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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18:49:24本章字數:3008安可洛聽了這話,眉頭不禁一皺。尉遲相府來的人?她來天音樓,那邊的人怎么會知道?心里面乍然間便想到那時尉遲沖找她那次……手不由緊緊握了握。楚沐憐望了望她,嘆了口氣,道:“既然人已尋到這兒了,想必也是有什么要緊事,不如先下去瞧瞧再說罷?!?/br>安可洛見楚沐憐這么說了,也不好再多想,當下便趕著下了樓去。樓下堂里,那人正在一旁桌子邊坐著,早有人拿了茶和果子招待著。安可洛緩步走過去,邊走邊將那人悄悄打量了一番。衣著樸素,但料子華貴,看上去并不年輕,一雙吊三角眼,倒顯得人整個兒陰沉沉的。安可洛心中略微有些慌,不知這么一人來找她,究竟有何事,待走到那人跟前時,那人才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冷的,竟是讓人說不出的膽寒。那人站了起來,比安可洛要高出許多,開口道:“我家相公找你有事說,還望安姑娘隨我走一遭?!?/br>安可洛暗咬嘴唇,心中生疑,不敢隨便就這么應了下來,不由扭頭去看身后的楚沐憐。楚沐憐看清那來人,眼里有那么一剎驚訝之色,但又轉瞬即逝,眉尖一簇,看向安可洛,踟躇了一瞬,才開口道:“既是這樣。你便去罷?!?/br>安可洛看不懂楚沐憐面上之色,可想到既是這天音樓里地人都瞧見相府的人要帶她走,心里想了想,也覺無礙,便對那人點了點頭,道了聲“好”。梳云在一旁見了,忙收拾了東西。就要跟著安可洛一道出門。豈料卻被那人攔下來,“尉遲相公只請了安姑娘一位,你就留在這天音樓罷?!?/br>梳云滿面不樂意,卻不敢說什么,只是拿眼睛望向安可洛,小嘴一開。眼里忽閃忽閃地晃著淚光。安可洛瞧見她那模樣,著實心里不忍,可對著尉遲府上的人,也確實說不得什么,只得對著梳云道:“你好生留在這里,同姐妹們玩一陣,我去去就回來?!?/br>梳云小腳一跺,不再看她,自去一旁角落里坐下,背過身子。小聲抽泣著。安可洛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了眼楚沐憐,又對那男子說:“現在就去罷。天色已不早了,還怕回來晚了,我這丫頭性子急,替我瞎cao心?!?/br>那男子點了點頭,便出了門在前面帶路了。門外一輛兩輪馬車正候著。車簾側簾皆是黑色。安可洛一見,心中不知怎的。竟是一股說不上來的恐慌。那男子也不多言,自去撩起簾子讓她上車,然后道:“安姑娘也別擔心,左右不會傷了你的?!?/br>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安可洛不明所以,可不及她開口再問,那男子便放好簾子,回了那駕車地位子上,一抽馬鞭,那車便緩緩往前行去了。這車簾黑漆漆一片,坐在車里,根本看不清外面地景物,安可洛起先是坐著,待那馬車行了有一柱香的時辰后,竟是越來越快,她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由自作主張將那簾子揭起來,湊過去向外面望去。這一望,她的心不由又提上了嗓子眼,這車外之路,根本不是去尉遲相府的!一下子慌了神,頓覺六神無主,安可洛隔著那車簾向外問道:“這是要去哪里?”聲音都是忍不住地發顫。男子冷冰冰的聲音透過車簾傳進來,“先前已經說了,左右不會傷了你。安姑娘還是在車中坐好了,免得亂動反而傷了自己?!?/br>安可洛心中一下子便沒了主意,愣在那里,盯著外面忽明忽暗的街景,心中不知還能做什么思量。若是尉遲決此時還在……她一想到他,眼眶便不爭氣地濕了。她一個教坊女子,縱是被他收在府中,可還是照樣能被人隨意欺負。安可洛用指甲掐了掐自己地手腕,硬將眼淚逼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氣,再望向那車窗外,仔細打量了一番,心中忽然閃過一些念頭。可還沒等她想明白,那車便彎入旁邊一條小巷,停在了一座朱墻大宅的后門前。那男子先下來,然后撩了簾子讓安可洛也下來。安可洛抿抿唇,望著那宅子,天色已暗,她竟是看不清,因又望向那男子,開口問他道:“這不是尉遲相府?!?/br>男子垂目,依舊冷聲道:“這是晉王府?!?/br>聞得那三個字,縱是先前心里已有準備,可還是讓她驚了又驚。晉王府!晉王此時尋她來做什么?而且還是打著尉遲翎的名頭!怕是……不肯讓人知道,抑或是想要栽贓給尉遲府上?那男子不耐煩地皺了皺眉,上前兩步,輕輕叩門,三重二輕。里面馬上有人來將門打開,見是他,便讓了開來,將門開得大了些。男子回頭道:“安姑娘,請進來罷。我家王爺找你有事相商,還是那句話,左右不會傷了你,你心中也不要太過計較?!?/br>安可洛望著那男子,又望了望這四周深巷高墻,不由攥緊了手,猶豫了半晌,才走上前去,一腳邁過那門檻。衛靖的燕王府,她先前是隨尉遲決去過的,里面堂皇萬分,堪稱帝京第一王府。眼下進了這晉王府,雖說沒有那燕王府中的旖秀之色,可這盤錯交深的宅院,也隱隱透著一股天家大氣之感。不知走了有多久,也不知是怎么走的,只是一直跟著那男子,七拐八繞地便到了一間廳前。那男子停住步子,叩了叩那門,小聲道:“王爺,人我帶來了?!?/br>里面傳出一聲沉沉之音:“請進來?!?/br>男子應了一聲,慢慢推開門,然后讓至一側,讓安可洛進去。屋內亮光堂堂,一瞬間讓她有點暈,她穩了穩身子,才慢慢走了進去。廳內上座高高一把紅木椅,一個面相冷峻的男人坐在上面,眼角有細細的皺紋,下巴上蓄了胡子。安可洛只看了他一眼,便不敢再看,可就算那一瞥之間,也能辨得出來,那男人地眉眼間與衛靖倒有三分相似之意。正要行禮,卻聽那男人開口道:“不用行禮了,你走過來些,讓我看看?!?/br>聲音又沉又低,生冷不已,讓她背后寒毛乍立。安可洛輕抬眼睫,上前兩步,還是行了禮道:“見過王爺?!?/br>晉王與今上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當年在眾皇子中排行第四,單名一個凌字,幾十年來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