌娜蛻變、迅速長開的娉婷少女!北征調(15)隔天就是重頭戲,她和南宮鈺、沉叔三人在書房商議了一整晚。「雙飛,後天晚上就是迎賓館閉館、大宴開始的日子,此行一去,你愈不起眼愈好,」南宮沉交待得極是殷切而慎重:「沉叔探到一個消息,這次大會暗中派了人,會繼續辨識這些無名帖的真偽……不過,讓那些人去怕好了,咱們可不用怕!」鄭思霏看見沉叔向南宮鈺投去了一個眼色,南宮鈺玉面肅然,點了點頭。她不懂,她其實很想問:「為什麼不怕?偽帖橫流,怎能肯定咱們手頭這張必定是真的?」不過,南宮鈺和南宮沉顯然沒有要向她解釋的意思,繼續商討了下去,直到天泛青白,蒙蒙亮起,南宮鈺喝乾盞里最後一口冷茶,握住有些恍神的鄭思霏的手,淡道:「雙飛,走了?!?/br>南宮鈺好像恢復正常了,握她的手、搭她的肩,看起來這樣自然!可是,鄭思霏發現自己卻沒辦法像以前一樣自在了,她把臉迅速轉到一旁,顧左右而言他:「沉叔呢?」「去吩咐車子了,你沒聽見?一夜沒睡,太累了?今日到迎賓館後我們就在房里睡,晚膳前都不出房,少引人注目?!鼓蠈m鈺只是把她拉了起來,此刻又放開手:「衣裳替你備好了,都是尋常男裝,不要穿著朱雀族徽,太招搖……你回房去整理些瑣物,我在門口等你?!?/br>「嗯,我回去拿些東西?!蛊鋵嵥睦锊]想好自己要拿什麼,只是想逃離與南宮鈺同處一室的壓迫空氣。不過,她都要跨出了門檻,南宮鈺忽然又輕聲叫住她:「思霏!」鄭思霏猛一回頭,他好像發現自己叫錯了名字,抹了抹帶點倦意的雙頰,自嘲一笑:「不對,是雙飛。這趟一去,助我南宮氏的名號從此響徹北地!然後,我知道你不會再留了……你可以改回女兒裝束,再也沒人命令你做東做西……我大婚時,別忘了回南宮大宅去──以醉華陰弟子的身分喝杯喜酒?!?/br>南宮鈺的聲音薄薄浮在暮色中,好像風一吹,就要散了。晨光初醒、燈火闌珊之下,她驚覺南宮鈺的身影竟顯得那樣孤挺。她走了,他身邊還有誰……不!不對!她在想什麼?自己一走,南宮鈺就要迎娶皇親國戚的掌上明珠了,還有一個紅粉知己在側,南宮鈺當然不孤單!她跨出了門檻,側臉望他,聲音里帶著無比溫柔:「哥哥大婚,meimei當然要備上重禮,親自來賀!」聞言,南宮鈺頷首淡笑,不再看她。***江府迎賓館確實如南宮鈺所說,今日簡直人山人海,南宮鈺在入口處并沒有受到太多刁難,因為,後頭排隊等進門的人實在還太多!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鄭思霏有點發窘。帶路的雜役指指東廂某個靠邊角的無窗小房,給了他倆一把鑰匙,然後就趕著又返身走了。南宮鈺倒是沒有太驚訝,「雙飛,只有一間房?!?/br>鄭思霏囁嚅:「可是……醉華陰每個人都有一間房……」南宮鈺輕笑:「你們那是貴客!和我這等人可不一樣?!顾麆邮珠_了門,屋里雖泛出淡淡霉氣,不過倒還整理得乾凈,除了桌椅、床板之外,還設了一架床榻,被褥也有兩組。鄭思霏微微松了一口氣,正要邁步走向那張臨時架設的床榻,南宮鈺卻比她更快一步,把自己的包袱放到了榻上。「你睡床,」南宮鈺的姿態不是商議,而是發號施令:「需要養足精神的人不是我?!?/br>鄭思霏張開嘴,猶豫了一會,見南宮鈺根本不搭理自己,自顧自地脫了外袍,縮身側對墻面,倒頭就睡,她只好自己走向床去,一陣摸索之後拉開床上薄簾,裹在被子里也睡了。鄭思霏雖然累了,但整個人都有點緊繃,她睡不著……直到她在門外的人聲雜沓喧鬧中,聽見屋里另一個綿密而松懈的呼吸聲,確定南宮鈺真的就這樣睡了,她才迷迷糊糊陷入夢境。她真的累了,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感覺近在自己身旁的風吹草動,鄭思霏才睜開眼睛,猛然向帳外一看,原來是南宮鈺。他手上端了一盆水,正輕手輕腳地擺在床邊的椅子上,因為做不慣這些事,才會碰出聲音來。見她睜眼,南宮鈺神色不大自在:「你醒了?我讓人打水送來,本想在你睡醒前放好的?!?/br>「鈺哥哥,你叫醒我就好啦!」鄭思霏從床上驚跳而起,匆匆著靴,迷蒙的眼神盯著已經略略暗下的天色,門外似乎比白日安靜得多。她詫問:「現在是幾時了?外邊怎麼沒聲音了?」「剛剛敲過鐘,他們都去用膳了?!鼓蠈m鈺把粗布巾沾濕,遞給她。鄭思霏接過巾子胡亂抹了一下臉,喊得懊惱:「怎不叫醒我?快走快走,先去吃飯!」南宮鈺卻站在床沿、拉住她衣擺,神色恬靜:「不急,你頭發亂了,整好再走──」他的手才要撫上鄭思霏鬢角,門扇外忽然停下了一個高挑身形,很不識相地大聲敲門,「咦?這里還有人?沒聽見鐘聲嗎?吃飯了!」「誰?」南宮鈺有些惱怒。「隔壁房的,好心提醒,過了用餐時間可沒有夜消!」那個聲音,熟悉得讓鄭思霏吃驚。南宮鈺快步奔到門前,把門扇打開,果然是王云生一張斯文和雅的俊美笑臉。「是你?」南宮鈺的臉色不大好看。「哦,是你?!雇踉粕鷧s像是沒感受到南宮鈺的薄慍,逕自向房里張望,見到鬢發還有些不整、睜大了眼看他的鄭思霏,賊忒兮兮地一笑:「??!原來雙飛也在嗎?看來是我打擾了……」王云生的曖昧話語還沒說完,已經被南宮鈺一把扯出門外,門扇砰的一聲闔起,獨留鄭思霏一人在屋內,南宮鈺凜冽而隱忍憤怒的聲音傳來:「雙飛,自己打理好了就出來,咱們就和王兄一道去吃飯!」最後一句話,南宮鈺幾乎是壓著喉嚨用吼的。鄭思霏一邊急急打水梳頭,心里忍不住狂跳。門外有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