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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又才過了半個月,端木俞已經在軒熙宮住膩了。她從來沒有覺得時間能過的這么慢。也許是太期盼能早點出宮了吧。公主嫁人,當然不可能住到別人家里去,皇帝會賜下公主府,公主要是跟駙馬感情不好,還能把駙馬趕出去呢。光是想想都挺開心挺激動。高嬤嬤笑道:“公主啊,你別這么傻呀。要盡量跟駙馬處好關系,早日生下孩兒才是。女人,還是要靠男人撐起家嘛?!?/br>“你說的那是普通女人,我可不一樣,我是晉國公主,有這個權利呀?!?/br>端木俞兩腿盤在榻上,手心里一把香甜的瓜子,果粒飽滿,果殼清脆。咔嚓咔嚓嗑得可歡,她接著道:“再說了,那萊家可不會感激我,指不準怎么想我呢。父皇明面上給他們殊榮,實際上要斷了萊家的官場之路。嬤嬤,你說他們也有點慘不是,那尚書老婆一大堆,卻只有一個兒子,而這個兒子萊恩澤呢還要尚公主,尚了公主就不能坐到三品以上的官。萊恩澤要是想要小妾了,還必須通過我的同意?!?/br>她說的起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我都可憐他。唉,成婚后,對他好點吧?!?/br>還沒高興幾天,許公公身邊的小羅羅竟然過來宣旨,讓瑾瑜公主參加賞花宴。瑾瑜平日絕對不沾胭脂水粉,這日自己給自己化妝。臉上涂了三層粉脂,顯得有過于蒼白,可以用來刮灰。眼皮上暈染著黑色的眼影,一條微粗的眼線從眼角往外滑去,唇上是濃烈的紅色。額頭吊著一排圓潤的水晶珠,快要蓋到眼皮上。身上著著大紅色的百褶裙宮娤,大只的牡丹花在云錦面料上綻放著。瑾瑜走出去,迎來了宮女太監們驚艷的目光。她之所以這般打扮,也是存了自己的考量。女人不上妝,上淡妝,上濃妝,前后的差異可以說能用質變來形容。乍一看,估計連杭侍衛都認不出呢。更何況,她如今的長相多少同三年前小丫頭片子的模樣還是很有些差別的。皇帝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興許見多了濃妝艷抹,反而直接排斥呢。端木俞這一點猜得很對。晉帝端木欽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遠遠看到艷麗的二公主被簇擁著走進院內,不過輕掃一眼,便撇開了目光。今日之所以要她來參加百花宴,完全是給萊恩澤跟瑾瑜公主培養感情的時候。目測還不錯,那萊恩澤應該會喜歡。端木欽一身明黃的龍袍,頭戴金冠,單手撫在檀木椅的把手上,另外一只手握著酒杯慢慢的晃。他的左右分別坐著華貴妃和珍貴妃,右邊下手分別是三皇子五皇子,和四公主,左邊下手是一群品階稍低的妃子。瑾瑜公主低頭過來拜見端木欽,端木欽給她賜坐在四公主的下手。“謝父皇?!?/br>女人的聲音小如蚊蚋,被周身嘈雜的聲音掩蓋了。待坐下之后,她的身子往后動了動,有旁邊夾菜的宮女擋著,這些連皇帝的衣角都看不到。晉帝端木欽現在最喜歡的,是禮部尚書家里出的小女兒張若瑩,剛剛十六歲,正是鮮妍純真的年紀。珍貴妃向來善解人意,笑道:“若瑩在下面,好像有心事呢?!?/br>端木欽朝張若瑩看去,瑩貴人感應到皇帝的目光,臉頰燃燒起兩朵紅云。珍貴妃將她招了過來,讓她坐在皇帝陛下的身邊,笑道:“陛下無聊著呢,你陪他說說話?!?/br>瑩貴人坐過來,端起酒杯給皇上敬酒,桌下一只手摸到她的腿上,貴人手上一顫,酒水潑到了胸口。她的臉紅的要滴血,匆忙地拿手帕給自己擦拭,道:“冒犯了陛下,是若瑩不是...”端木欽的眼神變了變,站起身來到:“陪我去園里賞賞花?!?/br>待皇帝帶著瑩貴人一走,華貴妃陰狠地看著珍貴妃。珍貴妃毫不在意,輕笑:“要學會討陛下開心才是,我們都已經年老色衰了...”端木俞感覺又道目光一刻不差地凝在自己身上。難道有人對自己一見鐘情了?她朝斜下方看去,那里坐著一個身材頎長樣貌俊朗的藍袍男人,約莫二十多歲,頭上戴著玉冠,眼神著實有些復雜。那人似乎朝她使了個眼色,指了指后方百花綻放處。端木俞當做沒看見,讓身邊的宮女倒酒。那人忽然站了起來,道:“瑾瑜公主,在下左拾遺(六品)萊恩澤,能否同公主說兩句話?”這下大家不看歌舞,都看向這邊了,端木俞只好起身點頭。萊恩澤一米八的樣子,側影俊朗非凡,又帶著幾絲朗然成熟的氣勢,走路生風裙角飄起,邁出的步子很大。端木俞若是不穿這套宮娤,也是能輕易跟上的。“喂,你能走慢點嘛?”萊恩澤詫異地轉過身,見艷麗妝容下,竟掛著鮮活俏皮的埋怨。萊恩澤停在原地等她過去,端木俞上前,歪著頭打量了他一番,笑道:“真好?!?/br>兩人并肩徐徐往林間深處走去。“瑾瑜公主,今天在下冒犯了?!?/br>“還好?!倍四居岬?。她對他的第一印象蠻不錯,比想象中還要好上那么兩三分。萊恩澤看上去,不像是jian臣家里的小jian臣,更不像是心懷鬼胎之人。他們一路走到湖邊的樹下,雙雙看著湖上飄蕩的碧綠蓮葉。“公主殿下很美?!?/br>萊恩澤的措辭簡單誠懇,沒有她最討厭的酸腐之氣,端木俞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