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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之后方才離開。她剛一離開,毛延壽就迫不及待地脫下外衣,反鋪在話桌之上,筆走龍蛇,飛快地在上面畫出了第二副畫像,畫像種仍是方才那位讓他這個見識過三千佳麗仍為之失魂的女子。這樣傾城傾國的容貌,只有皇家能夠擁有,而他能夠擁有的,也許就只有這一副畫像吧。王鳳翻著那些入選女子的畫像,越看越無聊,那些華麗的裝飾下面,都是一個個平板的面孔,他看都看的膩歪了,就這些庸脂俗粉,送上去皇上也未必看在眼里,要知道無論是傅昭儀還是馮昭儀,一個嬌媚妖嬈,一個果敢艷麗,都是女子中的極品,不光有外表,還有獨特的氣勢和魅力,而畫像上的這些個女子,只能說是太嫩了,完全沒有一點風韻和魅力。王鳳看得頭暈,打了個哈欠,不小心掉了幅畫像,隨手抓起卷軸,畫像一下子打開,上面突然飛出個白衣仙女,驚得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仔細一看,才發現是畫中的白衣女子,畫師居然畫得她如飛天一般,容貌果然是清麗不可方物,神態氣韻更是超群脫俗,他越看越是喜歡,看得連皇后何時來了都不知道。王皇后站在他身后,看著那副畫像,越看越氣,連自己的兄長都會對著一副畫像看得如此神魂顛倒,失魂落魄,那若是讓皇上見到還了得。她一氣之下,一把搶過畫卷,怒道:“這是哪個畫師畫的,一定是受了那賤人的財物,才將這狐媚子化成這般模樣,一般凡間女子,怎么可能有如此美貌,來人,給我召畫師進來!”毛延壽正在畫室內對著自己畫在衣衫上昭君的畫像發呆,他自二十六歲入宮做宮廷畫師,如今已有十二個年頭,見過的美女無數,卻從來沒有一個象今日這位一般,讓他神魂顛倒,竟然不能自已。昭君留下的那個小小的錢袋里裝著張銀票,與其他的女子一般,這似乎已經成了宮中的慣例,他每個月光是這個進賬的收入就不少,可是看著昭君的銀票,他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過。莫道傾城難覓,總入帝王門庭。這樣一個神仙般的女子,那么一朵嬌嫩美麗的花兒,真的就要給那個比自己還大的皇帝去糟蹋嗎?毛延壽長嘆一聲,縱使不能得到她,如今有這畫有她的畫像的衣服在身,也算勉強安慰自己,大丈夫一日不可無權,他若有那天下第一的權柄,這夢一般的美人兒又怎會讓給別人。自己在心頭YY著,剛想把衣服穿回身上,卻聽門外一陣喧鬧之聲,他急忙將衣服批在身上,剛走到門口,一個太監領著幾個侍衛已經破門而入。“你就是畫師毛延壽?”那約莫有四五十歲的老太監神色陰沉,見他剛一點頭,就一揮手,命人將他抓住,尖聲道:“皇后有命,召你入宮見駕!”毛延壽被那兩個高大健碩的侍衛一邊一個架著胳膊,早已慌了神,他兩腿發軟,那兩人就像拖著條死狗一般,生拉硬拽地將他拎到了皇后所在的宮殿。大殿之中,皇后高高在上,毛延壽伏倒在地上,根本不敢抬頭看她的表情。只聽到下面的一人輕輕“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毛大畫師,想不到你今日居然畫出如此美妙的丹青畫作,王公公,叫你們請人來,你們怎么這么粗手粗腳,可是嚇壞了毛先生。毛先生請起,皇后和本侯見了你的一副丹青,覺得甚是美妙,所以請你來,想為皇后也做一副丹青?!?/br>毛延壽這才長出了口氣,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看到說話的卻是國舅陽平侯王鳳,而皇后端坐在上,玉面陰沉,神情冷冽,根本不像是看得高興請人作畫的表情,他心里“咯噔”一下,又不敢吭氣,只好繼續跪著。王鳳干笑一聲,命人將畫桌和筆墨紙硯準備好,竟然親自走了過去,扶起了毛延壽,溫言說道:“毛先生的畫作一向是宮內最有名的,皇后請你來,也是天大的恩寵,本侯知道作畫需要安靜,你這里準備著,本侯讓其他閑雜人等都出去,好讓你專心為皇后作畫?!?/br>毛延壽茫然地點了點頭,看他把王公公和侍奉皇后的宮女都趕了出去,自己卻留了下來,站在一旁看著他。皇后冷冷地看著他,突然開口問道:“聽說毛先生為本次入選的宮女畫了副飛仙圖,不知道能不能為本宮也畫上一副呢?”毛延壽一驚,立刻知道是昭君那幅畫惹了麻煩,急忙跪下說道:“皇后娘娘乃是一國之母,萬金之軀,哪里是那小小宮女所能比擬,延壽為娘娘作畫,當為王母之圖,方才配得上娘娘的儀容氣質?!?/br>皇后冷哼一聲,讓王鳳拿出了那副,仍在了毛延壽身前,“這么說來,你是見過圖上這女子了?是完全照她的容貌所繪,還是收了她的好處,故意將她畫的如此美貌,好去勾引皇上,這等欺君之罪,毛延壽你可知是要斬首示眾的?”第二卷金闕宮斗第十三章畫中嫡仙(下)“皇后饒命!”毛延壽大驚,頓時磕頭如搗蒜,“求皇后饒命!小的絕不敢欺瞞皇后,這幅圖絕對是照著真人所畫,小的畫出的,最多也就有真人八成姿色,絕非小的杜撰欺君,求皇后開恩!”“真的?”王鳳眼睛一亮,但被皇后輕輕冷哼一聲,脊背上一涼,轉又疾言厲色地沖他吼道:“毛延壽你好大膽子,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照你說來,那女子比畫中自容更勝幾分,你以為本侯沒見過美女,這世上哪里會有絕此絕色之女子,分明是你杜撰而來,你若不從實招來,本侯這就讓人將你拖出去處以極刑!”“皇后開恩!皇后開恩哪!”毛延壽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說道:“小人所言句句屬實,此女子就是掖庭宮宮女王昭君,皇后若不相信,可以立刻派人將她召來一見便知!”“王昭君?”皇后低低地念著她的名字,突然大怒,“一個小小的宮女,竟敢冒犯本宮名諱,陽平侯,你這就去派人將她召來,本宮倒要看看,這個女子究竟是怎樣的絕色!哼!”王鳳大喜,立刻領命而去。毛延壽趴倒在地上,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出。皇后走了下來,走到那畫卷之旁,越看越是惱怒,那畫上的人巧笑嫣然,對她的氣惱怨恨完全無視眼中,仍是那樣美麗得讓人窒息。她簡直恨不得上去踩上兩腳,但顧及自己的身份,只能用眼光在意念去凌遲那個讓她妒忌的發瘋的女子。“王昭君帶到!——”毛延壽覺得自己等了快有一年的時間,雙腿都已經跪的發麻,四肢僵硬得幾乎要抽筋,終于停到了王公公那公鴨般的嗓子,往日那難聽的聲音此刻卻如同仙音一般讓他欣喜若狂,心道皇后見了昭君,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是她們之間的事了,只要不關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