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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握了一柄短匕,即將送至那人頸側。黑衣人勉強一閃,下意識格擋了一下,右臂卻被匕首割傷,鮮血呲的一下冒出。房遺愛面容冷酷,眼里卻暗冒怒火。若不是有人打岔,剛剛對方以為得手時,他這只匕首定然會割開他的喉嚨——黑衣人此時已然送命。此時受傷的刺客眼見不好,他竟然不等房遺愛和陳慕之反應,趁著夜色,幾個縱身便消失了。來英雄救美的陳慕之揮手,身后立刻有兩人追了過去。“陳太史?”房遺愛收了劍和匕首,凝神看是身著一襲朱紫紅袍的陳慕之。這人他并不太熟悉,只是在宮里見過幾個照面,反而是他的師父李老道跟他“更要好”。陳慕之姿容殊麗,可烏發面冷,尤其是那一雙黑眸冷漠幽深,竟是一眼望不到底,就似這黑夜中的朱雀街,甬長深邃,永遠不知道這街里面到底暗藏什么危機與兇險。“多謝救命之恩?!毖圆挥芍?,房遺愛不咸不淡地感謝了一句。陳慕之淡淡的點頭,也不言語,也不親近他。房遺愛被這一出刺殺弄得頭腦頓時冷靜,再不復剛出宮時的氣惱。他在想是誰刺殺他?高陽?李泰?還是……別人?——就是陳慕之的突然出現也很可疑。還有陳慕之的身份,絕不是簡單的太史局的太史丞而已。太史丞可不至于還有暗衛……房遺愛唇角譏誚的勾起,回頭望著皇城,太極宮高大威嚴,是大唐天下的心臟,可里面也暗藏了種種兇機。如今刺殺他的最大嫌疑者自是高陽公主莫屬,房遺愛不似別人,不敢小瞧了這大唐的女子。不說往后的則天女皇帝,光是唐朝參與造反大事的公主們就不止二三個。等回到了房府,房遺愛并沒有跟其他人說過他遇到了刺殺的事情,說了也只是徒惹盧氏憂心,何況房玄齡的身體也不太好,這事他阿耶知道,也定然會勞累一夜,耗費心血想的更多。……第二日房遺愛如常的去了東宮,太子李承乾并不知道他被刺殺這事,恐怕只有太極宮的那位至尊會收到稟告,陳慕之應是皇帝的人。房遺愛不知道李世民會不會重視他這個“女婿”的一條命,想必他更關心他阿耶的性命——只是今天在校場陪太子跑馬的時候,他發現紇干承基居然告了假。“他小子終于風寒了一回,說是昨晚吃多酒,坦胸著涼了,會晚些來?!睆埶颊荒槼靶?。房遺愛“哦”了一聲,垂眼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太子隨口一問:“他素來是個身體好的,請了太醫了?”“那倒沒有,紇干他說他待會兒便過來?!?/br>房遺愛聞言倒是擰了眉頭,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他表情,李承乾眼里突然有些疑慮。他一直記得房遺愛說懷疑紇干承基,所以對他們兩人彼此之間,他難免會多想一些。等紇干承基來了,房遺愛視線在他胳膊上停留了一瞬,隨即表情從冷淡變成了慵懶。他揚了揚眉毛沖著太子道:“不如我們射箭?”李承乾騎術箭藝亦是不錯,他素來也愛這個,若不是這樣,東宮的太子詹士也不會曾經也因為這個申飭過他多回了。倒是房遺愛來了東宮后,張玄素被“告老”,于志寧有把柄,心氣也被房遺愛搞得消失了一半,還有一個臨時有事外派的孔穎達暫時不在東宮,基本上太子現在的被人“諫言”的情況好上不少。但孔穎達確實是個問題,但這人身在外地,李承乾暫時也顧不上他,如果不識趣,他不介意讓房遺愛在攪合一番。以往是他太過“尊師重道”,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佛一丈。*房府,高陽公主本來從宮中回來是要來收拾行李,然后向房玄齡和盧氏告知搬家公主府的事,可是從盧氏那里回來后,高陽公主卻改主意了。因為阿耶的囑托,雖然她面上對房玄齡和盧氏“尊敬”,但心里也很委屈,當然對房家能繼承爵位的房遺直和嫂子,她是瞧著不順眼的,根本不會去拜會。“貞兒,你去請管家來這里一趟?!备哧柟鞑[著眼睛說。“管家?”貞兒沒反應過來。“是房府的管家……我的家丞在公主府里呢?!备哧柟鳑]好氣道,這個貞兒向來蠢笨,倒是淑兒乖巧識趣,可卻也聰慧的讓人有點不放心。貞兒領命而去,淑兒自從被公主明面在皇帝面前掛上號,是公主賜給駙馬“貌美侍妾”,自那之后,公主待她與別個不同。但淑兒知道,這卻不是個好事。她的主子畢竟是公主,駙馬更是不再來公主這里,對她們的態度也與從前截然相反,別提以前的調戲了,如今簡直是形同陌路。房府的管家是個中年男子,是房府的家生子出身,世代為房家奴婢。高陽公主驅散了眾人,包括淑兒和貞兒,兩人在屋內也不知說了什么,很快管家便出來。盧氏很快便知道高陽公主喚了管家過去。“公主說了什么?”“殿下只是說暫時不搬家了,等駙馬回來商議?!惫芗胰缡谴饛?。盧氏揮退管家,只是神色懊惱,她并不想房遺愛跟著公主去公主府,他們兩人什么情況,作為母親的盧氏很清楚,公主府里說了最算數的人可是公主啊。公主是君,駙馬是臣。那些府衛和家丞、宮侍可都是聽公主一個人的。……不提有多擔憂自家兒子,還讓小七今日提前點去東宮門口等著,千萬攔著他先別去公主那邊,回府一定要先到盧氏這邊來“請安”。房遺愛在東宮的校場可是跟著紇干承基較上勁了。“今日有人射箭的準頭并不好——是不是胳膊哪里傷著了?”房遺愛別有深意地試探問道。紇干承基哈哈大笑,面色不改的揮動右臂,道:“什么傷著?駙馬的話讓我聽不懂,老紇我今天就是有點兒傷風?!彼首鳟Y聲甕氣地說道。——不打自招。右臂?!房遺愛看著他故意舉起的右臂,冷笑一聲,紇干承基順著對方的視線才發覺自己破綻,他咳嗽一聲,故作自然的抓起牛角弓,射了一箭在靶子上——箭羽顫巍巍的。“中了!”紇干承基故意挑眉,十分挑釁。房遺愛凝目一看,是靶心。李承乾搖搖頭,看著自己的箭,雖然也是中了,但沒有一箭在靶心,紇干承基確實是騎術箭術高絕,這也原是他看中他的原因之一。房遺愛其實沒想揭穿紇干承基,紇干承基背后一定有個幕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