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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思霏被他含笑的眼神瞅得心里一跳:若不是已知道邵峰的真實身分,她恐怕沒辦法這麼泰然自若地看著他,還能輕易開口說話。「你……真是好美?!顾吹醚劬Χ忌岵坏谜?。「胡說什麼?吃了解藥卻還沒醒嗎?」邵峰柳眉蹙起,面容雖還稚氣,竟已泛出水樣嫵媚的誘人風情。鄭思霏被他含嗔一瞥看得暈昏腦熱,心里不禁替邵峰擔心了起來;還好他現在年紀小,不全分辨得出性別,若是他二八年華後這副相貌依舊不變,甚至綻放得更美,到時還要假扮男子混在書院中,真會叫所有人都生疑。「真的,峰妹真美。我喚你meimei可好?」邵峰被一頭烏發襯得蒼白的鵝蛋臉笑紋彎彎,一側身就舉起手中笛子,輕敲鄭思霏的頭。「想害我?不準叫meimei,叫我邵兄弟、峰弟都好?!顾扑滥可舷麓蛄苦嵥荐瓗籽?,邵峰嫣唇藏笑,笑里藏刀:「你這男兒扮相也很美??!若不是早知道你是女孩兒,敢這樣調戲我的男人,我必讓他往後有嘴可張、沒舌頭說話!」「那還好,看來我的舌頭不會丟?!灌嵥荐冻龃侏M的神情,香丁微吐。她那一雙屬於南宮鈺的鳳目還含淚,桃花面卻已凝笑,面對眼前這個只是聞名已有好感的「meimei」,她現在親眼見到了,更覺得無比親切、極其喜歡,開開心心地撲上去想抱他:「妹子,你真兇!不過,若是沒有你,姊姊可慘了……現在該怎麼辦?昨夜那吳丁明明跟我說是辰時集合,他竟騙我!」邵峰纖眉一挑,拿笛子抵住了鄭思霏就要撲上來的肩,微微苦笑。「等等,你別頂著這張臉靠近我,我下意識會打人的!正經點,待會書院里掌罰的曾夫子恐怕就要來興師問罪了,你現在按照我教你的做……」***向來嚴肅的點睛堂,今晨的氣氛卻是別有古怪,眾生雖像往日一樣魚貫進入堂中,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候讀學規,卻不免擠眉弄眼地朝門口偷瞧。許山長不像平日一樣端坐在他的主位靜候,而是一反常態地在門口來回踱步,眉心層層疊疊打了好幾個結。眼看著卯時二刻就要到了,那南宮鈺竟沒有出現!這可讓許山長煩透了心。南宮鈺這一遲到,若是照規矩打他一頓嘛,偏偏此人是恩師千托萬囑的嫡親外孫,又是自己一力推舉而來,這一打,豈不是把自己和秦祭酒的兩張臉都給打掉了?不打的話,只能更糟!同湖書院之所以能在眾書院中獨樹一格,每隔幾年就教出一批濟世之才,全是因為嚴謹的學規,以及那一入書院後就不分尊卑和主從、人人平等的慣例;好不容易建立的名聲,卻只要一步做錯就可能全盤毀去,有太多人等著看從來不曾犯錯的同湖書院哪天出丑,這第一日入學便遲到的學生要是不打,連今日這些乖乖坐在點睛堂里的學生,恐怕都要不服管教了!好一個南宮鈺!千萬別第一日就讓我為難??!遲一些還無所謂,你好歹現在就出現吧?天不從人愿,盡管許山長在心里對南宮鈺腹誹有加,暗地里罵了百來聲,門外還是空無一人。負責點名的曾夫子手握厚厚一片戒板,將廳內巡視了一遍,回道:「山長,卯時二刻已到!除了因病告假的邵峰和新生南宮鈺,其余人等全員到齊!」許山長抑住自己的憂慮與微惱,再回身時已是往昔肅穆崇高的模樣:「劉仲士,今日由你領讀學規吧!」「夫子,夏日天亮得早,南宮兄弟初來乍到,邵峰又剛好不在,留他獨個兒一間房,或許還不習慣書院作息,是不是再稍等一等?」劉仲士其實也不斷在朝大門處偷覷,想到昨夜驚鴻一瞥的南宮鈺笑貌,再想到曾夫子那從不留情的幾棍子打來,必要傷了他玉雪冰肌,心中油然泛起不舍,還想替南宮鈺拖點時間。劉仲士正苦思如何拖延之際,偶然向門外再瞬一眼,卻見不遠處有個纖細人影小步跑來,不禁喜得低喊:「夫子!那邊是不是有誰來了?」是南宮鈺?他不是還沒醒嗎?怎麼能來得這麼快?眾人心里都是一詫,紛紛將目光投向門外。許山長心頭卻是喜得一跳!若是南宮鈺現在能立刻奔進點睛堂,還不算太晚,疾言厲色責怪幾句便可罷休,還有轉圜余地!他臉上的沉靜頓時有些垮了,一個急轉身,也朝那碎步聲企望。龍笛行(6)然而,那人影迅速奔來,大家這一下子都看清楚了,那不是一個人,卻是一前一後兩個婀娜人影。這兩個丫環裝束的女子,在座幾乎都認得,是邵峰家中兩個年方二八的侍兒小婢,只要邵峰發病,就是這兩名侍女來接,叫做春雪和夜荷。兩個妙齡女子在不應該的時刻,奔進不應該進來的處所,頓時引起點睛堂里一干小書生的譁然。曾夫子和許山長也愣住了,一時沒想到要制止眾生喧嘩。夜荷先沖到了點睛堂外,正要跨進門檻,卻被追得氣喘吁吁的春雪一把扯?。骸敢购?,你別這樣沖動,會嚇到大家……」夜荷的奔勢被止住了,她也不稍停一停,便直接對著堂中的兩位夫子大嚷:「夫子!夫子救人!我和春雪昨夜在別館里沒看好少爺,今天早上起床要伺候少爺吃藥,房里卻四處不見少爺人影,只見桌上一張條子,是少爺手書,說要趁卯時之前回山上拿東西!」手持戒板的曾夫子驚詫不已:「邵峰?他回山上了?無人通報??!」春雪從夜荷身後露出半張白皙嬌柔的面容,從懷里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正站在門口的許山長,眼中已是水光盈盈:「曾夫子,您別嚇我姊妹倆!少爺這幾日總念著他的龍笛,雖在養病,卻怎麼也睡不好,所以留了字條從別館驅車上山,要拿回笛子,結果那駕車的仆人在山下等了許久,見天都快要亮了,少爺還沒下山,心知不妥,也回頭來找我們倆……夫子!少爺現在人是進了書院吧?」許山長取過字條細看,條上兩排乾凈俐落的行草:「無樂相伴,夜不成寐,回書院取龍笛,卯時必歸?!?/br>確實是邵峰削長明麗的手筆。「不可能,如果邵峰上來了,值夜的應當會通報,怎麼可能沒有一個人曉得這件事?丘辛!」許山長叫住了在一旁等著端菜上廳的仆役丘辛:「昨夜里輪值的是誰?」「夫子,昨夜和今晨,負責輪值的都是吳丁,待會公子們用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