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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和女子的差別。只不過是差了幾歲,只不過是比他矮了那麼幾寸,她還練過武呢!怎麼居然比不上劉仲士的力氣?以後,她也會漸漸和南宮鈺差這麼多嗎?鄭思霏此時才開始驚覺,剛才劉仲士把自己急攬過去的時候,她的背不慎碰了他的肩頭一下。似乎,不像個文弱書生?竟是……異常堅韌?***「對了,鈺兄弟,」走回學寮的路上,劉仲士似乎想到了些什麼,他一扭頭,看向鄭思霏的端雅面龐上滿是關切:「你家人還沒有再上來送過東西,這身青衣破了,還有預備的可以替換嗎?」她這才想起自己確實只有兩件夏用的青色薄袍,這件破了,想必要送下山去補,不知何時能送回來,自己只剩一件青衫,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鄭思霏苦笑:「只好先向邵兄弟借衣服了,他和我的身形也還差不多?!?/br>她發上露出半截的玉簪柔光忽閃,襯得微挑的純真眸子靈美逾常,劉仲士看得幾乎屏息,不禁低聲細語:「這樣吧,大哥房里還有兩件青袍,是幾年前的,現在身子長了,穿不下,如果鈺兄弟不嫌棄大哥用過,你先拿去穿著?!?/br>「這……未免麻煩劉大哥……」鄭思霏猶豫好半晌,沉吟未決,劉仲士卻已輕輕皺眉:「大哥知道你跟邵峰同房,感情也好,但是,難不成鈺兄弟覺得給邵峰添麻煩會更好嗎?那幾件衣服我是穿不下了,這兩天才整理出來,只差還沒有扔罷了!不過是到我房里拿個衣服回去就能解決的事,何必節外生枝呢?」他一番義正嚴詞,鄭思霏找不出理由拒絕,轉念想想,她歉然一笑:「那就真要麻煩劉大哥了!多謝!」「我房里要向這邊走?!孤犚娝饝?,劉仲士喜出望外,有意無意間,手又輕輕搭上了鄭思霏的背。不知怎麼回事,鄭思霏覺得今天的劉仲士行為舉止未免出格;不過,同窗之間彼此打鬧、勾肩搭背,她在書院里看得多了,此刻如果蓄意喝止,反而顯得自己小家子氣。於是,她強忍心里不舒服的直覺,勉強隨著劉仲士踏進了房里。不過是拿一下衣服,還能怎麼樣?男人和男人之間,哪還能如何?頂多待會拿了衣服道過謝,她借機快溜便是!龍笛行(12)在室內練字的邵峰,今日不知怎地心神難安,被山長連連指出幾個筆劃虛浮無力的缺點,末了,邵峰乾脆擱筆稱病,藉故回學寮去歇息。他其實不想回學寮,他想去習箭場上看看鄭思霏好不好;今天早上她這樣一鬧,雖然大合他意,但,他仍然擔心那雙同樣也曾對他窮追不舍的,虎兕一樣狠辣的眼。他和那人交過幾次手,無意間發現了他的秘密。那人極懂得隱忍,表面功夫十足,城府又極深沉,一旦出了書院,他和鄭思霏……都惹不起。***到了習箭場邊,陳教習正領眾人暖身完畢,準備開始練箭;然而,二十來人之中,獨獨不見鄭思霏,也沒有那人的身影。邵峰站在不遠處的樹蔭下,又等了一會,兩人依然沒有出現。他知道情況不對,忍住打從心底泛起的不安,蹙眉張望,正想著如何才能打聽出他們兩人去了哪里,場上的伍臨勝忽然摀住自己左腳,哇一聲跳了起來。陳教習大怒,喝問:「誰無故喧嘩?」伍臨勝苦著一張臉,拔出腳底剛踩到的一支削尖細箭,箭尖已沾上幾點殷紅?!附塘?,是剛才射破南宮鈺衣服的那支箭!我不小心踩到,給扎傷了……」陳教習這時也覺有異?!竸⒅偈扛蠈m鈺去了多久?學寮也不遠,怎麼走了這麼久還不回來?」「教習,不如我回去擦個藥,順便叫他們倆快點回來吧?」陳教習點了點頭:「你的傷擦藥就行了嗎?要不要給汪大夫看看?」「擦個藥就行了,我去去就回!」伍臨勝手執細竹箭,才一轉身,明朗的面容上便似罩了一層微霜,邵峰隱在大樹後,清清楚楚聽見他低聲一啐:「該死,那姓劉的難不成現在就對南宮鈺出手了?自己放了冷箭,還要嫁禍給我,真是卑鄙!」邵峰頓覺自己額上冷汗滲出。他生於青樓,長於倡館,伍臨勝這幾句話,他自然聽得明明白白!若是鄭思霏的女兒身被發現,逐出書院事小,倘若壞了名節,卻是大大的糟糕!無暇細思,他立刻從懷里摸出一瓶藥末,灑在掌心握緊,尾隨伍臨勝而去。才跟到學寮邊,伍臨勝猛然旋身,高舉手里的竹箭,尖端直指向他,威喝:「是誰?」「是我,勝哥?!顾换仡^,便對上了邵峰那張秀美卻隱帶憂慮的面容。伍臨勝一愣,連忙放下手里銳箭,似乎有些慌了手腳:「小峰?你不是在教室里?」邵峰卻不答他。「勝哥,我知道你胸懷坦蕩,早上雖然被阿鈺潑了茶水,卻不會掛在心上的。是嗎?」伍臨勝深深望了邵峰一眼,挫敗低嘆:「你和南宮鈺……怎麼短短幾天就好成這樣?小峰,你這麼想護著南宮鈺?怕她被欺負?」「她早上也護著我?!?/br>伍臨勝不太服氣:「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那樣護著你?!?/br>「不一樣,勝哥?!股鄯逵镊纫恍?,眸色轉深:「你我都知道,你想護著我的原因……跟阿鈺不一樣?!?/br>心思被道破,伍臨勝俊臉微紅,咬牙:「要保她,還不快走?再不去,我怕遲了!劉仲士那個小人,什麼東西沒有,下作的迷藥最多!」邵峰不語,明亮的眼瞳直勾勾盯著伍臨勝,伍臨勝急急走向劉仲士的房間,一股腦把心里話全說了。「我得不到的東西,還不屑硬搶,劉仲士可不一樣,我懷疑他的身分好一陣子了──他明著看是彬彬有禮,其實一肚子壞水,凡是看上的想要的,千方百計也要弄到手!小峰,這幾個月你就是不肯來依著我,他想動手腳的對象,只怕也有你一份!」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關切,言語懇切。「多謝,勝哥光明磊落,還是別和劉仲士那等人扯上關系的好,我的問題,還是得靠自己解決?!股鄯宓灰恍?,把自己那只握著「下作迷藥」的左手背到身後,不動聲色地揉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