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9
風臉上一白,未淵和耶里亞也噤口不語了。“如果諸位覺得自己的戰斗十分輕松,那意味著什幺還不夠明白嗎?”此時此刻的大司祭正如神的代理人般威嚴,一字一句都在警醒著過于樂觀的世人。“阿蘿……”息風緊張地搜尋起四周,先前的游刃有余已是蕩然無存。禰夜說的不錯,如果他們沒有對上殺戮者,那對上殺戮者的豈不就是……?“分頭去找,未淵去北邊,大司祭和耶里亞就留在原地?!睂④娤铝嗣?,沒有一絲猶豫。女王陛下不在,便理所當然把自己當成國王了幺?未淵小聲抱怨了一句,還是按照雷恩說的去做了,畢竟在這種情況下這是最合理的選擇。“嗯?你咕咕嚷嚷在說些什幺?”將軍劍眉一挑,氣勢頓時壓了過來。“不,并沒有?!蔽礈Y摸了摸曾經被打斷過的肋骨,覺得還是暫時閉嘴為妙。何況女王出了什幺事情的話,也是他極不想見到的。……翡翠色的風向著四方街巷飛散,無論觸碰到怎樣的東西都會一一匯報給它們的主人聽。這是很方便的技巧,所以息風第一個找到了他們想要找的人。在血霧散盡之處,遍體鱗傷的少女獨自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抱著一柄早已死去的長劍,哀莫能言。仿佛她只要這樣一直不放開雙手,那個年輕的靈魂就不會遠離……突然明白了些什幺,他輕捷如風的步伐也凝滯在當場,俊逸精致的面容上也漸漸浮現出擔憂與哀傷。“阿蘿……”他輕喚她的名字,希望借此能讓她那黯淡無光的眸子煥發出一絲生氣。然而那個一貫美麗動人的少女,那個一貫堅強堅韌的王,此時卻如同靜默的雕塑,聽不到他的呼喚,看不到他的存在,就像是和那柄劍與那柄劍的主人一同死去了似的。“阿蘿……”他走近了些,微微屈膝俯下身去,像一個丈夫撫慰著妻子那樣,伸出手來輕撫著她的后背,以平素十二分的溫柔。時間就像靜止了一樣漫長。過了很久很久之后,她才喃喃自語道:“全都是……我的錯……”她這樣說著的時候一直低垂著頭,卻又不像是在看著懷中那柄劍,或許是在注視著地面,又或許只是空洞地注視著不遠的前方。“阿蘿,看著我……”他一只手攬住了她顫栗的身軀,另一只手則微抬起她的下頜。她像得到了指令的毫無生氣的布偶,緩慢而僵滯地抬起頭,注視著息風那美麗而帶著哀憐的眸子,滿懷悲痛地質問著他,卻更像是在質問著自己:“……如果換做是圣王,是不是就能救下嬰禪?如果我不顧惜這性命,早些把這無用的身軀獻出去,是不是他就不用死了?我……”“阿蘿!”他再也無法忍耐了,將她緊緊緊緊地擁抱在懷里,讓她說出這樣的話,并非是她的軟弱,而是他的無能為力?!安皇悄愕腻e,不是?!币恢睂灻赖难赞o玩弄于唇齒之間的男人,此時此刻竟也不知如何才能撫慰戀人的悲慟。“他死了,在我的眼前……明明還那幺年輕……保護不了臣子的王,還算是王幺……”話音未落,決堤的淚水便傾瀉而下。如果是息風的話,一定會原諒她片刻的軟弱。到最后,這位來自西領的美男子也不知道該怎幺辦才好,唯有用自己的唇堵上了她的唇,不讓她再說出那些自責的話語。吻是咸咸澀澀的,帶著淚水的味道。她所有的悔恨所有的不甘,都隨著這綿長的一吻傳遞進他的心海之中。沒有關系,盡情宣泄出來吧,只要這樣能分擔她心中的痛楚。……當眾人趕到之時,舒云蘿已拭凈眼角的淚水重新站立起來,只是背脊上多背負了一柄劍的重量。看到那柄死去的長劍,雷恩等人陷入了沉默,而察覺到這氣氛的禰夜也發出了果然如此般的嘆息。他們不會去詢問她究竟發生了怎樣的事情,而她也不會告訴他們那位少年領主在她懷中化為點點光華消散。仿佛只要達成了這樣的默契,那個人就還在。“走吧,我會結束這一切?!?/br>女王裹了裹有些殘破的戰袍,向著跟隨她的人們下達了指令。第一百四十四章審判之夜(虛空審判所)王城之中,盡是焦土廢墟,放眼四顧,無盡悲涼。自殺戮者死后,世界變得十分安靜,再難聞猙獰咆哮,也不見慘痛悲鳴。仿佛那生生不息的魔物軍團只是一場噩夢,仿佛這世上只剩下他們一行六人。唯有那傾塌石垣上深刻的爪痕和暗沉的血跡,祭奠著一個個逝去的生命。此時,鐘聲響了。像是死亡的禮贊,又像是送葬的悲歌,在夜色的王城中無盡回蕩,整整七聲,震徹人心。舒云蘿渾身一凜,像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險,不由得握緊了手中之劍。聲音的來源是他們的正前方,也是通往從極山云極宮的必經之路。那是王城昭華的核心地帶,由數個建筑群共同構成。正中央那青藤滿覆飾以云紋的古老建筑即是昭華的執政官廳,自云極國立國之時便矗立在從極山下,王領經濟民生諸多事務都曾于此做出決定。而刑府,民府,外府三府分列兩旁,氣質各異卻又彼此呼應,乃是一國之智囊。女王成年之后,狄黎斯亦將宰相府搬遷至此地,獨立在建筑群的一隅,并不是十分起眼。舒云蘿很少來這里,因為沒有重大的理由,她是很難走下從極山的。而那些事關緊要的條項,將由各位卿相親至云極宮在御前會議或是更為盛大的朝會上向她稟報。但是即便如此,她也知道那聲音的來源,即是刑府的鐘樓。那些犯下極惡重罪世所不容之人,那些結黨謀逆妄圖弒殺主君之人,都將于此地受到最終的審判。鐘聲響起之時,便是斷罪之時。未淵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唯獨這個地方他是絕對不愿憶起的。如果沒有永夜降臨的變亂,他本會在漠北征伐戰之后在這里接受審判。刑府的黑牢,無盡的鞭笞,愧悔與絕望的每一天,和注定承受的命運。一個謀逆者將付出怎樣的代價,他比誰都明白。比誰都明白……那些刻印在rou體上的疤痕與創傷每逢陰冷天氣便隱隱作痛,時刻提醒著他曾經犯下的罪。而即便沒有他這般灰暗記憶的眾人,也感覺到似乎有什幺東西正在前方迎接著他們的到來。禰夜首先停下了木制的輪椅,感受著力量的流動,然后微微蹙起了眉宇:“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都扭曲得十分厲害,或許已完全淪為魔物的掌控,成為由暗夜之力所支配的世界?!?/br>“也就是我們只能接受游戲規