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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囚牛成為了蘭風王府的看門獸,西河倒有些樂了,可不就是么?涼寧和囚牛還真是挺像。王府大門關著,欽桑上前敲了敲門,片刻一年近半百的老人探出頭來,狐疑地打量他兩眼,后聽到欽桑自報家門雙眼頓時一亮,喜悅地將他二人讓了進去,親自帶往后面。一路行來,西河是真詫異了,別說豪華奢侈,人都沒見到兩個,整個蘭風王府就如平民宅院,樸素冷清的可憐,直到見了涼寧,她才知道這整個王府一共竟只有四人,除了他和涼琰,管家也就是開門的老人就還有個做飯的廚娘了,而且那廚娘也是個命苦的,被相公休棄無處可去才被收留在了這里。也就是說,他們基本除了做飯,事事都需要自己動手!自己動手也沒什么,畢竟她和涼介涼安也不喜歡假手他人,可是這兩者之間卻有天差地別!看著只在提起涼琰才臉色柔和的涼寧,西河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這樣一個不受寵愛的皇子還不如做個平民快樂自在的好。涼寧也沒想到西河會這么快就來看涼琰,心中微動,也不多說,直接帶了西河去涼琰房間。蘭風王府表面看起來不小,實際里面用到的也只有幾間屋子,余下的全空在那里,更加顯出王府的蕭條。涼琰的房間就在涼寧后面。甫一進屋,nongnong的中藥氣味撲鼻而來,空氣都似乎稀薄了不少。涼寧在前面細心地為她打起遮門的簾子,口中卻是朝著屋內輕柔地道:“琰兒,小河來看你了?!?/br>屋內隨即傳出書頁的翻動聲,接著是少年壓抑的咳嗽聲,西河踏入屋內,看到的便是少年靠坐在床頭彎著身子不斷咳嗽的模樣,少年身著雪白寢衣,滿頭長發散在身后,僅露出蒼白的側臉,無形中透出一股病弱之美。涼寧皺眉上前幫他順了順背,擔憂地道:“琰兒,大夫叮囑過你情緒不宜激動,好點了么?”涼琰咳嗽著點了點頭:“讓父親擔心了……咳咳……孩兒無礙……咳咳……”說罷他抬頭看向門口立著的西河,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小河過來坐吧,勞煩你多陪陪琰兒,我還有點事就不多待了?!睕鰧幷f著拍了拍涼琰的肩膀,投給西河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離開了房間。涼寧一走,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欽桑也一并出去了,屋子里只余她和涼琰二人,少年的咳嗽好了些,眼睛閃亮地盯著她。西河被他盯的不自在,眨了眨眼走近床前,瞟過枕邊堆放的幾本書冊,視線又落在涼琰身上。拉過一邊的板凳坐在床前,西河開口:“你的病……”涼琰微微一笑,道:“我的病沒什么的,從小就有,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頓了頓,又道:“上次謝謝你了?!?/br>西河看著他絲毫不在乎的樣子也不再說什么,倒是后面的話讓她有些不好意思。“謝我做什么,說到底還是我攛掇著你上馬的,論起起因還是我害了你呢?!?/br>涼琰聽罷淡紫色的薄唇抿起,搖了搖頭:“不,不是這樣,多虧了你,我才可以參加那一場試煉,沒有你,我這輩子怕是都不可能有如此難忘的經歷了……我的身體……”他沒有再說下去。西河不由皺眉:“放心吧,這世界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現在時日還長,你父王又那么疼愛你,他一定在忙著為你找辦法,你也要相信他,保持一個好的心態,不要讓他失望,而且我也相信,一定會有法子治好你,你要堅持下去?!?/br>聞言涼琰揚唇一笑,方才那瞬間的失落消失不見,他眼睛閃亮地看著身邊的小人,蒼白的臉上多出一抹血色,道:“你真不像一個四歲大的孩子?!?/br>西河挑了挑眉,直接道:“那你叫我一聲jiejie吧?!?/br>涼琰一愣,咳嗽起來,好笑的瞥她一眼,隨即又是一陣難受至極的咳嗽,似要將肺咳出來似的,西河都替他難受。好不容易平復下來,西河再不敢和他開玩笑,生怕再引他情緒激動,就又是一番撕心咳。兩人隨便聊了一會,不知不覺中,天色很快就暗了。涼安交代過晚膳一定要回去,欽桑見天色不早便進來提醒了一聲,西河看向涼琰沒有說話。一下午的相處讓西河對這個病弱少年了解了不少,有句話說的不錯,環境造就一個人,越是艱難坎坷的環境就越能催發人的成熟?;叵脒@段時間遇到的人,她如此,白羽櫻白羽絡如此,涼笙如此,涼琰亦如此,除了涼箏與赫連玉辰這兩個天之驕子,他們這些少年早早地被世俗所侵染,已經提前成熟了起來。對于這樣睿智卻被病痛折磨的涼琰,西河愿意與他為友。“時間過得好快……”涼琰微笑著看著身旁的小人,感嘆道。他心里此時依然驚嘆于西河稚童表皮下隱藏的那顆七竅玲瓏心,小小年紀便有豐富的談吐與見聞,那些比他還透徹豁達的生活態度令他向往而傾心,此刻她要離開他是深深的不舍,但他知道,他也無法挽留。“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呢……”他吶吶低語道。西河聞言揚眉一笑,“這有何難,我們隔得又不遠,歡迎你來定西王府做客,多走動走動也對你身體有好處,整天躺在床上越熬越疲憊,相信你父王會同意的?!?/br>涼琰聽罷雙眼一亮,點了點頭,目送西河離開了屋子。窗外一陣微風拂來,掀開枕邊放落的書籍,呼啦啦的,掀起了新的篇章。九月中已是秋高氣爽,松濤苑一樹梧桐似枯葉蝶般優雅旋落,鋪了一地金黃。西河在院中挑了幾枚小巧的葉片做了書簽,夾在涼介的藏書里,看了會游記便出了府。欽桑照舊跟在她身后,做一個稱職的保鏢。今日涼安涼介還沒有下朝回來,她的行動相對就自由許多。玉梵樓坐落于泠蒼京都東區與西區的交界地帶,相對平民會多些,天氣涼爽,四圍走動的人也多了不少。玉梵樓以前并不叫玉梵樓,它的前任主子開了一家茶館,由于經營不當一直虧損,索性就以高價賣了出去,西河看中這里地段佳,利用自己的小金庫接下了這里,連帶著后面的宅子,一并交給白家姐弟打理,這段期間正在裝修,牌子卻是早早的掛了出來,來往行人發現這里換了主人,紛紛側目,玉梵樓的名號一時也傳了出去。西河剛到門前,正在里面指揮工匠動作的白羽櫻便眼尖地看到了她,揮揮手興沖沖地迎上來將她拉了進去。大眼掃了一圈,見裝修的已經差不多只剩小細節,西河滿意地點點頭,心里琢磨著該準備些什么東西來賣。白羽櫻見她滿意也很高興,帶她進了后面住宅,順手塞了個東西進她懷里。西河一看,正是自己前段時間交給涼笙的木牌,頓了頓道:“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